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就在蘇墨玉的期盼中,姜玉在傍晚來到了明霞苑,她已經從旁出打聽出最近發生的事,可是在她看到蘇墨玉虛弱的模樣,還是一愣,禁不住說道:“這纔多少時間啊,你就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蘇墨玉無所謂的笑笑,“好在我還活着是不是?”

姜玉看着蓮花兒攙扶着蘇墨玉坐起來,消瘦的臉頰上,只有一雙大眼睛,還散發着閃亮的光芒,微笑着搖搖頭,“這個世界上,也怕只有你,會在這種情況下,還笑的出來……”

蘇墨玉讓蓮花兒準備了姜玉最喜歡來的茶與茶點,“我知道姜姑姑不缺少這些,可是我還是想要盡一份孝心。”

姜玉優雅的喝茶,然後拿起了一些糕點,吃了一塊,她知道蘇墨玉是在給她留顏面,要知道在周太后被軟禁之後,供應她們棲鸞宮的東西,就不如以往,她們只能是儘可能地保證周太后的生活與以前相同,至於她與齊藤的,甚至說哪些其他的侍從與宮女,那就只好簡單點再簡單點。

過了一會兒,姜玉擡起頭,看看周圍的環境,笑着說:“你這兒還是像以前哪樣,永遠都是最好的,甚至說比我記憶中的還要好。”

不知道爲什麼姜玉的話,給了蘇墨玉一種嘲諷的感覺,隨即說道:“在哪裡生活不重要,環境的好壞,也不是我在乎的,最重要的是誰陪伴在我的周圍,這纔是決定我快樂與否的關鍵。”

姜玉明白蘇墨玉的言外之意,卻也是嘆氣說:“你可知道,如果你這次順從了皇上,你得到的就是無上的尊榮與享受,一切事情,似乎就得到平息,若是你再堅持下去,那麼不要說你與你周圍的人,就是整個南唐國與皇室,也會因爲你的這個決定而動盪不安。”

蘇墨玉面帶微笑的看着姜玉,“姜姑姑,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我不懂得這些大道理,我要的就是一份讓自己平和接受的生活,我對自己的相公忠誠,對自己的感覺忠誠,難道說這麼做不應該嗎?”

“呵呵,你若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子,就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力了,當初太后就說你沒有禍害的條件,但是你有禍害的能力,現在看看,事實真的如此。”

蘇墨玉見到姜玉終於撤去了客套的笑容,而開始說真心話的時候,也逐漸放下心,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姜玉看了看周圍,低聲問道:“既然你都已經下定決心了,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嗎?”

“很簡單,我要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蘇墨玉毫不猶豫的回答。

“然後呢?”對於姜玉來說,離開並不是最困難的,現在趙天奕是皇上,想要從南唐國尋找到自己中意的女人,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蘇墨玉一笑,“然後……這個世上就沒有蘇墨玉這個人了,當然,我家相公他們也不再存在,這樣的結果可好?”

“你,真的要這麼做?”姜玉對蘇墨玉的回答有些意外。

“這是大家都期待的答案,不是嗎?”蘇墨玉知道姜玉這個問題,不僅僅是代表着她來詢問,更代表着周太后,只有給她足夠放心的理由,這才能讓她們出手幫助她。

姜玉就這麼看着蘇墨玉,像是在判斷她說話的真假,而蘇墨玉也是沒有絲毫的閃躲,就這麼大方的任姜玉打量,過了一會兒,姜玉才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塊令牌,“這是太后的東西,也是保命的東西,現在,我就把它交給你,你應該知道這對於太后來說有多麼重要……”

蘇墨玉微笑着接過令牌,“真沒想到在太后娘娘的心裡,還是南唐國與皇室最重要。”

“太后說過,她最後悔的一件事,那就是挑選了你做佳人,如果你不曾走進皇宮,那麼這一切事都不會發生……”

蘇墨玉笑着點點頭,“確實如此,如果我不曾做佳人,皇上就還是太后的孝順兒子,最起碼是哪個聽話的兒子,那麼皇宮還在太后的掌握之中,或者說整個南唐國也在太后的掌握之中。”

“你這丫頭,這話也只有你敢說,就不怕會引來殺身之禍嗎?”姜玉的笑容很是燦爛,她們這些太后身邊的人,自然是知道太后對權勢有多麼的迷戀,現在把她架空,這對她來說可謂是很大的打擊,如果事情的變化真的按照蘇墨玉說的哪樣,周太后定是南唐國的實際掌控者。

