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陰沉着臉走到邢天虎和兩位天王營長面前。
“審清楚了吧。”,卓不凡問到。
“是,將軍。”,邢天虎答道:“這些女子都是他們秘密擄掠來的,多不是本地人,其中也有買來的流民,都是準備賣到秦淮去的,大部分,已經被他們糟蹋了。”
卓不凡點點頭,這些猜都能猜個差不多了,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處理這些人。卻在這時,那宋鑑躊躇着求見,卓不凡想了想,讓人將他放了過來。不過,卻是沒有直接見他,而是讓邢天虎帶着他進去走了一遭,自然,調查的結果也在途中告訴了他。
“宋大人,裡面的情況你都清楚了吧。”,卓不凡目無表情的問到,面前的宋鑑面色煞白,寬大的袍袖也不能掩飾他顫抖的雙手,顯然,他對這裡的情況是不知情的。
“將軍,下官沒想到,這福莊居然......,居然犯下如此天地不容的罪孽,請將軍放心,下官定會嚴懲兇手,絕不姑息!”,宋鑑的語氣堅定,言辭懇切,並沒有半點做作,顯然還是個存有三分良心的官,在這世道,其實已是頗爲難得。
卓不凡點點頭,卻是說到:“那麼,在下就靜待宋大人將福王收監,到時候,定然給您送上一個大大的牌匾。”
宋鑑當時就傻眼了,自己要嚴辦這些抓到的兇手,可沒有說辦了福王,自己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那也沒有撩撥虎鬚的能耐啊,別說自己一個州府的小小知府,就是一省總督,想要辦福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放下福王本身的勢力不說,查辦藩王,那是要聖旨的。宋鑑明白,這是卓不凡在挖苦自己,顯然,這少年將軍對如何處置這些人犯有自己的打算。
卓不凡看着張嘴結舌的宋知府,冷笑了一下,說到:“跟你開玩笑呢宋大人,不過,這些個人犯就不麻煩大人了。”
那宋鑑鬆了口氣,卻是覺得不對,問到:“那,將軍大人準備如何處置這些人犯?”
卓不凡卻沒有答話,而是說到:“宋大人,這劫掠良家婦女逼良爲娼可爲事實?”
“這,看來不假。”
“這強姦民女私設囚牢害死百餘條人命沒錯吧。”
“這,證據確鑿。”,宋鑑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現在卓不凡口中的殺氣漸濃,他已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這就夠了,還有私藏軍械拒捕傷人等等這些都不用說了,邢天虎!”,卓不凡忽然一聲大喝。
“屬下在!”
卓不凡站起身來,他剛纔詢問宋鑑的幾句話聲音頗大,大部分人都可以聽到,此時,更是對着圍觀的百姓和所有人高聲說到:“這夥賊人目無法紀喪失倫常,光天化日之下劫掠民女逼良爲娼謀取暴利,強姦民女害死人命天地不容!我神龍軍不管你有多大的*天大的*,今兒個就要用爾等的頭顱祭我神龍軍旗!行刑!”
這邊邢天虎早已安排妥當,一聲整齊的暴喝,幾個百人隊衝上前來,兩人一組,一人踩住一名俘虜,一人就拔出了神龍軍刀,朝陽中,奇特的窄刃馬刀閃閃發光,那刀光,彷彿就是催命的生死牌。
這邊老百姓們轟動起來了,靠,說殺就殺啊,這,這兩百多人都是要砍了?咱們沒有聽錯吧。而宋鑑已經是嚇得面無血色,這平日裡殺個江洋大盜都是要上報刑部的,來來回回沒有小半年都不成,這可好,人家一句話這就是要砍了兩百多人。這些雜碎死有應得,可是,自己這報告咋寫啊,頓時,宋鑑無比後悔自己前來趟這趟渾水的決定。
那些剛被解救出來的女子,很多在附近好心百姓的幫助下剛剛緩過勁來,有的低頭哭泣有的尋死覓活更多的是表情木然茫然無措。如今,忽然聽到這救了自己的少年將軍就要砍了這些恨之入骨的雜碎們的腦袋,頓時紛紛跪了下來,對着卓不凡邊叩首變痛苦起來,直道殺得好。
而那些個俘虜,包括一樣被踩在腳下引頸就戮的那福王親信,全都傻了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怎麼的,這是要殺了我們?
