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強撐着,無所畏懼地盯着他。
她盯得他越久,他眼中的光芒就越暗寂……
終於,他放開她的手,轉身大步往別墅內走去。
羅德慌忙跟上:“帝少……”
“砰!”玄關大門用力地關上,將羅德都攔在門外,聲音在夜中炸開。
夏千晨感覺腦子嗡了一下,居然在這個時候覺得有點委屈。
他從來就不會好好聽人講話,當他認定了是什麼,就再也不會相信別人。
這一點,跟冷天辰極像的,自以爲是。
夏千晨一個人原地呆了許久,直到夜色讓她的身體發冷,她走回別墅。
南宮少帝把自己關進了二樓書房。
羅德聽到裡面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
忙下到二樓:“夏小姐,你去勸勸帝少。”
“怎麼勸?”夏千晨咬了下脣,“他這個時候聽不進任何話的。”
“唉。”
“等他冷靜點再說吧。”
牆上釘着的進度條,又只差2格了,這是不是間接說明了這段時間他們都過得很平和?
可惜好景不長。
其實剛剛南宮少帝走出來的那一刻,夏千晨以爲他會當場飈火的,他忍了下來她已經夠意外了。
可是他能忍一天兩天,能忍多久?
而且以冷天辰的個性,絕對不會事罷干休。
她總預感冷天辰會在生日那天做出點什麼,他理解的“樹一樣的愛情”,跟她說的肯定不一樣,否則他們也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南轅北轍的思想。
夏千晨越想,就越覺得心煩意亂,她不過想要平和溫暖的生活,就這麼難?
浴缸裡,兩隻鬥魚又在爭奪領地了,相互頂撞地爭鬥着。
夏千晨無聊,蹲在浴缸前餵了食料,就看了一會魚。
那天以後,它們的新名字爲“公主”和“馬伕”,羅德、保鏢以及南宮少帝都這麼叫,是有暗語的。
馬伕每天都會輸給公主……
可是今天,奇蹟了,馬伕一改平時的維諾,一直將公主逼到夾角,終於,公主敗下陣來。
夏千晨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心情更差了!
連魚都不會永遠退讓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是永遠退讓的。
何況南宮少帝帝王般尊貴的身份,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她的馬伕!
在陽臺上收起衣服——兩次被冷天辰發現,都是衣服闖的禍。
回到主臥果然沒有人,空間有些異常的安靜。
夏千晨放衣服的時候,發現她跟南宮少帝的全都混在了一起。
別墅裡的傭人都辭退了,這段時間她也沒空搞衛生。
整個別墅的清潔雖然保持着,東西的擺放卻很亂。
夏千晨於是把南宮少帝的衣服全部整理好,又把自己的衣服全拿出來丟在牀上,決定用另外的東西裝着,離開的時候也好隨時帶走。
叫羅德找來一個小旅行袋。
“夏小姐,你要旅行袋做什麼?”
“裝衣服。”
羅德震驚,欲言又止,忙走了出去。
夏千晨正疊着衣服,忽然臥室門打開了。
高大的身影立在門邊,帶來山一般的壓迫感。
夏千晨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疊衣服。
她一直疊衣服,南宮少帝就一直站在門邊,陰陰冷冷的目光一刻也沒停過地盯着她。
夏千晨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將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放進袋子裡——
就在這時,一隻手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從牀上帶得站起。
“你想走?”
“沒有,我只是……”
“冷天辰知道你是我玩過的女人,竟然不嫌棄。”他扣住她的下巴,“這張臉的確夠吸引人,不過我很好奇,你的臉能美麗多久?”
他的聲音恢復到那個霸氣凌厲的南宮少帝。
看她的目光也是堅硬如冰,帶着嘲諷。
“空有皮囊的女人,過幾年,就年老色衰了。”
夏千晨本來想要解釋,看到他的表情,眉頭皺了一下,聲音也變得僵硬:“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保養,不讓自己老得那麼快!”
“你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優點?”
夏千晨的心,好像被狠狠地蟄了一下。
他用如此不堪的目光盯着她:“我倒是忘了,你的牀上功夫很不錯。”
夏千晨的心更是抽緊:“你說什麼?”
“冷天辰想必對你牀上的表現愛不釋手。”
南宮少帝給她的侮辱還不夠多嗎!奇怪,她爲什麼會覺得心裡不好受!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忘了,這段時間對她好不過只是一時的!野獸就是野獸!
“如果你這樣認爲,我無話可說。”夏千晨毫不在意地一笑,“男人都一樣,既然我沒有優點,你不也是因爲這兩點才喜歡我嗎?”
“……”
“既然我這麼差勁,在你眼裡一無是處,你又留着我做什麼,漂亮的女人那麼多!”
南宮少帝的脣緊緊抿着。
怒氣漸升。
他讓她利用他,她就利用了,他讓她可以對她放肆,她絕對的囂張放肆。
他讓她愛他,她爲什麼不愛他?!
他心裡滿滿涌起一股無法摸開的怒意,那怒意的來源是在乎,是醋意。
忽然一把抓起牀上的行李袋,他大步往外走:“你要走,我不攔你——”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已經氣到快發瘋。
夏千晨沒有反應過來。
“還站着幹什麼?去找你的冷少爺,還要等着我親自送你?”他一臉威嚴。
夏千晨沉默了一下,緩緩走上去,就要去接他手裡的行李袋。
她的手伸在空中,彷彿是一把火點燃了!
南宮少帝憎恨她這麼輕易地就伸出手來,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前走。
他的力道那麼大,步子那麼大,夏千晨被拽到樓梯口……
他將行李袋丟下樓,本來就沒有拉上鍊子,衣服全都從袋子裡掉出來,七七八八地散在地上……
那一瞬間,夏千晨的冷靜和自恃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