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聽了這話,瞧着那緊閉的屋門,冷哼一聲道:“嬤嬤我在這宮裡二十多年,也就瞧着這衛姑娘這般的悠閒。”
那小宮女一聽,知道這嬤嬤生了氣,只是當下沒法子,便伏低做小賠了笑臉道:“嬤嬤,這衛姑娘許是昨兒個累着了,奴婢這就把她喚起來,還勞嬤嬤再等一等。”
那嬤嬤聽了這話,既不點頭也不要搖頭,小宮女瞧了半天也瞧出個意思來,當下也不耽擱,急忙又進了屋子,將衛蘭喚了起來。
一早上這麼吵吵鬧鬧的,衛蘭早就煩了,這會兒子臉色更是差的很,見那小宮女進來了,冷聲道:“伺候我起來。”
那小宮女以最快的速度服侍着衛蘭梳洗後,正準備將人帶到那嬤嬤處,卻聽得身後的衛蘭不以爲意道:“急什麼,吃完早膳也不遲。”
坐下沒一會兒,那嬤嬤便進了屋子,瞧着衛蘭一點都沒將自己和皇后放在眼裡,這會兒子還在悠閒的吃着早膳,行了禮便開口道:“衛姑娘倒是好大的架子,讓老奴好等。”
衛蘭如今早已經將自己視爲妃嬪,故而見一個奴才敢給她擺架子,當下便怒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教訓我?”
那嬤嬤臉上依舊是一片冰冷的深思,不見絲毫的發怒,只是冷冷的瞧着衛蘭道:“老奴是皇后娘娘派來教授衛姑娘的禮儀嬤嬤,若是衛姑娘不滿老奴,可直接去回稟了皇后娘娘便是。既然衛姑娘已經起了,那咱們就開始了。來人,將這東西都端出去。”說完,立馬就有宮女將桌子上的東西撤了下去,衛蘭瞧着這些人一點都不顧及自己,正準備發怒,卻聽得那嬤嬤冷冷的開了口道:“既然衛姑娘剛入宮不久,想來還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老奴便一一告訴衛姑娘。這宮裡頭雖然有諸多的主子,但是主子也是有品級的,這最高的便是皇后娘娘,最低是便是末等的官女子了,除此之外,凡被皇上臨幸卻未被冊封的,是算不得主子的,就像衛姑娘如今的身份一樣。”
衛蘭聽了這話,似是被當頭棒喝一般,身子不由的晃了晃,那嬤嬤似是絲毫沒有瞧見她的失態一般,接着道:“既然衛姑娘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那咱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宮裡的規矩繁雜,這一行一坐都是有講究的……”
被那嬤嬤整整的訓了一天,衛蘭到晚膳時分的時候,已經全然沒有了一丁點兒的力氣,膝蓋更是像針扎一般,刺骨的疼。那嬤嬤瞧着她現在的樣子,到依舊是一副板着臉的樣子到:“衛姑娘好生休息,明日咱們繼續。”說完便帶着宮女們長揚而去,原本還頗有人氣的儲秀宮裡就只剩下衛蘭和那個小宮女了。
那嬤嬤出了儲秀宮後,並沒有去鳳儀宮,而是去了薇貴妃的長春宮。長春宮內有一處荷池,旁有一處涼亭,周圍栽種
若干楊柳,薇貴妃此時正坐在這楊柳亭內,讓人將那剛剛調製好的鳳仙花汁塗在指甲上。
那嬤嬤跟在環兒身後,臉上早已不是剛剛在儲秀宮那副冰冷的神態,反而是一臉的諂媚。
薇貴妃懶懶散散的瞧着下頭跪着的嬤嬤,對環兒開口道:“什麼事兒?”
環兒輕聲道:“娘娘,這是給衛蘭的教引嬤嬤,剛剛從儲秀宮那兒過來,說是給娘娘來回話的。”
聽了這話,薇貴妃脣角顯露出一抹輕笑,不過卻是裝作不解道:“皇后娘娘讓人派去的教導嬤嬤,與本宮何干?”
