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會子正翻看着今年入選秀女的名單,就聽見碧藍匆匆的從外頭進來道:“娘娘,剛剛儲秀宮的人來回話,說是衛姑娘昏過去了。”
皇后並未因爲這話而擡頭,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翻看着冊子道:“讓太醫去瞧了嗎?”
“已經去瞧了,說是受了寒,累着了,這才暈過去的。”
聽說是受了寒暈過去的,皇后有些驚訝的擡頭道:“這三伏月的,受了寒?”
碧藍剛開始聽到這話而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訝,所以當下便達到:“適才奴婢也覺得疑惑,但是太醫說是寒邪入體,再加上這衛姑娘先前一直趕路,近來許是又未曾休息好,這纔會暈過去。”
“那如今怎麼樣了?”
“太醫已經開了方子,也已經吃過一貼藥了,不過聽說還未發汗。還得再等等看。”
皇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眼見着就是大選,這檔子出了這事兒,着實讓人心煩。可是這人又是皇上吩咐下來的,她就是這般的甩手了到時候皇上問起,也不好交代。這麼一想着,皇后的臉色也不由的陰鬱了幾分道:“去把教引嬤嬤喚來,本宮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是,娘娘。”
不多時,碧藍便帶着那教引嬤嬤進來了。
“衛姑娘那裡是怎麼一會兒事兒?”
那教引嬤嬤已然已經知道那衛蘭暈過去的事情了,這會兒子又瞧着皇后面色不善,自然不會把這個事兒擔到自己的身上,而是回話道:“皇后娘娘吩咐老奴去教導衛姑娘的禮儀,老奴不敢讓娘娘失望,便全心全意的去教導,只是這衛姑娘的身子太過嬌柔了些,老奴怕累着了衛姑娘,每日教授的東西已然是減少了許多,可是沒想到衛姑娘還是受不住,到是老奴該死。”
皇后本來就不怎麼喜歡衛蘭,平民女子不說,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如今不過是派教引嬤嬤去教導禮儀,不過才三五日的功夫,就出了這檔子的事情,當下對着衛蘭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極致,只道:“你下去吧。”
那嬤嬤聽了,便躬身退了出去。而碧藍一直都在皇后身邊伺候,這嬤嬤的話自然也是聽全了,見皇后眉頭緊鎖。便道:“娘娘可是爲了那衛姑娘的事情心煩?”
皇后知道碧藍想說什麼,可是如今卻不是時候,當下便擺了擺手道:“你先去瞧瞧她,這件事情本宮自由決斷。”
見皇后不願再多說,碧藍便斂了心思,恭敬的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衆人在皇后那兒請過安後,便由着皇后領着去了太后的寧壽宮。雖然宮裡的妃嬪數多了不少,但是如今皇上也不過兩個皇子,子嗣還是單薄了些,故而今年的選秀太后依舊是比較重視的。
略略的翻看了那秀女的簿子,太后便示意韋嬤嬤將那簿子發給衆人,這纔開了口道:“皇后瞧着,可是有什麼好的?”
皇后微微一笑道:“今年的秀女倒是有幾個,臣妾瞧着還不錯。”
聽皇后說
有幾位不錯的,太后也來了興趣,問道“哦,那是哪幾家的秀女?”
皇后一邊翻着簿子指給太后看,一邊笑着道:“臣妾瞧着孫御史家的,中郎將趙家和諫議大夫李家的秀女都不錯。今年春宴的時候,也都來了,母后許是見過的。”
聽皇后這麼一提,太后倒是對這三人有了些印象,但是這進宮的到底選誰,決定權還是在皇上的手裡,故而太后也只是囑咐道:“咱們瞧着不錯,但到底是皇上去選才是。”
皇后笑着道:“母后說的是,臣妾早已將秀女的簿子呈給了皇上,這宣秀女自然是要皇上喜歡的,對皇上貼心的纔是。”
見皇后這般的大體,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瞧着二人相言甚歡 ,薇貴妃卻是突然笑着道:“皇后娘娘,嬪妾怎麼沒瞧見這簿子裡頭有衛姑娘的名字?”
聽到薇貴妃提及衛蘭,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太后雖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是聽薇貴妃這個意思,怕是皇后有事兒瞞着自己,心裡雖然有些不快,但是面上還是淡淡的道:“什麼衛姑娘?”
薇貴妃瞧着太后似乎不知道,也不等皇后開口,就笑着道:“太后娘娘,您也別嫌嬪妾多嘴,只是這衛姑娘在儲秀宮裡住着,這簿子上卻沒有名字,左右是不好的,而且她還是皇上親自帶進宮的呢!”
