羣英樓內很安靜,平常時日的這個點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張雲影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廳裡沒有一個人,她知道今天整個羣英樓不會再有客人來,她是唯一的一個客人。
“胖子,坐下來”張雲影對站在她身後的許大刀道“把酒打開,陪我喝兩杯”
酒是窖藏百年的汾酒,正適合久別重逢的朋友間小酌敘情。
桌上殘羹撤去,只留下一瓶未開封的酒和三個酒杯。
張雲影與許大刀還有顧木彬分別坐在桌子的三方。
廳內很安靜,三個人都保持着沉默。
張雲影盯着桌上的青花酒瓶似乎在回味着什麼,顧木彬神色平靜的保持着標準的軍人坐姿,而許大刀卻神色晦澀,他似乎還在爲自己欺騙張雲影的事懊惱。
“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片刻之後張雲影打破沉默道。
顧木彬與許大刀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兩個男人如悶嘴葫蘆一樣沉默不語。
“顧上尉”張雲影直呼顧木彬在軍中的軍銜“從你開始”
顧木彬沉默半晌後微微嘆口氣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打開酒封,一股清幽綿長的酒香瞬間在廳內瀰漫開來。
顧木彬替三人斟上酒液後放下酒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閉上眼細細的品味着汾酒的滋味。
“好酒”半晌之後顧木彬睜開眼吐出一口酒氣道“算起來,我應該有九百六十二年零三個月十一天沒有喝過酒了,今日既然我的等待有了些許眉目,就不用再苛待自己”
言罷他再次拿起酒瓶爲自己斟滿一杯酒然後轉首對一臉不可思議的張雲影道“聖女想知道什麼儘管開口,只要能說的我無不言盡爲聖女解想惑”
“聖女?”張雲影一臉錯愕“我是什麼聖女?”
“你是我磨刀門聖女”許胖子在一邊幽幽的道。
“磨刀門?”張雲影轉首看着許大刀道“什麼磨刀門?”
“磨刀門,就是魔刀門”許大刀看着張雲影的眼睛道“我們是魔道十二象中魔刀門的一個分支,在這個世界蟄伏了上千年”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張雲影有點崩潰的大叫“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你是不是在太空中飄流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叫柳清風的男子?是他幫助你把航天飛機弄回了地球?”顧木彬盯着張雲影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顧木彬似乎也失去了耐性直接了當的把張雲影在太空中的遭遇說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的?”一說到柳清風,張雲影立刻安靜下來,她的內心立刻被一股無形的恐懼籠罩,她有種被顧木彬看通看透的無力感。
顧木彬怎麼會知道她在太空中的遭遇?他甚至連那個人的名字都知道,這個顧木彬到底是誰?他真的活了上千年之久?還有自己身上這個勞什子魔門聖女又是什麼身份?
“我在這個無法修煉的星球上隱藏了上千年,就是爲了等他歸來”顧木彬淡淡的道“我要找他算一筆舊賬”
“歸來?”張雲影道“你是說他本就是地球人?”
這倒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原來那個神通廣大的外星人是土生土長的地球人。
不知爲什麼,張雲影知道柳清風出身地球后暗自感到一陣輕鬆。
同類就好,同類就好,這樣很多事就好辦多了。
至於什麼事好辦?那除了張雲影本人外就只有天知道。
“是他的前世之人出身地球不是他”許大刀替顧木彬補全答案!
作爲張雲影的暗戀者,許大刀當然要破壞潛在情敵在張雲影心中的形象。
不過張雲影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
“顧少尉找他是爲了清算舊債”張雲影問許大刀“那麼你們魔刀門的呢?你們也要找他報仇?”
“不是你們,是我們”許大刀無奈的提醒道“你是我魔刀門聖女”
“我纔不管什麼聖女不聖女”張雲影大聲道“總之你們想找他的麻煩就不行”
許大刀無語,顧木彬則端着酒杯在一旁看起了笑話。
魔門聖女與護法內訌?
這戲碼可不多見,不可不看。
“許大刀,我是魔刀門聖女不?”
張雲影瞥見顧木彬似笑非笑的神情後停止與許大刀爭執。
“你當然是我魔刀門聖女,獨一無二的聖女”
許大刀用手擦着額頭上的汗水道。
“那我能不能命令你做任何事?”
“當然,聖女但有所命,大刀無不遵從”
“那現在我命令你,打這個來歷詭異的傢伙一頓”
張雲影指着顧木彬對許大刀道。
許大刀嚇了一跳,額頭上的汗水越擦越多。
他當然想執行聖女的命令,可他同樣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眼前看戲的顧木彬,他的刀法雖然不錯,卻絕對不是眼前這個老怪物的對手。
由於地球靈氣缺失根本無法修行,魔刀門在地球上的傳承一直是以薪盡火傳的方式進行,一代人死去,功法與技藝又傳給一下代,這種傳承方式根本無法培養出強悍的高手,他許大刀不過練刀二十載,又拿什麼來對抗顧木彬這種存在至少上千年的修行者?
張雲影的氣場很強大,許大刀杵在那裡進退兩難,魔門講究言出法隨。
既然聖女已下令,他許大刀即使頭拱地也要完成聖女命令。
而顧木彬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看戲看出麻煩來也是讓他始料未及之事。
“哼,看來我這個聖女也是裝裝樣子的樣子貨”久久不見許大刀動手的張雲影鼓着嘴道“什麼勞什子魔刀門也不怎麼樣”
“聖女慎言”開口的是顧木彬,張雲影不清楚魔門來歷他顧木彬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不想惹上這個難纏的對手,雖然他不怕他們,可他卻怕麻煩。
“哼!兩個膽小鬼”張雲影拿起自己的挎包不屑的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許大刀與顧木彬坐在廳內面面相覷相對無言。
雖然兩人知道張大小姐故意耍脾氣胡攪蠻纏是爲了脫離兩人的糾纏,可他兩人又有什麼辦法與理由留下她?
雖然找到柳清風的關鍵就在她身上,不過她既然不願說,誰又能勉強她?
兩個男人對望一眼後唯有報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