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楊行舟人長的十分討厭,就連坐騎都不是個東西!”
胡鐵花看到面前的情形後,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這馬兒好厲害!”
他在後面偷偷跟隨楊行舟和高亞男的時候,就曾看到過楊行舟的這匹坐騎,這赤焰火龍駒比尋常馬兒可要神俊太多,又高又大,赤紅色的馬鬃如同在風中搖晃的火焰,一看就非是凡品,觀看之人無不讚嘆。
武林中人最喜歡的東西,就是絕世武功,神兵利器或者寶馬良駒,胡鐵花武功既高,見識又廣,神兵利器他倒是不稀罕,可是像赤焰火龍駒這種寶馬,他卻是十分的豔羨。
現在看到面前這兩個人被馬兒尿了一臉,他本想將馬兒拉開,但是月光下看清楚這兩人的衣衫服飾後,反倒不急着出手了,地上這兩人破衣爛衫,衣服上都縫着小小的口袋,一個人是三個口袋,還有一個是兩個口袋,都是縫口的口袋,巴掌大小,其實說是補丁也行。
這種口袋的縫製位置和大小,正是當今天下第一大幫派,丐幫弟子的身份標誌,而這裡是客棧的後院,丐幫弟子無緣無故跑人家客棧後院裡面,怎麼看也不像是做好事的樣子。
胡鐵花知道丐幫現任幫主任慈武功高強,爲人正直,對幫中弟子也要求極爲嚴格,只是丐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派,人數衆多,難免會出現一些敗類,偷盜東西更是常有的事情。
而楊行舟的這匹馬兒如此神俊,難保有人不會起歹心,這兩個乞丐應該是想要偷盜馬兒,卻不曾想非但沒有將馬兒偷走,還被這馬兒打了個半死。
“哈哈,有意思!”
胡鐵花走到馬兒身邊,嘖嘖讚歎:“這麼厲害的馬兒,當真是世上少有,這哪是馬兒啊,這簡直就是老虎啊,還是個脾氣惡劣的老虎!”
赤焰火龍駒見胡鐵花靠近,尥蹶子把地上的兩個乞丐踢飛,扭頭看向胡鐵花,不住噴鼻吐氣,一副防禦的架勢。
此時紅色巨鳥也飛了過來,落在了火馬背上,展開雙翅,低聲輕鳴,好像隨時就要俯衝向胡鐵花的樣子。
“這倆畜生竟然還能聯手?”
胡鐵花大奇,有心試試這馬兒和巨鳥有多大本事,剛剛邁開步子,眼前陡然一花,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身材修長,一身白衣,正是楊行舟。
“胡兄也在這裡啊?”
楊行舟來到火馬身前,伸手拍了拍馬兒的背脊,轉身看向胡鐵花:“你來的正好,這兩個應該就是盜馬賊,看樣子好像還是丐幫的,嗯,到時候我要是跟丐幫幹起來,這件事的始末,還請胡兄做個證人。”
他如此倏然前來,胡鐵花提前竟然毫無半分察覺,直到楊行舟的身子凝實之後,他才發現面前多了一個人,心中驚駭可想而知,若是楊行舟剛纔對他出售的話,怕是刀子捅進他的身體裡,他才能感覺的到。
在這一瞬間,胡鐵花忽然產生了一種濃濃挫敗感,自從今日楊行舟現身之後,無論是從形貌還是武功,還是氣質和金錢上面,都遠遠超過了他,恐怕也就只有楚留香才能與楊行舟相提並論,但即便是楚留香,在武學一道上,也不可能是楊行舟的對手。
他看了面前的楊行舟一眼,點了點頭:“這兩個乞丐確實像是盜馬的傢伙,但你的馬兒已經狠狠教訓了他們,何不放他們一條生路?何必因爲這個與丐幫結怨?”
楊行舟哈哈笑道:“原來胡大俠也是一個心軟之人,果然什麼人有什麼朋友,我聽說楚香帥比你更仁慈,手中從來就沒有過人命,出道這麼多年,從來不殺人,不知是也不是?”
