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
“這條命,差一點兒就真的丟了!”
恐怖戰火氣息,不曾有絲毫熄滅。
方寒身形悄無聲息而現,臉色蒼白,說不出的心有餘悸!
踏入修行界以來,方寒所遭遇的各種危機險惡,不在少數兒。
要不然也不可能鍛煉出現如今這般心性。
雖說閻的魔道言語,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作用。
更爲實際的,還是隨着局勢的變化,方寒的自我成長。
一次次經歷,雖不至於讓方寒真就墜入魔道。
對於生命的敬畏,卻不可避免被降低到了一定的層次。
這一次輕身經歷一方大世界生生破敗,走上毀滅之路。
無數生靈化爲灰飛,那種自靈魂而來的震撼,還是讓方寒相當感觸的。
若有朝一日,神族針對玄黃大世界發動進攻······
腦海中的自然聯想,讓方寒思緒清醒了許多。
一絲凜然殺機,眸中閃爍。
經歷過修行界的無情與黑暗之後。
毫無保留的單純信任,便成爲一種奢侈。
即便如此,人性的光輝,也不會徹底被淹沒。
世界被無情毀滅的災難,無論如何都不想發生在玄黃大世界。
一道巨大符籙,自方寒身上浮現。
因世界被毀滅,自然衍生的無窮災難氣息。
被長鯨吸水盡數被這枚以大災難術練就的巨大符籙吞噬。
森然幽幽黑光,巨大符籙之體積並未增長多少。
實質感比較之前,卻是增長太多太多。
經此一遭,只怕在大災難術上的修行,至少在玄黃大世界內,能敵得過方寒者,當屈指可數。
有煙水一在,大災難術之奧秘,對方寒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問題。
當然,對待煙水一,方寒不至於巧取豪奪。
煙水一毫無保留教給了方寒大災難術,方寒亦是毫無保留,將大五行術教給了煙水一。
道侶之意與普通夫妻的區別,最爲明顯之處就在於此。
除了那些事情之外,道侶之間更爲重要的,還是道術思想的交流。
於修行界而言,道侶之間的交流,本就是一種常態。
爲何煙水一不服與華天都的婚事,在方寒與衛無忌的插手反出太一門。
早已經不管太一門事物多年的太皇天一輩高手會出手。
後來甚至以成仙爲條件,承諾羽化三聖,也非置煙水一於死地不可。
一來如此行爲,的確是將太一門的臉面,摁在地上無情毆打踩踏。
宗門威嚴,必須維護。
否則諸多打擊下,人心徹底動亂,太一門非出大問題不可。
而最大憂心之處,莫過於宗門秘籍的外泄。
無論是仙道還是魔道。
對於弟子的選拔,一般都有外門,內門,真傳區別。
爲何有這般區別,除了資質之外,最爲根本的因素,還是出於宗門功法的保密考慮。
外門弟子,所能接觸的,不過是一些爛大街的功法。
內門弟子,所接觸的,也僅是表皮而已。
唯有真傳,能夠真正接觸到傳承核心。
何爲真傳弟子,意思便是已經掌握或者得到了傳承。
是被當做真正的下一代繼承人培養。
其實諸弟子之爭奪目標,眼界完全可以開放一些。
除了掌教的無上權威之外,類似於執法,傳功等長老之職,亦需要代代傳承。
能成功踏入仙門者,大多心高氣傲。
不曾爭奪之前,甘心低人一頭,基本上是沒可能的事兒。
反出太一門之前,煙水一已經不是單純的真傳弟子,而是距離掌教至尊僅有一步的副掌門。
太一門傳承之根本——大災難術。
對煙水一來說,其成爲真傳弟子的那一刻,便沒有半分秘密可言。
若僅是一些爛大街的粗淺之法外泄也就罷了。
宗門傳承之根本都要保不住了,太皇天等人能坐得住就見鬼了。
“不論如何,我都要親眼看看!”
執着話語中,無量星光自遠方而來。
“見過掌教!”
“見過掌教夫人!”
