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我的兄弟,你就得死(1)
南手擡起頭,看着這個幾呼檔住了他所有光明的巨漢,那一直冰冷冷的面孔,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南手艱難地張開了嘴對巨漢道:“東,東伯!”
此話一出,這巨漢的身份赫然顯現,正是血門東伯。
東伯陰沉着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南手,那目光,好像要把南手整個地活吞了一般,南手與東伯兄弟多年,何曾見到東伯如此的表情過?
南手望着東伯,望着在他的記憶之中,從未如此模樣的東伯,那張黑沉如同刀刻斧雕斧的面孔,是那樣的熟悉,卻又讓南手感受到陌生。
南手甚至感覺到嗓子眼裡面,乾澀乾澀的。南手嚥了口唾沫,微微地張開嘴,只是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
啪地一聲,一記耳朵,便狠狠地抽在了南手的臉上。
南手的臉,高高地揚起,東伯的手,高高地揚起。
一抹血絲從南手的嘴角處流了下來,從南手那張白晰的面孔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五個鮮紅的手掌印子,可見,東伯的這一記耳光,有多有力。
東伯這突然的動手,讓南手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南手緩緩地扭過頭,望着東伯,臉上帶着疑惑和呆愣,他不知道東伯爲什麼會給他一耳光,在他還沒有來得問的時間,東伯的手臂,再一次地揚了起來。
“啪!”
這一聲,耳光的響聲更加地大了。顯然,是比剛纔的耳朵,更加地用力了。
跟隨着北庭,從大西北而來的十一戰將排行第六的楊傑,看到這場情景,不由地向前邁出一步,不過,北庭卻阻止了他的下一步的動作。
楊傑望着阻止他的北庭,臉上有着和南手一樣的疑惑,顯然,他也不明白爲什麼,東伯爲什麼會如此做,而且還是在妖狼和金瞳這些敵對者的面前,如此地做。
北庭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而楊傑,那隻邁出去的腳,也在下一刻收了回來。
楊傑在西北十一戰將之中,排行只是第六的位置上,他所統領的人,正是當初和他一道被東伯從世界監獄之中救出來的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亡命徒。雖然楊傑以及楊傑旗下的人都是一羣殺人不眨眼,惡行累累的屠戶,但在西北,他楊傑的實力,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這一次,西北十一戰將並非全部到場,北庭只帶了七位,而第一個被點名的人,就是楊傑。
楊傑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這裡面的深意。雖然,他不解東伯的行爲,但他卻瞭解北庭的爲人。在大西北那座鐵血之城裡面,北庭這個名子,就意味着絕對的權力。甚至可以說,真論起影響力而言,向雨峰還是略遜於北庭的。
…………
南手的手指,輕輕地劃過,被東伯抽紅的臉龐,那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正在向他證明着,這一切都不是夢,他的好兄弟,東伯,剛剛的確給了他兩記響亮的耳光。
“打得好!”南手緊咬着牙,望着東伯,眼睛裡面,滿是寒芒。
“啪!”又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南手的臉上,南手連躲得沒有躲,硬生生地又受了東伯的這第三記耳光。
“打得好!”
南手高聲叫道,打的人,一臉陰沉,好像要吃人一般,被打的人,不僅沒有還手,甚至連最基本的躲閃都沒有,還在高聲叫着打得好,如果詭異的一幕,讓再場的許多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這有些人,卻並不包括妖狼和金瞳。
妖狼微微地咪起了眼睛,注視着發生在他面前的這一切。
“這三吧掌,是爲了西鷹,北庭,還有,我。”東伯,終於開口了,啪,東伯,又揚起了手,本就虛弱的南手,再接連的耳光之下,身子已經有些歪斜,但他依舊跪在那裡,筆挺着身子。
“好,打得好!”