他說話間,擡腳跺地,一股勁氣發出,躺在地上的兩個乞丐被震的沖天而起,向院外飛去,就在他們身子騰空之時,楊行舟手掌一擡,兩枚大錢飛出,打中了兩人的左耳,將兩隻耳朵同時割下:“可我不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楊行舟嘿嘿笑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人在江湖,要的就是快意恩仇!楚留香做事,實在太過迂腐,兄弟我十分的不贊同。”
他這句話說完,這兩個乞丐方纔飛出後院,落到了牆外,發出沉悶的響聲,隨後慘叫聲響起:“我的耳朵!”
“他把我們的耳朵割掉了!”
“快去稟報舵主,讓舵主跟我們報仇!”
兩個乞丐不住大叫,聲音迅速遠去,看來剛纔火馬並沒有對這兩人下死手,這兩人受傷並不太重,不然也不會跑這麼快。
這兩人身材算不上瘦小,每個人至少得有一百多斤,加起來怎麼也得有三百多斤,可卻被楊行舟隨意一腳震的飛出院外,其實若只是擡腳踢人,胡鐵花也能將這兩人踢飛,難就難在楊行舟明明是腳掌踏在地上,距離這兩名乞丐還有一段距離,這兩人卻被震的的飛出院外,這纔是令人胡鐵花感到震驚的地方,至於楊行舟以暗器削掉兩人的耳朵,反倒算不得什麼驚人本領。
“好內功!”
胡鐵花高聲叫好:“楊兄弟,你修爲如此深厚,果然天下少有,可不過丐幫弟子遍佈大江南北,你得罪了他們,日後恐怕寸步難行。”
楊行舟道:“丐幫怎麼了?難道丐幫的人就不講理了麼?楊某行的直,坐的正,怕他們做什麼?偷我的馬兒,還有理了?”
他伸手一指赤焰火龍駒:“我這馬兒乃是無價之寶,萬金難買,這小傢伙想要偷盜這麼一匹寶馬,便是送到官府,那至少也是流放的罪過,殺頭也不足爲奇!”
“我只是割掉這兩個盜賊的耳朵,已經是手下留情,怎麼?他們丐幫還真敢再來找我的麻煩不成?”
楊行舟一臉不屑:“真要是惹惱了某家,我挑了他們丐幫!”
高亞男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楊公子好霸氣!這丐幫幫主和一些長老弟子爲都認識,真要是打起來,我來給你作證,保證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再說任老幫主爲人俠義,絕不會與你爲難的,你放心好啦!”
楊行舟笑道:“有華山派高女俠作證,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咱們回去,我繼續給你講我以前經歷的事情,保證你聽了還想聽。”
高亞男嬌笑道:“是嗎?正要聽呢!”
楊行舟胡鐵花點頭致意,隨後大步前行,重新向客房走去,只留下胡鐵花一臉呆滯的站在院內,在風中凌亂。
“哎——”
胡鐵花向高亞男伸出手臂,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張了張嘴巴,還是沒有說出來,只覺得一顆心隱隱作痛,好像空了一大塊似的。
他返回客棧大堂,重新喝酒,越喝越難受,最後趴在酒桌上沉沉睡去。
“他不會有事吧?”
此時二樓的高亞男正悄悄觀看大堂內的胡鐵花,一臉關切之色,向對面的楊行舟道:“我可什麼都聽你了,萬一他真的誤會咱倆的關係了,真的不要我了,我可跟你沒完!”
楊行舟老神在在:“你放心,不會有事。你想想,胡大俠什麼時候因爲你喝過悶酒?有些東西,只有失去了,纔會知道珍惜,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以前不珍惜,等到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他說到這裡,心神飄忽,忽然想到自己前世在地球上錯過的那個女孩,聲音低沉了下來,輕聲道:“有時候人真的很傻,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胡鐵花也是這種人。只有讓他嘗試一下失去的滋味,他纔會明白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高亞男深深看了楊行舟一眼,笑道:“原來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