那嬤嬤聽見薇貴妃這麼說話,剛剛還討喜的面色不由的一僵,求救似的望着環兒,環兒示意她不要着急,微微笑着對薇貴妃道:“娘娘說的是,雖然這嬤嬤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不過娘娘素來協理六宮,自然是餘威猶在的。”說完,示意這嬤嬤趕緊說些討喜的話兒。那嬤嬤在宮裡頭這麼多年,自然也是有一番功夫的,這不瞧着環兒的眼神,立馬就反應過來,磕頭道:“貴妃娘娘,老奴打從長春宮過,故此來給娘娘請安,還望娘娘成全。”
薇貴妃瞧了那嬤嬤一眼,半響才道:“行了,你這份心意本宮知曉了,既然是皇后娘娘派你去的,你自然是要好好的教導那衛姑娘纔是,不過本宮瞧着那衛姑娘怕是不怎麼聰慧,學不來宮裡的這些規矩,嬤嬤還是要好好的教導纔是。”
那嬤嬤聽了這話,豈能不知道這話裡的含義,故而忙點頭道:“娘娘仁德,體諒那衛姑娘愚笨,老奴定然不會讓娘娘失望,辜負了娘娘的一片心意。”
見那嬤嬤極爲上道,薇貴妃倒是滿意了幾分,道:“行了,這安也請了,你下去吧。”
那嬤嬤又磕了個頭,這纔跟着環兒退出了涼亭。行至半路,環兒將手裡的荷包遞了過去道:“這是娘娘賞你的,只要你好好做事兒,娘娘自然是賞罰分明,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嬤嬤見這荷包沉甸甸的,不由的樂開了懷道:“環兒姑娘放心,老奴定不會辜負娘娘的心意的。”
環兒點了點頭,指着前頭的路道:“行了,那你回去吧。”說罷,便轉身走了,那嬤嬤樂顛顛的將那荷包收到懷裡,沿着剛剛來的那條路出去了。
自從第一日侍寢了之後,封睿便再也沒有召見過衛蘭,而那教引嬤嬤在薇貴妃的示意下,對碧藍更是格外的關照,這衛蘭每日只要稍稍做得不好,便會引得這教引嬤嬤打罵不止。不過三五日的功夫,衛蘭不僅憔悴了許多,身上更是多了許多傷痕。
這日一早,那小宮女瞧着早已是過了往日衛蘭起身的時辰,可屋子裡還是沒有半分的動靜,不由的在外頭低聲喚了幾句,可是屋子裡卻沒傳來半分聲響。小宮女不僅有些疑惑。進屋瞧了瞧,只見衛蘭還躺在牀上
。小宮女又喚了幾聲,卻見還是沒反應,便上了前去,掀開了被子,卻見衛蘭渾身滾燙,面色通紅。那小宮女一驚,正準備去叫人來,就見教引嬤嬤已經帶着宮人們來了。想着這幾日嬤嬤嚴厲的樣子,這小宮女身子不由的一瑟縮,但是還是壯着膽子道:“嬤嬤,這衛姑娘生病了,今日可否休息一天,讓奴婢去喚人來瞧瞧?”
教引嬤嬤冷冷的撇了那小宮女一眼道:“皇后娘娘下的命令,誰敢耽誤。”說完,便示意自己身後的兩個宮女進去把人拉出來。
衛蘭迷迷糊糊之中被人從牀上拖了出來,那教引嬤嬤瞧着衛蘭這病怏怏的樣子,眼裡絲毫沒有一絲憐憫,反而諷刺道:“衛姑娘的身子骨可真是嬌柔,不過才三五日的功夫就病了,倒真是讓老奴開了眼界,若是衛姑娘不願意和老奴學習宮規,教老奴去回稟了皇后娘娘便是。”
衛蘭聽了她這般諷刺的話,心裡一陣氣悶,這老東西這段日子對她百般折磨,現下居然還敢拿皇后來壓她,當下便反刺道:“嬤嬤真是好大的威風,我可是皇上的人,嬤嬤這麼對我,就不怕皇上到時候拿嬤嬤問罪。”
教引嬤嬤瞧着她這會子還有精神頭生氣,面色一冷道:“看來衛姑娘怕是又忘了這幾日學的規矩,皇后娘娘讓奴婢來教授衛姑娘,奴婢自然是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只是衛姑娘也要爭氣纔是,縱然是衛姑娘去皇上面前說,老奴也問心無愧。”說完,又朝着架着她的兩個宮女道:“你們可得仔細着些,衛姑娘生嬌體弱的,若是到時候讓衛姑娘不小心摔着了,傷了哪兒,可都成了咱們的錯。”
“是,嬤嬤。”這麼一來,這兩個宮女的力氣猛然增加,駕得衛蘭胳膊一陣的楚痛。那嬤嬤滿意的瞧着衛蘭那張因爲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臉,笑着道:“衛姑娘,老奴也是爲了你好,這宮裡頭冷不丁的就會碰上貴人,衛姑娘若是不好好的學,到時候回吃了大虧,老奴也是爲了姑娘好。”
衛蘭這會子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不過她心裡倒是恨上了這嬤嬤和皇后,想着他日她做了主子的時候,好好的出這口惡氣。瞧着衛蘭那憤恨的眼神,教引嬤嬤怎麼會不知曉她心裡所想,不過倒是並不擔心,一個既未冊封,又名不正言不順的人罷了,又能有什麼本事?更何況上頭的主子都還發話了,她又能掀起什麼波浪來?
衛蘭今日是爲了一口氣而強撐着,故而到了晚膳時分,已經是極限了,這不剛剛進屋,就覺得頭昏昏沉沉,猛然不省人事了。
那小宮女端着晚膳回來的時候,就瞧見衛蘭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額頭上還磕出了一個口子,雖然不大,但是臉上還是沾了些血,那小宮女那裡見過這樣的情況,當下便嚇得忙將手裡的托盤扔在一旁,急忙忙的跑出去尋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