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白鬚白髮的老人你瞧着我瞧着你,臉上雖帶笑意,笑中卻都藏着殺機。
空明哈哈一笑,道:“餘掌門也來爭這領主之位麼?既然你親自駕臨,今日這領主之位自然非你莫屬了,老夫也退讓給你。”
言下之意竟好像他已做上了領主一般,
餘塵子冷笑道:“我今日並不是來跟你爭什麼領主的,你今日也坐不上這領主之位。”
空明道:“想來餘掌門有更好的人選了?”
餘塵子不答他的話,轉身向臺下幾千名修者朗聲說道:“想必大夥心中很疑惑,我即不來與空明掌門爭領主之位,又說他也不能坐領主之位,這是什麼意思?”
人羣中零零碎碎的有人應道:這是爲什麼?
“餘掌門給我們一個解釋。”
“普天之下,除了你二人恐怕已找不出第三人有能力坐領主之位了罷?”
餘塵子微微笑道:“普天之下,只要懷有濟世惠民之心的人,皆有資格坐這領主之位,像那白雲城東方少主……東方少主才能非凡,幾年前白雲城主之位已是他在坐,這白雲城不都被他管理的好好的麼?可見在統領這方面獨俱才能。我等推他爲領主,又何妨?”
衆人聽了皆默然不語。
餘塵子又道:“大夥之所以支持空明掌門坐領主之位,都是因爲他爲人正直、義薄雲天罷?”
場下立馬有人說道:“這是天下人公認之事,莫非餘掌門覺得空明掌門並不如此麼?”
餘塵子笑道:“不錯,大夥現在看到的空明掌門,表面確實是你們心中想的那樣,但暗裡可就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余天明忍不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餘塵子轉身過來,看着空明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或許不懂,但你們師父心裡卻清楚的很吶。”
空明心想這老東西今日莫非想要把五年前的事公佈出來?他沒有證據,只這麼嘴上說說,誰會信啊,哼哼,且看你玩什麼花招。
他叫人家老東西,卻不知他也已不小了。
余天明道:“我師父怎麼了?我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自己知道,不用餘掌門來說。”
他自小便被空明撫養長大,對空明自然敬如父。
餘塵子看着空明,嘿嘿冷笑,“空明,你做過什麼事,是你自己親口說呢,還是我幫你說出來。”
空明老臉一橫,袍袖一擺,道:“我空明光明正大,有人若想誣陷老夫,老夫自也無辦法,但凡事要講證據,你沒有證據,可就變成無稽之談了。”
餘塵子道:“今日我來,在你面前提起這件事,自然有足夠的證據讓你的醜事公佈於衆。”
空明神情淡然,內心卻不禁微微一震,是了,這老兒若是沒有證據,他今日怎的會來這裡提起這件事來。
想到此處,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見他眉頭微皺,餘塵子得意道:“怎麼,是不是怕了?空明掌門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老朽陪你一起走。”
空明哈哈大笑,大袖一擺,道:“好好,哈哈,有餘掌門這句話,我也就什麼都不怕了,反正活了這麼久,也夠了。”
余天明等幾名徒弟不知自己師父爲什麼說出這樣的話,那些站在臺下的幾千人更是一頭霧水。
突然臺下有人叫道:“閣下想偷人麼?”
隨即只聽“呼”的一聲,一團火焰又自從人羣中直向江城擊去。
原來江城在衆人全神貫注聽着餘塵子和空明兩人的談話的時候,他竟悄悄來到紅
衣男子身邊,想把江雪帶走。
不料還是被他發現。
江城一與紅衣男子交手,便知自己不是他對手,但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江雪帶走,無奈只好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眼見那團烈火便要觸及到他的胸前,來不及多想,抱着江雪縱躍而起,躍上臺面,到了那四名女子的身前,把江雪交給她們四人道:“先帶她走。”
“走”字剛說完,一團烈火,成月彎形,宛如一把烈火彎刀,已然到了身後,江城一驚之下,右腳在地上一踏。
突然狂風驟起,捲起臺上先前掉落下來的無數鮮紅花瓣,但見這些花瓣在空中一轉,瞬時間在江城身後聚攏,成圓形。
這時烈焰彎刀已然擊到。
呯嘭的一聲,聚攏的花瓣又重被擊散開,滿天飄落。
檯面上一股強大沖擊力盪出去,只把衆人震得連連後退,江城被彈飛出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四名女子正想過來將他扶起,江城叫道:“快走。”
這一聲快走,在這四名女子心裡宛如死令,帶着江雪頭也不回的便要震袖飛去。
水子叫道:“各位小姑娘莫要急着走,這裡這麼多漢子,你們一走,他們可就沒東西可看了。”
說着身形快如風,向那四名粉衣女子追去。天藍色的長袍在衆人頭頂一掠,宛如藍色青煙般,瞬間便到了那四名粉衣女子面前,雙手在身前畫了個圓,一堵無形的水牆登時出現在粉衣女子面前,把他們硬生生擋了回去。
江城本想站起身來,擊退水子,讓四名女子帶江雪走,豈料一動用體內靈力,四肢百骸便劇痛無比。
紅衣男子緩緩走上臺面,來到江城面前,說道:“你這招‘百花聚散’是海外靈仙島靈仙派的招數,你是靈仙派什麼人?”
