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海來重華宮宣旨的事情像是在湖面上頭下的一塊石子,聲音雖小,但是泛起的漣漪卻是一層接着一層。
巴結的人自然會有,但是也有不少人就在冷眼旁觀,畢竟這太后可是親自下旨要禁足的,如今皇上回來了,雖然派了蔣海來這重華宮,但是卻一字未提解禁之事,而且四公主也沒有要從寧壽宮裡抱回來的跡象。
雖然如此,但是歷來就是聖心難測,皇上這麼做的意味到底是什麼大家都不知道,只是這重華宮像是沒了聲息一般的,宮女太監們都守在宮裡,不怎麼出來。
重華宮裡是一片寧靜,身在菡夢院的欣才人也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倒是與她同住的陳貴人最近嘴角起了泡,想來是心裡不安的緣故。
自從皇上和太后那日晚上密談之後,陳貴人就感覺這次大皇子的事情怕是有的要查了,雖然那楚小儀瘋了,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她陳氏一直以來就是在替薇夫人辦事,手上早就沾滿了血,若是有一日東窗事發,她怕是不得好死,於是進來晚上常做惡夢,每每夜半十分,她瞧着那昏黃的燭光便覺得遍體發涼。這會兒子,明明還未到初冬,但是陳貴人卻已經穿上了極後的襖子,又在屋子裡頭生了火盆。
樂兒見陳貴人攏了攏自己的衣服,便將剛剛弄好的暖爐遞了過去道:“小主可是要叫太醫來瞧瞧,如今天氣還不甚寒,小主卻這般的怕冷可如何是好啊!”
這番擔憂的話聽在陳貴人的耳朵裡卻是不住的刺耳,不由的尖聲厲道:“你要是去找太醫我就把你送到行刑司去,我不過是怕冷了些,你就巴不得我生病,找太醫來,是要我早些死了是嗎?”陳貴人越說越覺得生氣,拿起手邊的東西就往樂兒的身上砸去。
樂兒見陳貴人生氣,便立馬就跪了下來,如今陳貴人順手拿起的那壺熱茶就直直的往樂兒的身上潑去。
滾燙的茶水潑在樂兒的胳膊上,讓樂兒痛得尖叫了一聲,陳貴人見她這般金貴的模樣,氣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拉起樂兒就往外頭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罵道:“不過是一壺茶水,你就這麼受不住了,這樣金貴的身子,我這裡可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給我出去,出去。”
樂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陳貴人拉扯到外頭後,便摔在了地上。只是當下她哪裡顧得上自己身上的痛,忙連滾帶爬的朝陳貴人處磕頭,希望陳貴人不要攆了她出去。
陳貴人瞧着她那落魄卑賤的模樣,冷笑道:“我這裡可是要不得你這細皮嫩肉的,免得到時候磕碰着一丁點兒,就直呼喚。”說完,便哐噹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樂兒無法,只得跪在外頭。希望陳貴人不要攆了她。
陳貴人這邊的聲響自然是傳到了欣才人那裡,欣才人的眉頭微微一皺,捶肩的宮女見欣才人面上不快了,忙道:“聽說那陳貴人最近上了火,天天都整這麼一出,倒是擾了小主的休息了。”
欣才人嘴角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隨即微微點了點頭道:“她現在也就只有着急了。”
“着急?”那宮女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接着按了起來。
欣才人倒是不以爲意的笑了,太后嚴查,就算沒查出來什麼,但楚小儀走的前段時間,她可是和那楚小儀來往密切,保不住太后就嗅到了什麼。不過那藥倒是不錯,若是陳貴人再這樣下去,太后不出手,這微夫人怕是要親自出手了。畢竟這陳氏可是替薇夫人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兒。她欣氏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到時候……
想到這兒,欣才人的嘴角倒是越來越柔和了,但是這笑容倒是越發的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