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想起個事來,聞仲忽然衝着外面拍了拍手,立刻有兩名丫鬟垂着頭走了進來。她們手裡各端着托盤,托盤上則分別是一碗‘整體不明’的湯,黑黢黢的顏色,僅僅是看,緋雪便已心生反感。那黑黢黢的湯,該不是給她喝的吧?
“少爺,少夫人,這兩碗補藥是我特意吩咐竈房足足熬了五個時辰才熬成的,希望你們喝了它。”
聞仲只叫喝補藥,卻並未明確解釋這兩碗補藥的功效,不過卻在離開前附在夏侯容止耳畔嘀咕了句什麼。
聞仲帶着兩名丫鬟相繼退出房外後,緋雪立刻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某人,嚴峻的神色頗帶幾分‘逼供’的架勢。
夏侯容止不覺莞爾,信步走到桌旁,端起他的那碗‘補藥’,咕咚咕咚得一口飲盡。放下碗的同時,即刻又端起另一碗。
緋雪見勢不妙,就要開溜。卻還沒等邁開腳步,即被一條長臂給勾了回來。對上他含笑卻更像是幸災樂禍的目光,緋雪嘟起粉脣,‘據理力爭’:“我沒病,爲什麼要喝藥?”
“這不是藥!”他說。
“那是什麼?”
“是補藥!”
緋雪無語地眼仁往上翻,“還不是一樣。好歹告訴我這碗補藥是什麼效用吧?”
夏侯容止挑眸看她,一絲隱含的笑意在這一瞬化了開來,玩味邪魅的聲音熨帖着她耳畔淡淡傳來:“是爲了你能及早懷上孩子……”
聞言,緋雪一時反應不及,思緒斷了下。怔怔的失神片刻,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時,嬌俏粉顏立時漲紅。
夏侯容止見她粉頰酡紅,不經意間露出的嫵媚神韻,俊眸瞬時劃過一縷幽邃之光,然後將她的頭重重扣在自己胸前,心裡默唸‘阿彌陀佛’。
緋雪掙扎要動,卻在這時,他染上****的沙啞嗓音貼着耳畔低低傳來,“別動,如果你不想現在就和我洞房的話。”
這一威脅,緋雪真就不敢再動,臉兒埋在他胸前,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脣角向上彎起,帶出一抹淺淡卻真實的笑容。
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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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府中的牡丹亭素以牡丹四季盛放而聞名。這大長公主乃先帝景帝的姐姐,封號爲‘萱’,人們常稱其爲‘萱公主’,久而久之,幾乎忘記了她的真實姓名。
說起這位大長公主,可形容的詞彙少之又少,不過清心寡慾絕對是一個。她一生無婚,孑然一身,對宮裡宮外的明爭暗鬥從來不屑參與,更多的時間不多是待在自己府中,看看書品品茶賞賞花。
今日,若非太后娘娘開口了,她也絕不會讓出自己府中的牡丹亭,爲‘相親’之用!
只有一點她實在想不通。既是娢玥公主擇選駙馬,不拘哪裡都行。皇宮那麼大,她就不信挑不出個合適的地方來。然則這位年輕的太后娘娘卻偏要借用她的公主府,不免令人生出幾分狐疑之感。
牡丹亭四周擺放着小桌,小桌上是瓜果茶點。每個小桌後面都坐着一位青年才俊。小桌排列下去,足有二三十那麼多,可見恰逢適婚年紀的青年男子着實來了不少。這些青年才俊有些是文臣將相之後,有些已在朝中嶄露頭角,更有狀元之纔在列。
雖說這娢玥公主性子刁蠻了些,又因早年葉皇后被貶一事而受了牽連,從那以後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不濟,她也是位公主。只要娶了她,日後便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何樂而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