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穿幫最好的辦法就是涼拌,打死都不能鬆口。
卓不凡莫測高深的清泯一口酒,笑道:“佛曰,不可說也,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這些的,我只能保證我說的都是真情實景,沒有半點虛言,至於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這樣一來,起碼,朱長平是摸不透卓不凡的底細了,或許,他身爲左相之子,自然有他的辦法,不能認爲卓不凡說的對,但是,也不能說卓不凡就一定是信口開河胡說的吧,這就是佐證法,正反都是需要事實來驗證的,誰也沒有辦法。
即便如此,本已有些心灰意冷的朱長平又有了些希望,希望卓不凡的不正確,也希望,大華還有救。卓不凡看在眼裡,心中嘆道,這話說到這個地步,自己對此女的身份已經有些猜疑,只是還需要卓二來弄清這件事,但是目前看,如果此女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個人,未免有些悲哀,紅顏生於亂世,偏又是個憂國憂民的金香玉,這樣的人,只怕,最終不是玉石外面的金器被殘忍剝去,就是內裡的美玉摔得粉碎。
這番論天下談到這裡,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要麼是卓不凡拿出更有力的事實來佐證,要麼就是朱長平親自去走一走看一看。
想到美玉,卓不凡忽然看到朱長平腰間懸掛的一塊佩玉,打造精美玉工絕對無以倫比,可是,這玉料卻是低劣無比,斑駁渾濁,打眼看去有着手工的精美還不錯,這一細看,也就不比那透光的鵝卵石強多少。
“賢弟,你這佩玉......”,卓不凡不打算將話題繼續下去,而且,自己對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朱長平居然佩戴這麼塊劣質的玉石很好奇,要知道,即便是隨便找些男裝,臨時配上佩玉,也不能如此低劣,在滿京城,恐怕找不到如此差的玉石吧。
朱長平也收起了滿懷的惆悵,想要換個輕鬆的話題,聽到卓不凡詢問,低頭一看,隨即開心的拉起佩玉,幸福的說到:“這是......家父送給我的,好看嗎?這可是......裡最好的一塊呢。”
我呸,最好的一塊,卓不凡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佩玉,你就是拿你那一千塊跟我換我都不換。
“我說,長平”,卓不凡忽然改了口,這樣顯得親切多了,而朱長平紅了一下臉,也是沒有反對,“你這塊玉石雕工確實不錯,可是,這玉料......着實不怎麼樣。
“嗯?玉料怎麼了,這可是從去年......,那個,很多玉石裡挑出來的最好的一塊,怎麼可能呢。”,女孩子心愛之物被人家糟貶,怎麼能樂意呢,不開心的說到:“你懂不懂玉石啊,人家這塊哪裡不好了。”,一着急,得,也顧不上扮假相公了,不過,好在卓不凡相當之配合,只管自己暗地裡欣賞就是,就是不說破。
卓不凡拉起自己的玉佩,遞給朱長平說到:“你看,這纔是上好的西域和田美玉,你跟你那塊比比。”,這塊玉石,乃是一位地方大員進京給相爺的禮物,卓不凡也不記得誰送的,反正,相爺家這些個都是小玩意,頂多算是個人情往來,位高權重,自然,這些個方面的水平線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朱長平拿起來看了又看,將信將疑,做工自己這塊比卓不凡那塊好多了,可是,這玉石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他那塊圓潤柔滑,她也不是很懂,說到:“看不出來,反正,家父給我的東西,一定不會錯的,一定是這天下最好的東西。”
卓不凡也不跟她擡槓,笑道:“得,還是那句話,你愛信不信,你要是真的想弄明白,不妨回去的時候去街上玉石鋪子轉轉,多轉兩家,自然就知道了。”
這話說到這兒,兩人感覺都有些不是很投機了,可不是,一個說一個反,而且反得你渾身難受心亂如麻,換成誰都覺得不自在。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隨便寒暄了幾句,也就別過,周童早已去掉蒙面回來,在門外和卓二一起同那四個護衛聊得正歡,看到朱長平心事重重的出來,連忙起身送客。那四個護衛護着滿懷心事的朱長平離開了花樓,留下卓不凡和伴着的小玉環在窗邊看着她的背影。
“哎呀”,卓不凡忽然一拍窗櫺,氣道:“我這是怎麼了,爲何跟她說了這麼多亂七八糟沒用的,可惱!”,後悔啊,自己本來是打算好好逗弄這個假相公一回,沾點便宜吃吃豆腐啥的,怎麼就把人家說跑了,哎,那小手,溜滑溜滑的,可惜啊可惜。
“嘻嘻,卓少爺,是不是後悔沒有多佔點人家姑娘的便宜,哎呀,可是奴家看你摸着人家的手搓來搓去,不是很舒服嗎,嘻嘻,那朱姑娘的臉都紅了,真好玩。”,小玉環開心的笑道。
“知我者小玉環也,哈哈,你說我是不是犯傻了,這可不是偶的本色。”
小玉環忽然低聲道:“我看,少爺不是傻,而是太好了。”
“咦?我怎麼不覺得?”