方寒迅速收起吸收了一個世界毀滅,而成長無限的大災難術,對着遠方而來的兩道身影。
半恭敬行禮道。
“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是無極星宮的宮主!”
聽着方寒的稱呼,立身於風白羽身邊的女子,眸中閃過一抹溫情。
繼而神色一肅道。
“你又何必如此?”
雖然分別千年,對她的脾氣,風白羽還是相當瞭解。
對於這番選擇,早就不在預料之外。
如今親耳聽來,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如果師父還在,如果無極大世界沒被毀滅。”
“我自然願意陪着你跟女兒。”
“可無極大世界生我養我,師父與宗門培養我成長。”
“這般局面,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只顧自己。”
“你要怨我,我也不怪!”
“只能說,你我之間的緣分,終究淺薄。”
回過頭,無比情深看了風白羽一眼。
態度神色堅決。
風白羽神色微微黯然,終究也沒說什麼。
對於她的選擇,風白羽能夠理解。
如果換個位置,面臨如此糟糕局面的是他,估計選擇也差不了多少。
“小子,你從無極大世界中拿了什麼?”
一雙眼眸再次打量方寒,臉色一板,質問道。
以風白羽的角度而言,對方寒自是不該如此。
可眼下無極大世界如此局面,對待偷東西的賊,要是還能溫和細語。
那就顯得太好欺負了。
沒有一巴掌拍得這小子嵌在某一個星辰之上摳的摳不出來。
已經是看在風白羽,以及這小子前來救援,始終有恩的份兒上了。
感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以及質問之語。
方寒禁不住臉皮一抽。
偷了人家東西,被主人撞上的事兒,方寒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一般的常態選擇,莫過於厚着臉皮裝傻充愣。
再不濟就轉身跑路。
現如今礙着風白羽的面子,兩種選擇似乎那種都不合適。
眼珠子咕隆一轉,落在了默不作聲的風白羽身上。
反正讓他拿出那些辛苦所得,是沒這個可能的。
就是他自己樂意。
閻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也是半分不可能容情的。
一次搜刮,剛剛達到了平衡水準。
把這些所得交出去,僅是輪迴大陣的運轉,就夠這小子喝一壺的。
“你小子,惹了麻煩,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感應到方寒的目光,風白羽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不管這小子拿了什麼,與這次大戰的損失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你就莫要跟這小子計較了!”
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風白羽出言勸道。
“不計較現在做了什麼,日後無極大世界的恢復,他將傾力相助一臂之力。”
一道妙曼身影,出現在了方寒身邊。
掃了方寒一眼,神態微微怪異看了無極星宮宮主,那個應該換做母親的女人一眼。
風光瑤說道。
“師姐······”
聽着風光瑤的建議,風白羽跟無極星宮之主,盡皆默然。
方寒嘴巴輕輕開動,他覺得自己可以弱弱表達一下抗拒意見。
一方被毀滅的大世界,想要恢復,根本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兒。
“答不答應!”
方寒的弱弱反抗意見還沒有表達完畢,風光瑤一記犀利眼神。
也不知怎麼的,方寒有些莫名縮了縮脖子,這事兒就稀裡糊塗答應了下來。
“風白羽,你就是這麼照看女兒的?”
沉默許久之後,無極星宮之主對風白羽發出了喝問。
“額,這事兒我也是不知情啊!”
“回去我肯定狠狠收拾這個小兔崽子,腿都給他打折了!”
風白羽眉宇眼角挑了挑,狠狠瞪了方寒一眼,表達了兇狠態度。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無辜至極的方寒,唯有眨巴眼睛。
其實他很想說明一下,二位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可看着二人的反應,方寒不由縮了縮脖子。
咱不敢問,也不開口!
一開口,九成的機率要面臨男女混合雙打。
“此事,我可代替方寒應下!”
一道雷光憑空炸響,方清雪意念化身顯現。
看了方寒一眼,隨手一招,一枚散發着強大氣息的規格物體,自遠方而來。
“此爲無極大世界之本源所化!”