“呵呵,我想我已經揹負了太多的罪該萬死的罪名,真的不差這一條。”蘇墨玉也笑的很率真,她對自己可以大聲的說出周太后的心事,還真是有股自豪感,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她可以說的這麼準確。

“好了,我就不跟你繼續糾結這件事了,我知道我說不過你,我要回去覆命了,你要多加小心,這一次相聚,不知道下一次又該是什麼時候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特別是在這個地方。”

面對姜玉語重心長的話語,蘇墨玉自然明白她對她的關心,點點頭,隨即說道:“姜姑姑,請多多保重,還有齊姑姑,墨玉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恩大德。”

姜玉再次看了蘇墨玉一眼,有着擔心,也有着焦慮,最後還是在無奈的嘆息中離開了,對現在的事態變化,不要說她,就是周太后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希望事情能按照蘇墨玉說的哪樣,可以息事寧人。

姜玉離開後,蘇墨玉一方常態,平靜從容的模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焦急,“蓮花兒,我們現在就要走,現在!”

“少夫人,你的身體……”蓮花兒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沒關係,這段時間我都很聽話的在喝藥,我也不過是身體虛弱了一點,沒有什麼大問題。”蘇墨玉把自己一半的重量放在蓮花兒的身上,這樣她就可以跟着蓮花兒的步伐了,遲則生變,她擔心周太后會突然間改變主意,讓人來取回令牌,或者說她派人‘偷’走了令牌,這也是很有可能的,要知道周太后一直都有置她於死地的心,況且她在明霞苑,也是在衆人的監視下,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會看見趙天奕這個瘟神,他現在是盛怒的狀態下,失控的他會做出什麼事,這可是誰也不能確定的。

蓮花兒看到蘇墨玉這麼急切,也不再說什麼了,因爲她也認爲,皇宮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只有離開這裡,纔可以放心的讓蘇墨玉好好的調養身體。

因爲有周太后的這塊令牌,所以侍衛們雖然覺得意外,但是也不敢阻攔,更何況還有誓死追隨的周太后的暗衛在保護着,這讓蘇墨玉與蓮花兒更容易離開這個讓她心慌的地方。

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蘇墨玉在踏出皇宮的大門時,心還是懸在半空中,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的走出來了,哪些暗衛們對蘇墨玉行禮,隨即說道:“很抱歉,我們的職責就是護送裴夫人出宮,至於後面的道路,需要裴夫人自己走。”

“你們……”蓮花兒一下子就火大了,走出了皇宮,也只不過算是第一步,怎麼說也應該是離開京城纔可以,這些人怎麼可以做了一半就不管了!

“謝謝你們,請你們代裴氏向周太后拜別!”蘇墨玉忙拉住了蓮花兒,相反的是微笑着對暗衛解說,她知道這些人都是遵從了周太后的旨意,把她送出了皇宮,這已經是周太后最大的讓步了。

暗夜自然是感受到了蓮花兒的怒意,這段時間的相處,足以讓他確信蓮花兒下一個動作就拔劍相向,但是仍堅持說道:“裴夫人,在小的離開之前,周太后還有句話要小的代爲轉告,既然裴夫人已經決定離開了,那就要遵守諾言,若是再回頭,我們就要‘送’裴夫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一次蓮花兒沒有說話,直接是怒目而視了,他們一直知道彼此的存在,兩個對立面的人,因爲共同解救自己的主子逃出趙天宇的惡爪,兩個人有了短暫的接觸,這使得他們的僵硬的關係得到了緩和,雖然他們沒有進一步的交流,但是私下裡,他們還是欣賞彼此的忠心與武功,如果不是因爲效忠不同的主子,也許他們會做朋友也說不定,但是此時此刻,蓮花兒真的有想要與暗夜死戰一場的衝動。

蘇墨玉自然是感受到了蓮花兒的殺氣,搶先說道:“請太后娘娘放心,就算是用八擡大轎請我回來,我也不同意。”

暗夜聽到此話,只是輕微的點點頭,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沉了沉,然後低聲說道:“聽說裴公子只是離開了皇宮……”

蘇墨玉眉頭一皺,隨即就明白了暗夜說這話的用意,他這是在告訴她,裴昊然只是離開了皇宮,但是他人還在京城,對暗夜誠懇的說了一句多謝。

“請裴夫人,多多保重。”暗夜狀似無意的看了蓮花兒一眼後,然後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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