“是對女人家太好了,在這世間,卓少爺可真是少有的多情郎。”,小玉環有些動情,依偎在卓不凡胸前,手指習慣性的在他胸前畫着圈,這,就是有些職業的習慣了。
“哎呀,小玉環,小心我忍不住啊,將你就地/正/法”,卓不凡佯怒道,女人可不能讓她知道你的好,不然,多就得寸進尺。
“嘻嘻,不怕,奴家知道,少爺不是那樣的人。”
頓時,房間裡嬉笑起來,卓不凡還真不是那種能完全不顧對方感受的人,這可能也是前世帶過來的習性,畢竟,那是個男女平等的社會。自然,卓不凡也就真個不能講小玉環就地/正/法,不過,卡卡油吃吃豆腐還是可以滴。
滿面春風的小玉環依依不捨的將卓不凡一行送出門外,卓不凡回頭一個飛吻,頓時將這習慣打情罵俏的姐兒也羞臊的掩着臉跑了回去。
卓不凡白了一眼旁邊指指點點的路人,隨口問到:“卓二,這女扮男裝的丫頭你有沒有頭緒,對了,那四個護衛有沒有透出口風?”
卓二回到:“少爺,那四個護衛,都是大內錦衣衛,專職負責皇親國戚的出行。”
“哦?”,卓不凡心中早有猜測,倒是不很驚奇,說到:“那麼,難不成真的是那位王公的千金,沒聽說過啊,奇怪。”
卓二也是疑惑道:“小的也很奇怪,那四個錦衣衛也沒說太多,不知道少爺跟她交談這麼久,有沒有什麼線索?”
“這個,她倒是說了她叫朱長平,肯定不是真名,卓二,這宮裡宮外王公大臣家,有沒有哪家叫太平的?”
卓二撓着頭說到:“沒有啊,沒聽說過啊,長平,長平......啊!”,忽然,卓二一聲大叫,把卓不凡嚇了一跳。
“皇上......長平....長平...皇上......”,卓二忽然結結巴巴的叫道,卻是半天沒有順過來。
卓不凡正要一腳踹過去,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也是瞪得老大,看着卓二,半天才壓着嗓子半信半疑的說到:“你,你是說,當今皇上最喜愛的長平......公主?”
卓二將舌頭吞了回去,重重的點了點頭。
哎呀,可不是嗎,憂國憂民的假相公,四名大內錦衣衛高手護衛,對自己的事蹟瞭如執掌,對朝中的調動人事知之甚詳,但是,卻又對這天下大勢猶如被蒙上眼的瞎子,出了皇上的愛女,久居深宮的長平公主,又會是誰呢。
靠,老子居然把這個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兒給忘了。
忽然,卓不凡垂首頓足,大呼可惱可惜也。可惜個啥,可惜沒有多佔點便宜罷了。
這邊卓不凡滿是遺憾的等車遠去,天香樓,內堂私室,兩人在悄聲交談。
“環兒,今天可得到什麼消息?聽說那左相之子卓不凡過來了,應該有所收穫吧。”
“是的,師父,徒兒聞聽朝廷已經調動大軍,不日就要征伐四川,而關外戰事膠着,估計朝廷調動兵馬糧餉不足。”
“嗯,很好,有機會還是要多從這個卓不凡那裡下手,他已經成年,卓尹那個老東西,對他兒子不會設防的。”
“是......師父......”,這聲音有一絲爲難。
“哎,環兒,師父知道這幾年苦了你了,你要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還用那李代桃僵之計。”
“徒兒明白......”
卓不凡自然不會知道這番談話,而朱長平,那讓卓不凡捶胸頓足惋惜不已的長平公主,此刻,正怒氣衝衝奔走在玉石店鋪之間。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一向溫柔賢良知書達理的長平公主動了真怒,一旁的四名護衛提心吊膽,緊跟着又走進了一家店鋪。
“掌櫃的,給我看看這塊玉,價值如何,但說無妨。”,這次動了氣的長平,居然真的有些扮演的男兒的顏色。
那掌櫃的正忙得不可開交,哪裡顧得上平時的察言觀色,又是個來看貨的而不是買貨的,也就拿起來隨意一看。
隨即,掌櫃的面色一變,怒道:“哪家的小兒,拿些不值錢的破爛石頭尋我開心,拿走拿走,沒看我正忙着嗎?”
長平一口怒氣不平,幾欲暈厥,搖晃了幾下,身後的護衛連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