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價值不菲的純手工休閒西服,將衛無忌本就出色的氣質,襯托的更爲明顯幾分。
幾雙不曾眨動的眼眸注視下,衛無忌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感覺。
他都快忘記自己,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穿這種相對嚴肅的正裝了。
對於衛無忌而言,這種偏休閒風格的西服,已經算是正裝了。
正常狀態下,一件T恤,一件風衣能渡過一年的主兒。
這樣的服飾,真的算是相當正色了。
至於冷熱問題,根本不叫問題好嗎?
“現在的我,由衷幾分後悔,應該把你關在家裡不見人的。”
美眸打量着衛無忌,徐穎玩笑中帶着幾分認真道。
除了無語,衛無忌還能說什麼。
“既然出來了,好不容易放鬆一次,似乎應該徹底放飛一下自我纔是。”
有了資金以及其他方面的一些支持,壓在肩頭這麼多年的重擔,真的可以放下許多,輕鬆不少。
能與衛無忌以這種相對輕鬆的模式相處,也是極不容易的事兒。
回到公司之後,只怕不自覺多幾分顧忌。
她從沒想過,要隱瞞與衛無忌之間的關係。
公開之後,不管是祝福也好,還是什麼也罷,徐穎都沒有過多的在乎。
唯一讓她在乎的,就是衛無忌的態度。
一輛純黑汽車停頓,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一個氣勢相對而言,盛氣凌人的女人走了下來。
擡眸掃了徐穎一眼,嘴角掛着說不出的莫名含義。
“你就是徐穎,模樣長得果然不錯。”
“難怪能讓我兒子,爲你癡迷了這麼多年。”
“你是······”
徐穎已經明白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說實話,相對而言,內心一瞬間不由升起了幾分警惕。
方氏能查她的資料,在這圈子裡打拼這麼多年,徐穎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
有些事兒,甚至不必刻意去打聽。
用人所共知來形容,似乎一點兒都不算爲過。
“你別緊張,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僅是想見見你而已。”
“既然這樣的話,有些話,我想可以當面說清楚。”
徐穎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抓住了這個機會。
該準備的,自然準備。
若是能以平和的方式徹底處理乾淨,又何必非得舞刀弄槍。
敢打敢拼,確實需要。
但徐穎心裡也清楚,什麼事兒都不能極端。
所謂中庸之道,便是如此。
“您兒子的性情,您應該比我瞭解。”
“他對我,或許有喜歡。”
“但更多的,僅是一種得不到的渴求吧?”
“且不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縱然沒有,高高興興的嫁入了您家大門,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會被無情的掃地出門。”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
徐穎看待此事,無疑已經非常透徹了。
“你果然是個心明眼亮的女孩兒,這一下,不僅是我兒子,就連我都有點兒喜歡。”
“真要你做我們家的兒媳婦,倒真是不錯的選擇。”
若有所思充滿興趣的眼神,打量着徐穎。
不在意的話語,更是讓人難以接受。
徐穎的臉色,剎那間難看到了極點。
這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當年。
一隻手,握住了徐穎的手,一下子給予了徐穎,說不出的安寧感。
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拉着徐穎就往前走。
“站着!”
被以空氣般的無視態度對待,這個一貫心高氣傲,性格強硬的女人,無疑是有些受不了的。
以她的身份休養,平日裡所接觸的,都不是普通身份的人。
用一句古詩詞形容——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無論什麼場合下,都要被高看一眼的女人,如今居然被一個小年輕當做了空氣。
這又如何能忍。
生意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陪着丈夫打下了這麼大一片家業。
人生閱歷絕對充足。
那種自然流露而出的漠視,絕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也就是因爲這樣,才更讓人難以接受。
聽着女子怒氣十足的呵斥聲,徐穎似是有瞬間的猶豫。
看了看神色淡然,似是根本沒聽到,依舊前行的衛無忌。
腳步,終究還是沒有停下。
停下,也沒什麼意義了。
與那個人之間,終究沒可能。
以前若是還存在一星半點兒的機會。
現如今,一星半點兒的機會都沒有了。
由衷而生的怒氣,除了導致身軀的微微顫抖之外,面容似也是一陣兒說不出的扭曲。
“很好!但願,從始至終,你們都能這麼傲氣!”
一句話,似是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微微有些壓抑的氣氛中,車子,一騎絕塵。
徐穎雖然沒說什麼,握着衛無忌的手,卻在不自覺的抓緊。
有些改變,確實應該做出調整。
理智,卻不可能隨着這種調整而喪失。
實力的相對差距下,縱然多年的心血不太可能就這麼毀於一旦。
一場可怕的風暴,說不定便要降臨。
順風而生,逆風而亡。
這似乎是個問題。
關鍵這事兒,也不盡是完全的絕對。
“別想那麼多,一切都有我在呢。”
抓着徐穎玉手的大手,不自覺緊了一下。
當擡眸看到門口站立着的女子瞬間,說不出的愕然情緒中,似是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哭訴委屈。
相對於父親的嚴厲,母親,自然柔和許多。
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要求,都不曾被拒絕。
“媽,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只要不是眼睛有問題,都能情緒的看到面色之上浮現的怒氣。
活了這麼多年,母親這般明顯生氣的狀態,還是第一次見到。
“媽,你不會去找她了吧?”
一瞬間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多了幾分緊張。
他太瞭解母親的行事作風了。
“她心裡從來都沒有你,你還這麼在乎?”
怒氣中,有些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
原本看着關禁閉中的兒子,着實有幾分可憐,心疼。
現在看來,這禁閉確實應該。
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吧。
“她心裡要是有我,或許反而沒那麼在意了。”
這句話,以相對平靜的口吻說出。
說實話,連他自己也有些不太相信。
看來,這禁閉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起碼安靜,不受外界打擾,很多事情,可以好好想想。
“那你對她,還是忘不了嗎?”
