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
馮逸即有些期待,又有些奇怪地問道。
“呃……算是認識吧。”趙天佑有些尷尬地說道。
“關係怎麼樣?”馮逸又趕緊問道。
“呃……”趙天佑猶豫了片刻,又答道,“還可以吧。”
馮逸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趕緊說道:“那你趕緊給她打電話,把她約出來,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看到馮逸着急的模樣,趙天佑趕緊把手機掏了出來,等到他把手機拿出來,準備撥號的時候,他纔想起來一件事,“我……我好像沒她的電話號碼?”
馮逸呆了,“你不是說你認識她嗎?怎麼會連電話號碼都沒有?”
“我們……”趙天佑自己都覺得這話說起來特別彆扭,但是他還是不得不說道,“是網友。”
“網友?”馮逸很顯然嚴重被雷到,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現實中完全沒有見過面嗎?”
“見過……”趙天佑飛快地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沒跟她要電話號碼。”
“那你就去會場把她喊出來。”馮逸是真急了,臉都紅了。
趙天佑看着面紅耳赤的馮逸,“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一分鐘後,趙天佑重新走回拍賣場,然後走到宋語晨面前,微笑着對她說道:“宋女士,外面好像有位先生找您。”
宋語晨愣了一下,搞不清楚趙天佑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又不敢拒絕,只能是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然後跟着趙天佑走了出來。
等到到了拍賣場外沒有人的地方,宋語晨侷促地問道:“天佑哥,你……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對,我就是來找你的。”趙天佑點頭道。
宋語晨一聽,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啊?我……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你就放心吧,我不是爲這事來找你的,我今天找你是爲了另一件事,我有個朋友託我幫他畫了幅畫……”趙天佑再次張望了一遍四周,然後才掐頭去尾的把《錢塘行旅圖》這事給說了出來。
聽到趙天佑說完之後,宋語晨這才稍微有點安心下來,“原來是這事。”
不過,緊接下來,她又有些驚奇地看着趙天佑,“你竟然也能畫畫?”
趙天佑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相信我能畫畫,我還不相信你是什麼鑑賞專家呢?”
“那怎麼能一樣,我看畫的本事是祖傳的。你也知道,御靈師都需要那種有靈氣的東西來增加實力。所以,我們家從我太爺爺那輩開始,就入了這行。一方面固然是愛好,更重要的一方面卻是爲了收到好東西,吸收其中的念力增強神魂。”說到這裡,宋語晨又有些落寞地嘆了口氣,“要不是因爲這樣只買不賣,消耗了我們家族太多的財力,我們家也不至於落魄到今天這步田地了。”
“行了,你就別再這顧影自憐了,說我的正事吧,這事到底你能不能想辦法?”
宋語晨想了一會,說道:“這個事有點難辦……雖然在我們三個人之中,以我的書畫鑑賞能力最高,他們兩位主要是精工雜項和瓷器的,但是他們畢竟都是有門道的人,如果作品的神韻不到的話,恐怕很難瞞過他們的眼睛。”
“我那個朋友說,其中有個人他認識,現在如果你也沒問題的話,那就只剩下那個蘇文傑了,你有辦法搞定他嗎?”趙天佑說到這裡,又補充道,“你放心,錢不是問題。”
“恐怕不行。”宋語晨搖了搖頭,“蘇文傑是個出了名的倔驢性子,不是光靠錢可以搞定的。不過,他的書畫鑑賞能力在我們三個人之中是最差的,如果我們兩個都說是真的,他大概也沒有信心反對。但是,這裡有個前提,那就是你們的那幅東西要真的能過得硬。”
“成,我知道了,那我先跟我朋友聊聊,到時候有什麼再跟你溝通……誒,話說,你把手機號碼給我留個吧,不然我真的很不方便聯繫你,昨天晚上剛想着記你家裡電話來着。”
記下宋語晨電話之後,趙天佑就讓她先回去了,畢竟她今天是來做鑑定專家的,離場太長時間不好。
宋語晨前腳剛回去,馮逸就從另外一側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一看到趙天佑,就憂心沖沖地說道:“我剛已經打聽到了,拍賣行那邊已經做決定了,將這幅《錢塘行旅圖》推遲到上拍,今天下午四點先做鑑定再決定是否繼續上拍。”
說到這裡,馮逸又擡起頭,看着趙天佑問道:“對了,你剛纔跟宋語晨聊了嗎?”