一句話,揭露這個物體的存在以及重要性。
無極星宮之主眸光一顫。
有這枚本源所化之物,恢復無極大世界之世界努力,皆減少太多太多。
“師妹可有心思,雖我一同修行?”
做完了該做的事兒,方清雪看着風光瑤道。
“師姐相邀,榮幸之至!”
沒有任何猶豫,風光瑤答應了下來。
所謂親情相聚,說實話,一時間風光瑤還有些接受不了。
雷光再次一閃,方清雪,風光瑤盡皆不見蹤影。
“你所率領的羽化門,發展不錯!”
無極星宮之主看着風白羽道。
方清雪的神秘,是她遠遠難以看透的。
“額,要不您二位先聊,弟子先撤了!”
下一瞬間,方寒就預備施展大挪移術跑路。
“敢動彈,我現在就把你腿給打折!”
風白羽不含任何情感的話語傳來,方寒瞬間不敢動了。
低頭默默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似有斗大的淚珠自眼角滑落。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風白羽看着無極星宮之主道。
“我也不知道,一步步慢慢來吧。”
立下心願,恢復被毀滅的無極大世界。
真正操作起來,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以一門派的底蘊,尚且艱難,何況現如今,可以算得上是孤身一人。
“想要恢復無極大世界,首先你得給自己找一個安身之所纔是。”
風白羽建議道。
超過時光急速的數萬倍之速度,極其隱晦,似是一枚針紮在了大腿上。
方寒瞬間反應了過來。
內心有些無語。
掌教,您至於的嘛。
連大自在玄金劍氣的瞬殺之法都涌上了。
這也就是哥們兒將這副身子骨修行的還算不錯。
要不就是您再控制,一針之下,也得少一條腿。
不是打折的那種。
真正意義上少一條腿,骨肉全消。
“是啊!不管怎麼說,您也得先找個地方安身。”
“我們羽化門地方雖然不是特別的大,讓您安身,還是一點兒問題沒有的。”
在風白羽眉宇間一閃而過,你還算上道的情緒表達中,方寒繼續開口。
無極星宮宮主默然。
“前段時間,羽化門得了太元仙府,深入其中修行,是外邊的數十甚至於數百倍。”
無極星宮宮主,依舊默不作聲。
這樣的修行效果,對於普通修行者,自然是誘惑難擋。
到了風白羽,無極星宮宮主這等行爲層次,已經不必在意這些。
再者而言,無極星宮的仙器,混元無極圖還在身上。
圖內珍藏無極星宮數代底蘊之外,修行時光的逆轉效果,不比太元仙府差勁兒。
無極星宮依舊的默不作聲,讓方寒無奈中,眉宇間閃過一抹狠色。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出絕招兒了。
“雖有諸多幹預,神族針對玄黃大世界的進攻,怕也不會停止······”
有些話,實在不必說的太透,彼此明白即可。
太透,無非傷人心,又是何必。
無極星宮宮主神色極爲明顯一動。
默默看了風白羽一眼,轉身踏步。
以腳步所行方向,似是玄黃大世界所在。
“你小子自己慢慢回來吧。”
交代話語,尚且清晰響徹耳邊。
方寒眼前,已然無風白羽之半點兒蹤跡。
這樣辦事兒,真的合適嗎?
方寒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柄刀子無情穿過。
又感覺自己成了一座橋,被踩過之後便轟然稀碎!
存在質量問題的豆腐渣工程自然不至於。
就是質量再好的工程,也扛不住這般的無情摧毀!
一個人立身於黑暗,說不出的孤獨,默默懷疑人生。
而同樣的寂靜黑暗,衛無忌一身青衣,盤膝虛空而坐。
“我感覺到,她似乎做了一件蠢事兒。”
“以她的智慧見識,不該如此!”
“雖然我沒什麼證據,但可以肯定,你對她下了極爲隱晦的黑手。”
一道道意念,自衛無忌體內散發。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
“她做了什麼不符合以往習慣的事情,爲什麼就非得跟我有關係呢?”
衛無忌淡然一笑,搭在膝蓋上的手,食指似有隱晦氣息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