見太后聽了這話,有些微微不悅,皇后不由的冷冷的瞧了一眼薇貴妃,但隨即便回話道:“太后娘娘,這衛姑娘是皇上從熱河帶回來的姑娘,只是到底是平民女子,不懂得皇家禮儀,故而臣妾想着先將這衛姑娘安置在儲秀宮,等大選的時候再行冊封,這事兒皇上也是同意了的。”太后只是聽聞皇上這次從熱河回來帶回來了一個平民女子,雖然心裡不悅,但是倒也沒怎麼反對,如今住在儲秀宮是皇帝同意,皇后安排的,那她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薇貴妃怎麼會讓皇后這麼容易的把這件事情蓋過去,當下便笑着道:“皇后娘娘倒是思慮周全,可是嬪妾怎麼聽說,這衛姑娘進宮第一天就去侍寢了,而且安排的還都是妃嬪禮遇,頂着個秀女的身份做着妃嬪的事情,如今倒還好,那儲秀宮裡也就衛姑娘一人,可若是過幾日秀女們都進宮了,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可讓旁人怎麼想?”
太后先前還以爲那衛姑娘只是提前進入儲秀宮學習規矩,可是聽薇貴妃這麼一說,看來這事兒不只是皇后說的那樣,故而,望向皇后的眸子倏地冷了起來。皇后這些天因爲選秀的事情忙得頭昏腦漲的,想着不過是個平民女子罷了,掀不起多大的浪來,誰知道到是個會來事兒的。
皇后微微低着頭,好似認錯般的道:“母后,這事兒是臣妾的錯。”但隨即便是話鋒一轉,有些苦澀道:“那日衛姑娘在臣妾的宮裡碰見了皇上,這纔會出了這樣的事兒。”
皇后明着說是自己的錯,可是隻要稍微一想就知道,皇后往日召見妃嬪的地方和皇上去鳳儀宮的所經過的地方根本是兩個不同的地兒,這衛姑娘若是
真是好好來給皇后娘娘請安,有怎麼會碰見皇上?
太后聽了皇后的這番話,心裡的怒氣倒是減了不少,不過還是交代道:“秀女馬上就要進宮了,就讓她這麼呆在儲秀宮裡也不是個事兒。”
太后雖是說因爲秀女進宮的事情,可是言下之意大家都懂,這若是還讓這衛姑娘呆在這儲秀宮,哪日皇上又召了她,豈不是在外人面前失了皇家的臉面。不過這事兒太后也不會明說,只是稍微點了點,想來皇后也是知道的。
果然,皇后聽了這話,忙道:“母后說的是,臣妾受教了。”但隨後面色又露出一色難色道:“臣妾聽聞這衛姑娘昨兒下午便發了熱,暈了過去。臣妾想着不若再等些日子,等她的病好些了,再來安排?”
太后原本以爲這事兒很容易解決,可是聽皇后說那衛蘭又生了病,剛剛好起來的心情這會兒子更加的陰鬱了,一個平民女子,還沒冊封就鬧出了這麼多的事兒,若是真的成了后妃,這後宮裡豈不是不得安生了。當下便肅了臉,駁了皇后剛剛的話,語氣裡透出一絲不悅道:“不過是發個熱罷了,哀家瞧着她哪裡就那麼柔弱了?行了,你也不用多說,就這麼辦便是。”說完這些,太后還是補了一句道:“倒時候再派御醫去瞧瞧,到底也是伺候過皇上的人,就封個更衣好了。”
“是,太后娘娘。”皇后低聲答道。
一旁的薇貴妃見皇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快,但是面上卻是一片笑臉盈盈道:“太后娘娘最是仁慈了,想來這蘭姑娘知道太后娘娘的恩典,定是要來太后娘娘這兒謝恩的。”
“可不是,太后娘娘最是和善了,也不知到那衛蘭是走了什麼運了,讓太后娘娘也喜歡她!” 吳淑儀語氣裡雖帶了一絲嬌忿,但卻是像晚輩對長輩撒嬌一般,而這個晚輩好似只是被寵壞了而已,並無其他惡毒的心腸。
瞧着吳淑儀這一副嬌女兒的姿態,眉眼間盡是歡樂,無半點的憂愁,蕭婉覺得好似先前她在御花園看到的那個渾身死氣沉沉的樣子彷彿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原來吳淑儀沒懷孕的時候,常常來寧壽宮裡頭陪太后,縱然太后開始的時候對她不甚滿意,但是後來卻是覺得她是個極爲熨帖的人兒。再加上吳淑儀滑胎一事到底是吳家虧欠她的,故而自後對她倒是多了幾分擡愛。這吳淑儀也好似也是想通了一般,對太后也是格外的依戀,如今這二人的關係比當初的太后和憐貴嬪之間更要親密。因此在聽了吳淑儀的這番話後,太后只是笑着唾道:“也就只有你敢和哀家嗆聲,這麼編排哀家。”
“太后娘娘,嬪妾那裡敢編排您呀,嬪妾就是覺得太后娘娘這麼喜歡那個衛姑娘,嬪妾吃醋了。”
聽了吳淑儀這孩子氣的話,太后笑出了聲道:“瞧瞧,瞧瞧,都是哀家往日太寵她的緣故,這會兒子倒是來尋哀家的不適了。”
見太后笑了,衆人自然也是跟着笑,連帶着也一起捧着這吳淑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