“聊了,她答應幫忙。”趙天佑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怎麼樣?我是你的福星吧?”
“那蘇文傑呢?你有沒有問宋語晨能不能搞定蘇文傑?”馮逸又問道。
趙天佑搖了搖頭,“宋語晨說她搞不定,不過,她說了,蘇文傑在書畫鑑賞上的能力比她和另外一個專家都差,只要他們倆說是真的,蘇文傑應該不會說是假的吧?”
“事情恐怕沒你想得那麼樂觀。”馮逸說到這裡,長長舒了口氣,“蘇文傑是我學畫的師兄,他的水平我很瞭解,你那幅畫的水準恐怕過不了他那關。”
“是你師兄,那你怎麼還不趕緊去公關下?”趙天佑奇怪地問道。
馮逸苦笑着搖了搖頭,“就是因爲是師兄,我才知道他這個人根本不吃公關這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趙天佑兩手一攤,問道。
馮逸皺着眉頭想了一會,重又看着趙天佑,問道:“你那天說你總覺得你的畫沒有神,這就是說你知道你的畫的問題在哪。如果讓你重新畫一遍的話,你覺得你有可能掛得更好嗎?”
馮逸這一問,幾乎是本嫩的,趙天佑的腦海中就閃過四個字——生死靜動。
而當這四個字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趙天佑突然覺得在心裡存在着某種微妙的感覺,這感覺讓他覺得他有把握創作出,而不是完全機械地臨摹出一幅畫來。
於是,他點頭道:“我可以試試,不過,你得有明朝的紙張,還得要有各種做舊的工具,你這都有嗎?”
“這你放心,我是吃這行飯的,這些東西我全都一應俱全,就算缺的,我也能馬上給你弄來。”馮逸說着,一分鐘也不浪費,馬上拉着趙天佑往外走,“走,我們就到隔壁的酒店開個房間,馬上開工。”
“那個……我是不是要跟劉馨雨說聲啊。”
“哎呀,你放心吧,我會幫你遮擋的,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想她了,走,走,走。”
不多時,趙天佑便來到了拍賣行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馮逸在最短的時間給他準備好了所有的工具,丟下一句“你有六個小時,這次吃飯還是喝粥就全看你了。”就走了。
馮逸走後,趙天佑便盤坐在牀上,開始進入禪定之境。
一進入禪定之境之後,趙天佑便再次將那天看到的《錢塘行旅圖》的意境重現在腦海之中。
當那雄秀之氣再次撲面而來,趙天佑卻發現這次感受到了比從前不大相同的地方。
如果說那次在劉馨雨家,完全就是被這幅畫的氣勢所震住的話,那麼此時的趙天佑卻覺得這幅畫在雄秀的背後應該還隱藏着某種情緒。
正是這種情緒支撐着唐寅的畫中擁有着趙天佑所無法模擬出來的已經。
這種情緒是什麼呢?趙天佑百思不得其解,也許只有唐寅本人現身說法,才能讓他得解了。但是這明顯是不現實的,唐寅死了幾百年了。
怎麼辦呢?趙天佑思前想後,終於想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辦法,那就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打電話把宋語晨喊了過來。
當走進房間之前,宋語晨只以爲趙天佑還是想將他昨晚沒有做完的事給做完,心裡充滿了無限的牴觸。直到她走進房間,看到趙天佑房間裡堆滿了各種工具之後,才知道她誤解了,心裡也是頓時放鬆了許多,“你這是要幹嘛?”
“我要畫一幅可以從蘇文傑那兒過關的畫。”趙天佑說着,看了看錶,“我只有四個小時了。”
“四個小時怎麼可能做到呢?”宋語晨不相信地搖頭道。
“準確的說我只有兩個小時,因爲我還要預留兩個小時給我朋友做後期處理。”
“這絕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用你說。我今天叫你來,是因爲我對唐寅的瞭解,除了知道他點秋香以外,幾乎一無所知,你是書畫鑑賞大師,我想你應該對唐寅還是有所瞭解的,是嗎?”
“何止是瞭解,簡直是瞭如指掌,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唐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跟你畫畫有什麼關係嗎?”宋語晨不解地問道。
“非常重要。”趙天佑看着宋語晨,非常認真地說道,“我必須感覺到他的心,我要知道他在畫這幅畫的時候,他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狀態。唯有如此,我才能夠完美地呈現出他畫中的意境。”
宋語晨聽到這裡,不由得失神,“你……真的可以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