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目送娘和凌翠兩個人出了房間,緋雪一顆懸在心口的石頭總算落地。呼,好險!
她翻身便要坐起,不料一隻長臂忽然橫過腰間,又將她拽了回去。緋雪身子一個不穩,就軟綿綿地栽了下去,還剛好倒在了夏侯容止身上。
“夏侯容止你——放開!”
她又是一陣氣急敗壞,只覺得和這個人在一塊兒,自己似乎很容易就被他激起憤怒的情緒。
“求我!”他慵懶的聲線帶着幾分晨起的性感嘶啞,別有魅力。
然而,現在可不是欣賞這個的時候。聽了他的話,緋雪登時怒不可遏,真後悔自己昨晚沒將這個‘醉鬼’給踢出門去。可惡,當她是軟柿子隨便捏是不是?
驀地,她低下頭,一口狠狠咬在他脖子上。
夏侯容止扯着嘴角無聲地笑了。這丫頭,還真愛咬人。
總算掙脫了他一條鐵臂,緋雪踉蹌着下了榻,沒好氣地衝他說道:“趕緊走,別再礙我的眼。”
夏侯容止單手撐頭,側臥的姿勢竟顯出幾分妖嬈的性感。
緋雪覺得分明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一個大男人,又是妖嬈又是性感的,那不成妖孽了……不過夏侯容止嘛,也的確配得起‘妖孽’兩個字。本就生的俊美至極,性子時而清冷時而孤傲,時而又帶點孩子般的頑劣。偏生,現在又拿出這樣一副姿態來魅惑人,不是妖孽是什麼?
嘖,她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管他是人還是妖孽,都與她毫無關係,好嗎?
惡狠狠地瞪了眼那似笑非笑的人一眼,緋雪轉身走了出去。
與孃親一起用過早膳之後,再回到自己房間時,發現夏侯容止已經離開了。她頓時鬆了口氣。簡單收拾了下,便陪同母親出府,乘馬車前往城外的雲中寺。
說起這雲中寺,因寺廟建在山頂之上,從山腳仰望,仿若置於雲端。故有此名。
雲中寺不以佛龕聞名,反而是那滿山的山茶花,令來往之人常常流連忘返。
最近天氣一直陰沉沉的,彷彿一場暴風雨將至。難得今日卻放晴了,讓人的心情也不覺舒暢起來。
來到雲中寺所在的山腳下,沈清讓馬車停下堅持着要爬行上山。既然是誠心拜佛,哪有坐馬車入寺的道理?
母親執意如此,緋雪也無法,只得讓車伕在山下看着馬車。自己與凌翠陪同母親上山入寺。
今日,沈清母女俱是一襲普通的素衣布裙,倒是絲毫也看不出官家出身的模樣。因而寺內的僧彌見了,也不見他們拿出幾分恭敬來。反倒是緋雪聽說,以往每次柳氏前來雲中寺都是好大的陣勢。將軍府的人必要提前知會寺中人,到了正日子,柳氏的馬車甫一到山腳下,雲中寺上到主持下到僧彌,紛紛出寺相迎,好不敬重。當然,每每柳氏添給這裡的‘香火錢’也不在少數。
想着,緋雪嘴角微微一勾,面上露出些許不屑。是對凡事講求排場的柳氏,更是對‘見錢眼開’的所謂‘佛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