江城不答。
紅衣男子道:“好,有骨氣,今日我便放過了你,你去吧,但那女子卻要留下。”
江城道:“那你便殺了我吧。”
花天語心想江城怎的會成爲靈仙派的人?
這靈仙派主修的並不是靈力,照他們的話說,是一種仙法。靈仙老祖之所以能活幾百歲,好像就是因爲修煉這樣的仙法,才得以長命百歲,最後逝去的時候,有人傳他其實是昇天了。
因爲他們的門派在海外,從來不踏足大陸,是以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神秘的門派。
但江城又怎麼會和靈仙派扯上關係呢?
紅衣男子料不到江城竟如此剛硬,倒有些出乎意料,說道:“你今日定要帶那女子走麼?”
江城道:“不錯。”
紅衣男子道:“好,你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走。”
江城看向江雪道:“江雪,你跟我走。”
江雪呆呆的站在那裡,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發愣,完全沒有聽到江城的話。
紅衣男子笑道:“這可不能怪我,是她不願意跟你去。”
江城搖晃着腦袋,說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猛地看向上官雲,道:“上官老兒,過來給她解藥。”
上官雲苦笑道:“這種解藥我怎麼會隨身帶在身上呢。”
江城道:“你放在哪,快去取。”
上官雲此刻有幫手在這裡,可就不會那麼沒有氣勢了,他挺起胸膛,道:“閣下要我去,我便去麼?我上官雲可不是這麼聽話的人。”
江城怒道:“你不怕死麼?”
上官雲陰惻惻一笑,道:“閣下莫非還想殺人麼?我看閣下還是在地上好好躺着罷,不然死的更快。”
江城大怒,想撲上去,稍微一動,全身劇痛。
“他殺不了你,還有在下也可以殺你的。”
花天語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雲。
上官雲未說話,那紅衣男子已說道:“閣下是誰?不如先與在下過過招?”
花天語笑道:“過招是遲早,但此刻的事,是我與上官莊主的事,我勸閣下身在敵人窩中,還是莫要多管閒事的好。”
紅衣男子露出一絲邪魅的微笑,道:“我一定要管呢?”
“那麼閣下今日就要玩火上身了。”
這句話是東方羽說的,但見他緩緩從人羣中走上了臺,來到了花天語身邊。
兩人在那一站,神采飛揚,威風凜凜,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生出一絲敬畏,皆以仰慕的眼光看着他二人。
紅衣男子道:“嘿嘿,沒想到神靈大陸上的修者竟是喜歡以多欺少。”
“對付你這樣的人,無需講公平。”
紅衣男子火一般的眸子中突然閃現出一道熾烈的火光,傲然道:“縱你等全上,我火巳又何懼。”
花天語道:“好大的口氣。”
說完身形一躍而起,雙手在空中虛畫,但見空氣中隱隱有一道道無形的劍影向火巳射去。
其勢快得委實驚人。
火巳叫道:“來的好。”
雙袖連揮,一道道火焰彎刀帶着“嗤嗤”聲向花天語幻化出來的那一道道無形利劍撞去。
兩種不同威力的攻擊,在空中撞出劇烈的火花,但聽呯嘭呯嘭大響。
一股又熱又冷的推動之力又在臺面上盪開來。
只見衆人衣袂揚起,不住的往後退,就連空明和餘塵子這樣修爲高超強者也都被震退了臺去。
那上官雲和江城以及四名粉衣女子帶着江雪一齊被震飛出去。
但見空中那一股強大的推動力盪開去之後,緊接着便是花天語和火巳比拼靈力的場面。
兩道不同顏色的攻擊,撞擊在一起,便像是成了兩根柱子相互撞在一起一般,雙方在柱子另一端用力,誰力大誰便能贏。
而此刻他們比的不力,是靈力,一種無形無色無味卻能感覺得到的靈力。
但見火巳眸子中噴出兩道烈火,顯得狂怒已極。
花天語人仍在半空,衣袂飄飛,神威凜凜。
火巳的火柱是炙熱的,而花天語幻化出來的無形之體,像是一根冰柱,是寒冷的。
一冷一熱,難分高下。
衆人見到這樣的景象,無不驚呆。
餘塵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東方羽身邊,只聽他說道:“這樣下去只有兩敗俱傷。”
東方羽一臉擔憂,道:“餘掌門有什麼法子能把他二人分開麼?”
餘塵子搖搖頭道:“除非修爲比他們高很多倍的人,方纔能以自身靈力分開他們的攻擊。”
他話剛說完,但見一道銀光如流星般劃過衆人頭頂,刷的一聲,直往花天語和火巳二人靈力互相撞擊的點射去。
嘭的一聲大響,兩人同時被震開老遠,火柱和冰柱也瞬時消散。
那道銀光錚的一聲插進了花崗石之中,衆人定眼一看,才知原來是一把利劍。
但見此劍劍柄漆黑,劍身卻是銀光閃耀,直刺人眼目,好一把寶劍。
那劍餘勢未衰,半截劍身兀自顫抖,發出“嚶嚶”龍呤。
正在衆人錯愕間,一個人從屋脊上躍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臺面中央。
混在人羣中的戈興突然滿臉激動,道:“他終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