“憑心而論,那個丫頭確實不錯。”
“和我年輕的時候相比,除了缺少一些敢打敢拼的衝勁兒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毛病。”
“不過那也是爲了生存而不得已的事兒。”
“現如今的她,想來應該有所改變。”
徐穎行事之風格,從資料中便可體型一二。
如果真的站在同等條件下,那樣的選擇,其實已然是別無選擇。
說實話,要不是自己兒子的緣故。
僅做爲一個女性的立場而言。
那些個爛事兒,一巴掌甩在臉上。
打得泛起青紫,都不算解恨的。
有了這一層關係,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看似不講道理,這其實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想來是因爲他吧?”
眸色不可控制的暗淡了瞬間的同時。
說不出的刻骨仇恨,亦在眸中閃爍。
有些人,永遠不可能寫出錯誤與後悔來。
其實這纔是大大扯淡的心態。
這都什麼年代了。
“你想就這麼放棄嗎?”
母親看着兒子,眸中似有凌厲之色暗藏。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棄了?要放棄的話,心早放棄了,何必這麼多的時光經歷。”
所謂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
對於有些人而言,卻可能到了黃河,心依舊不死。
撞了南牆,頭也依舊不回。
這似是一種執拗。
到了此刻實際的心理狀態分析,卻依舊還是不甘心。
多年努力,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兒希望。
那個什麼都沒有小兔崽子一現身,便全都白白浪費了。
“這纔是我的兒子!”
“這件事兒,你做的確實冒失,以至於集團損失不小。”
“這集團,是我跟你爸打拼下來。”
“卻也終究要對別人,有個交代。”
“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這兒待着吧。”
“以後的事兒,慢慢來就是。”
“來日方長,你還年輕,又何必這麼心急?”
徐穎的態度雖然無比堅定。
可只要兒子自己不曾放棄,便還是希望無限的。
“有這樣的一個母親,他那樣的心態,似乎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衛無忌突然笑着說道。
一時莫名間,讓他有點兒想念,風雲世界中,那位給予了自己無限疼愛的孃親。
若非始終以一種相對冷靜的心態對待,現如今,似乎跟他不會有什麼區別吧。
“父母寵愛自己的子女,並沒有什麼過錯。”
“現如今這般變化,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緣故。”
徐穎倒是有不同意見。
天底下,父母對子女的寵愛,基本上都差不了多少。
也沒見人人都變成那樣啊。
嫉妒,掙扎,可以理解。
讓嫉妒與掙扎控制了心,做出不合適的事兒,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又不是三五歲的小孩子了,出了事兒,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便不再有什麼事兒。
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是最基本的態度好吧?
“算了,這事兒不想了,反正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徐穎搖搖頭,因爲這種事情,影響心情,似乎確實不該。
“接下來,你想要去哪兒呢?”
看着再次默然無語的衛無忌,徐穎無奈中,主動開口道。
若是不主動開口,估摸着,就能這麼的從天明走到天黑。
“你定就可以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陪着女孩兒逛過街。
好像第一次陪着女孩兒逛街,就是陪着徐穎吧。
十歲入徐家,然後進入校園學習。
十五六歲,青春懵懂的年紀,身邊似乎出現過不少女孩子。
卻也不知是否天性如此,對於這方面的事兒。
相對而來,反應慢一些。
等他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女孩子早已經不耐煩了。
那樣的青春懵懂,未必就是愛情。
卻可以看做是萌芽。
萌芽雖然鮮嫩,最終還是要成長。
“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你了!”
有些無語,心卻是放鬆了不少。
這般的沉悶,縱然外表對女孩子有說不出吸引力。
真正接觸後,能受得了的,恐怕也不會有幾個吧?
嘈雜環境中,一句輕聲嘀咕,清晰落在了衛無忌耳中。
眼眸擡起的瞬間,似有似無的幅度,似在嘴角扯起。
一隻手探出,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臂膀。
輕輕一摁,全身的力道便被卸了個乾淨。
“你幹嘛啊?”
徐穎吃驚中,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衛無忌。
“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他聊聊。”
擡眸掃了一眼,旁邊有個咖啡館,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想知道什麼,你應該清楚的。”
微微有些怪異的神色中,兩男一女點了三杯咖啡。
衛無忌相當乾脆開口道。
即便是跟那些幕後,說話都是這個態度。
何況這人充其量,就是個小嘍囉。
自我感覺雖然迴歸,臉色還是不由自主有些泛白。
滿是驚疑不定,恐懼神態打量着衛無忌。
“做了這行,還是這麼的沒膽色,你是剛入行的新人嗎?”
微微眉頭翹起,衛無忌道。
“行了,你不必說了,我也不想聽了。”
“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着的。”
“畢竟我還指望着你,給那幫人傳句話呢。”
“世界這麼大,別把眼睛老盯在我身上。”
“他的事兒,算是一個意外。”
“可我希望,這更是一個警告!”
嘴角不可自控抽搐了一下。
剛剛這話是怎麼說的,不會難爲自己,僅是傳個話。
但確定這話傳出去,自己不會被裝在麻袋裡活埋?
如此態度,公然以對,不得不說,這位也是個狠主兒。
“把咖啡喝了,就麻煩你自己離開吧。”
也顧不得這咖啡是否燙嘴,一口入腹,放下錢鈔,便趕緊往外走。
這地方,比傳聞中的還要危險。
以後,打死也不會踏入這片土地了。
“有些事兒,我知道你不想說,所以我也不問。”
“可就讓我這麼一頭霧水不清不楚,是不是也有點兒不合適啊?”
徐穎坐在了衛無忌身邊,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