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露確定自己跑不出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終於真的害怕了。
她強裝鎮定:“你們想怎麼樣?”
解結言不服:“你說我們想怎麼樣?當然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賤比當初你怎麼對待我的待會我就怎麼對待你!”
他這些天都在磨牙霍霍,當初被變成貓以後,他被水淹,電擊,暴打……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收過那樣的委屈,在等待“東風”的時間裡,他翻來覆去地想今天的情景。
一切都很順利,白羽書拿出來的法術超出他意料之外地強大和有效,輕輕鬆鬆就把田秋露困住,讓他很多預備的手段都不必拿出來用。
田秋露猶豫着,帶着百般不願地開口:“帥哥,我錯了,我有眼不是您廬山真面目,我給你道歉,成嗎?你們兩個是名牌大學的學生,學歷又高長得又帥,犯不着爲難我一個女生。”
解結言傻眼了……他這人吃軟不吃硬,要是對方跟他硬到底,又是罵又是嚎的,他倒不怕,反而是這種當衆認錯,尤其對方是個女生,做到這一步,他要是再咄咄逼人就顯得太不男人了。
但要是就這樣放過田秋露,他又不甘心:“你錯什麼啊?你怎麼就錯了呢?”
“我真的錯了。”田秋露看出白羽書只是幫兄弟報仇,解決問題的關鍵在解結言身上,她兩手合掌,連連點頭哈腰,“帥哥,我不該聽信我表妹攛掇,對你下手,真的,這事做完我可後悔了。帥哥你是東北人吧?”
解結言點頭:“我是東北人,怎麼了?”
“東北人好啊,東北男生又高又帥,性格豪爽,寬宏大量,從來不跟女生計較。帥哥,你讓你兄弟把我放了,回頭我請你吃飯,就在咱們那條街上的‘山千里’,我請你們吃烤肉,還有那天來的那兩個帥哥,都來,怎麼樣?我是小女子,頭髮長見識短,您男子漢大丈夫,就原諒姐姐吧……要不姐姐給你跪下?我真跪了啊……”
被女生這樣當面求饒,他很是吃不消:“得得得,你可別跪我……小白?”他看向白羽書。
白羽書看着陣中的田秋露:“你的苦主可不是隻有他一個,你把那麼多人都變成貓狗,然後往出去賣?你想沒想過,那些人成了小貓小狗以後,到了新主人家裡,被人當作畜生對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場面?甚至連十幾歲的小孩子你都不放過?”
“他們是罪有應得!”提起那些人,田秋露底氣足了,義憤填膺地說,“你知道我爲什麼把他們變成貓狗嗎?他們都不是好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孩子,馬勒戈壁的,他用火燒貓尾巴,還故意給公園裡的流浪貓投毒。我爲什麼不坐車直接到家,早晚都從這個公園裡走?就是因爲這裡原來有一羣流浪貓狗,被那小王八羔子毒死了七隻貓,四隻狗!”
白羽書愣住了,他原以爲田秋露把人變成貓狗,是心理變態,或者是爲了掙錢不擇手段,沒想到內裡還有這樣的原因:“所以你就把他變成一隻貓?”
“不,我把他變成了一隻泰迪狗,我還準備過幾天帶他去做絕育手術,然後作爲添頭搭配另一隻比較貴的狗賣出去。作爲添頭的東西,尤其是在一條很貴的同伴襯托下,他性格有那麼討厭,被區別對待肯定會心理不平衡,最好他跑出來,也體會體會流浪狗的待遇!”
說起自己的計劃,田秋露一改先前卑微求饒的樣子,她攥緊拳頭,彷彿在實施某項人生大業:“那些人,從老到小,不是虐貓就是虐狗,隨便踢打流浪貓流浪狗都是輕的,還有虐待棄養的自家貓狗的,偷別人家貓狗賣去做烤串燻肉的。還有個心理變態,每隔一段時間就弄死一隻貓。我跟蹤他半個月,從他家樓下的垃圾箱裡面翻出來七隻被肢解的死貓。這種人渣,不好好教訓教訓,我死都不會瞑目的,我要讓他們加倍體驗他們施加在小貓小狗的痛苦!”
“那我有沒有虐待貓狗,你幹嘛對付我?”解結言憤憤不平地質問。
田秋露趕忙轉身,雙手合十:“所以說,只有你一個,我是虧心的。明月是我姨家的小妹,從小嬌生慣養,我們一起玩到大,她來求我。她告訴我,說你把她搞懷孕了,然後拋棄她不管,流產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去做的,沒有東西補養身體,自己買了兩斤蛋糕吃。”
解結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什麼時候那麼做過?我連她手都只摸到過四次!”
田秋露兩手一攤:“我不知道啊,她還說你總打她,讓我看她身上的傷,確實有好幾塊烏青。說你拍了她的果照威脅她,必須跟你在一起,還讓她把每個月的零花錢都上交……我一想,這種人渣,比那些虐貓虐狗的也不遑多讓了,就……事後我也起疑,因爲我又看到她原來那個男朋友了,問她,她就說你打她,往死裡打,多虧她前男友攔着,被你打得不輕。”
“太無恥了!”解結言把拳頭捏得咯嘣嘣地響,“這個賤人!”
田秋露嘆氣:“反正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是真的誠心給你道歉。”她說着,端正表情,整理衣服,正式地向解結言鞠躬致歉,“對不住了,話我已經說完,事到如今,我任打任罰,想怎麼樣,都隨你,我也願意給你相應的補償,你可以說多少錢,你打我也行,只要不強尖我,或者殺了我,我絕不反抗。”
解結言不是傻瓜,他無法判定田秋露所說是真是假,看着像是真的,但誰知道是不是她編的呢?他早就已經想好了許多劇本,包括田秋露如果撲過來抓他的臉,或者用膝蓋頂他的襠,用高跟鞋踩他的腳,他如何躲閃,如何防備,怎麼反擊,讓她感到疼痛卻不會留下傷痕……這些他都想好了,唯獨沒想到,田秋露會正式向他道歉,還這樣服軟央求。
他的行事風格,別說是女人,就算是一個男人跟他這樣央告認錯,他也再下不去手揍對方。
左右爲難的他把目光投降白羽書:“兄弟,你做決定吧。”
白羽書瞭解解結言的爲人,開口把主導權接過來:“你既然誠心認錯,理應對你犯下的錯誤,對給我兄弟造成的傷害進行應有的賠償。”
田秋露點頭如小雞啄米:“好好好,我賠我賠,帥哥你說該怎麼賠?”
白羽書說:“我們苗苗同學,被你抽了個嘴巴,臉腫了半天,跟你要兩百塊錢醫療費,三百塊錢營養費,五百塊錢精神損失費,一共一千塊錢,這不多吧?”
“不多不多,我賠,改天你們定時間,讓我親自見面給他鞠躬道歉都成。”
一萬塊錢,對她來說不算太大的數目,她看出來白羽書不好惹,自己如今是刀俎上的魚肉,只能任由發落,別說一萬塊,白羽書就算是要十萬,一百萬,她也會答應下來。
白羽書讓解結言過去給他掃碼收款,最後說:“最後剩下得就是我們這位解老大,他是被你傷害最深的。你剛纔說的那些話,真的假得我們無從判斷。”
田秋露以爲陪完錢就結束了,沒想到白羽書有這麼說,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們去看貓狗的屍體,被毒死的還有被肢解的,我都埋到那邊的假山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