“你,你,膽大包天,殺了我,福王,福王不會放過你的!”,那親信忽然大叫起來,福王兩個字喊得特別響,似乎這兩個字可以救回他們的命來。
其他的人可不像他這樣,暗罵,就算福王給你報仇,你現在不也是死了,死了啥都沒了,一時間哀嚎哭求聲四起,兩百多人自然聲震四野,悽慘無比。
“將軍,將軍大人,等等,等等。”,宋鑑哭喪着臉哀求道:“請將軍大人三思,這治安轄務按照大華律法當歸地方府衙審理,問斬更是要上報刑部備案,這個,將軍大人,您看是不是能讓下官來辦理此事,否則,下官實在是無法交代啊。”
卓不凡冷哼一聲道:“宋大人,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看你並不知其中實情,今兒個,老子就把你一起砍了。”,一句話讓宋鑑差點咬住了舌頭,脖子一縮,再也不敢造次。卓不凡繼續說到:“怎麼寫奏報是你的事情,不過老子勸你最好實情奏報。我神龍軍的名號但提無妨,實話告訴你,我神龍軍不屬任何部司管轄,自然也不用遵循什麼陳規定律,你明白了?”
宋鑑連忙點頭,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不錯,聽聞皇上手裡的錦衣衛和神機營都是直接聽命於皇上的,如今又出了個神龍軍,難不成也是這樣的建制?定然是如此了,我說這福王勢力日大,京師的皇上怎麼就不聞不問無動於衷,看來,現在這憑空出現的神龍軍八成就是爲了這福王而來。幸好,自己牽扯的還不深,好險好險。這麼想着,額頭就又冒出汗來。哪裡還敢阻攔卓不凡。
卓不凡高聲喝道:“今後,我神龍軍定要掃盡天下不平殺盡天下奸惡!殺!”
“殺!殺!殺!!!”,數千神龍軍齊聲呼喝,手起,刀落,那飛濺的血花,直要將朝陽籠罩,明明只是兩百多人,卻好似一刀砍下了千萬頭一般,天地色變。
那宋鑑一跤坐在地上,身爲文官,何曾見過這麼壯觀而又可怕的場面,兩百多頭顱滾落,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大仇得報的衆女子們哭聲更加悲切,而那些百姓們倒是嚇得暈過去好幾個,不過,一些膽大的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他們談論的不僅僅是如此生殺予奪的乾脆痛快,更多的是這隻神秘的神龍軍,他們究竟從何而來駐紮何地。因爲,在他們心中認爲,有了這樣的鐵血騎兵,大華還用怕什麼敵人,什麼韃子東夷,全都玩兒去吧。
卓不凡倒是不知道自己這次怒斬俘虜起到了這樣的效果,對宋鑑故作神秘是要保護自己,而斬殺俘虜一個是這些人作惡太甚人神共憤,再一個,自己意外尋到小鈴鐺得知自己有了骨血後代,卻眼睜睜在自己面前夭折,其中悲喜實在感傷和憤怒,再加上傅宛娍依然下落不明,多種因素使然,這些個作惡的福王手下那就非死不可了。
很快,昏睡的小鈴鐺被數名親衛擡着小心走出,而神龍軍顯現出大不一樣的整體素質,白冰一聲令下,盞茶功夫就將戰場打掃一空,一把火將整個園子點着,隨即,依然是百人排隊爲單位,瞬間散入四面八方,居然是奔向不同的方向,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原地,只留下哭喪着臉的廬州知府宋鑑,卓不凡撂下了話,這收屍打報告都是你的事了,那些個女子作爲地方父母官自然也應該妥善安置,如果敢敷衍了事,自然.......,這個,就不用說了。這算是麼事啊,你砍得痛快走得自在,可就要苦了我了。
這個大大的屁股,宋鑑那是不擦都不成的。
卓家軍散出了無名鎮,隨即全都折向了石沛鎮,這是要打馬回營,鬧了這麼大大的一出,暫時不能在這麼大張旗鼓的找下去了。這個時候,估計從應天府和鳳陽府、廬州府這一塊,已經是轟動起來了吧。那洛陽的福王估計也要跳上一跳了。可是,我的傅宛娍,你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卓不凡策馬慢行,前面是疾步擡着擔架的親衛隊兵士,他們兩裡一換,倒也走得是快如疾風而且平穩異常。小鈴鐺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只能偶爾看到那美麗的金色髮絲,此刻,她一直在香甜沉睡,甚至偶爾會發出輕微的可愛鼾聲。
卓不凡鬆了口氣,轉頭對旁邊的白冰說到:“小白,辛苦你了。”
曾經讓白冰反感的一聲小白此刻白冰聽來卻是倍覺親切,莞爾一笑說到:“總算你還知道慰問一下,不過,你應該慰問的是他們而不是我。”,說着,白冰指了指旁邊整齊列隊前行的神龍軍兵士們,此刻,經過了徹夜不眠,馬隊列隊依然是整齊劃一,擡首挺胸氣宇軒昂,連身後的馬刀和掛在馬肩的神龍銃都是整齊如同尺子量過一般。一種隱約的血性勁頭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沒有經過玩命的苦練,是不可能達到現在的這種狀態的。
可是,這樣還不夠,還遠遠不夠啊。卓不凡忽然皺起眉頭,心中暗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