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宇文洛的答案讓她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免除痛苦的藥’,那是什麼?如果說是安胎藥,似乎不太對。她現在並不曾感覺痛苦,又何來‘免除痛苦’一說?難道是——
腦中恍有一道靈光閃過,她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地看向宇文洛,聲音顫抖得支離破碎,“殿下是要……是要除掉我腹中孩子?”
宇文洛不走心地笑了笑,那抹噙在岑薄脣間的笑意冰冷刺骨,讓顏雲歌一度感覺不寒而慄。
“眼下什麼情勢你不會不知道。柳家已然失勢,柳睿私自養兵,被懷疑有謀逆之心。而你作爲與柳家血脈相系的人,一樣逃脫不掉干係。你覺得,我會讓這樣一個你生下我宇文氏的子孫嗎?”
他的話音清淺,卻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把鈍刀殘忍而又無情地磋磨着她的心房,讓她一顆心瞬間變得鮮血淋漓。
顏雲歌的腳步緩緩向後退着,眼神盈滿了驚恐。而覺察到她逃跑意圖的宇文洛卻已先一步出聲,冷冷地命令道:“來人,將藥給我強灌下去,務必要她打掉腹中的孽種。”
顏雲歌聞之面色驚變,下意識便要逃跑,卻被先後衝入書房的兩個太監以及四個宮女阻住前方去路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顏雲歌驚恐地大叫,驚懼交加的同時不禁惱恨起自己的‘自以爲是’‘自作聰明’。她因爲,只要懷了孩子,造成既定事實,宇文洛便是非娶她不可。但她顯然小瞧了宇文洛,他又豈是自己區區伎倆就可逼其就範的人?
“把藥灌下去!”
陰冷毫無感情溫度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叫人聽了倍覺心寒。
眼中噙淚,顏雲歌痛心疾首地看着那好整以暇坐在書案後的男子,覺得自己彷彿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已沒了任何出路。
他怎能這般狠心?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太監宮女得到指令,紛紛向她伸出了手。這時候,也不知顏雲歌哪兒來的力氣,竟狠狠一把將擋在前面的太監推開,沒命地往外逃出。
見狀,宇文洛眸光倏然一黯,寒聲吩咐道:“把她抓回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把這碗藥喝下去!”
“是!”
“嗻!”
“救我,大姐姐救我!”
顏雲歌跌跌撞撞跑進來時,緋雪正在悠然品茗。聽到這聲悽惶的求助,再看她慘白驚懼的臉,緋雪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唉,早知會有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還不等緋雪說什麼,那些尾隨顏雲歌而來的宮女太監已然闖入閣內。
“大膽!沒看皇妃在此嗎?這裡你們也敢亂闖?”
別說,元香拿出幾分氣勢,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
緋雪揚起一抹輕笑在脣畔,依然自顧自地品茗,絲毫沒將那些‘烏合之衆’看在眼裡。
一宮女站了出來,看服飾,應是一等宮女,在下人中有幾分威勢的那種。只見她一臉傲嬌範地站在那兒,也不向緋雪行禮,不容分說即道:“我等奉了殿下命令,前來拿人,還望六皇妃行個方便。”
緋雪不回話,只專注品茗。
這時候,最緊張的莫過於顏雲歌。她與顏緋雪從不曾有過所謂的‘姐妹之情’,所以她並不確定顏緋雪會否出手救她。若她置身事外,那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