“這一吧掌,是爲了血門,爲了血門那些戰死的兄弟而打的。”
東伯,再一次的出手,只是這一次,他揮起的手臂比以往都要擡高了許多,啪,一聲,遠遠要超過前面那四記耳光的聲音,響了起來,而南手,也被東伯,打得整個身子高高地飛了起來,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是爲了公子,是爲了公子而打的。”東伯的眼睛裡面,已經隱隱含着光,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那是淚光。
“打……打得……好……”南手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那搖搖晃晃的身體,似呼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地摔倒在地面上。
楊傑,再一次地邁出了腳步,雖然北庭依舊出手攔住了他,可是楊傑的臉上顯然帶着憤怒,楊傑與東伯的關係,要遠遠地超過與南手的關係,甚至楊傑連見都沒有見過南手,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認同東伯剛纔的行爲,放着好好的敵人不去對付,卻在對自己人連翻動手,這是哪門的事情。
正當楊傑準備不顧北庭的阻止,硬要上前制止時,他突然地停下了腳步,楊傑的表情是驚鄂的,因爲,他看到了一滴水珠正從北庭的面頰上低落。
那分明,是眼淚。
看着北庭,看着東伯,看着那個咬着牙,不顧身體的創傷,死命地直起身子的南手,這一刻,楊傑好像明白了什麼。
“血門東伯,果然夠狂。”妖狼看着東伯的表演,在一旁,哼哼冷笑,“血門的人,果然是一個狂似一個。”
然而東伯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妖狼的話一般,他慢慢地走到南手的身邊,看着那個渾身是血,臉上卻又滿是倔強的臉,含在眼睛裡面的淚水,剎那間,流了出來。在衆人以爲,東伯還要再次給南手耳光的時候,東伯卻緩緩地蹲下了身子,把南手,抱在了懷裡。
“老大說過,做兄弟的,是有今生,沒有來世,這一輩子,我們既然做了兄弟,那就是一輩子,你想死?我不攔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被你丟下的我們,要怎麼去面對老大,老大要是問我要你,我拿什麼給他?”南手被抱在懷裡,卻笑了,儘管,那一滴滴從東伯的臉上滑落上來的淚水,低在了他的手上,南手,卻笑得無比的燦爛。
“我好累,東伯,讓我睡一會。”南手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那種笑容,是信任,是對東伯,無比信任的感覺,南手真的睡着了,睡得很踏實,很踏實。
“真當我不存在了!”當妖狼看到東伯竟然抱着南手,徑直地從他的面前走過,完完全全是一副當他不存在的模樣時,妖狼的怒氣,剎那間升騰了起來。赤紅色的波紋,傾刻便從他的拳頭中奔涌而出。
而東伯卻依如此的,緊緊地抱着南手,朝自己一方走去,對於妖狼的進攻,他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般。
“背後動手,魔門的人,看來也不怎麼樣!”出手的是北庭,論起感情,北庭,東伯,南手,西鷹這四人之間的情誼,遠超其它人,只是北庭身爲大西北的掌權人,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他不能像東伯那樣,一味的我行我素。這也是北庭和東伯等人的不多之處,也是向雨峰爲什麼會把大西北交到北庭手裡的原因。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其他人在他的面前,對他兄弟出手,即使北庭知道,即使自己不出手,楊成和趙鋒南,以及身後的那七大戰將,都不會坐視妖狼背後襲擊東伯。
北庭一直在忍,原因無它,因爲,向雨峰失蹤了,向雨峰失蹤,所以,就意味着,在向雨峰迴來之前,北庭的肩膀上,要扛得更多。
一記之後,北庭小步半退,妖狼卻動也不動,顯然妖狼的實力明顯是在北庭之上,但妖狼對東伯的一擊,卻是明明白白地被阻止了下來。
“好,好!”妖狼,望着北庭,殺意浮現,“我今天到要領教一下,血門是不是真的做好了與我魔門爲敵的準備!”
楊成的眉頭卻是一皺,雖然他明明知道魔門已經插了手,但對於魔門的強大,楊成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能夠長達幾十年的成爲古武界妖魔一道的領頭人,其實力,絕不是現在的血門可經相比的,即使是再加上一個魔羅宮。尤其是在向雨峰失蹤的情況下,楊成更不希望真的與魔門樹敵,即使是在看到魔門插手這裡的事情後,楊成,也不希望與魔門真的走到那一步。不然,血門真的很危險了。
“剛纔,對我兄弟出手的人,是你嗎?”
就在楊成沉思之際,東伯已經把南手放在了兩上血門子弟的懷中。
東伯的面孔依舊的陰沉,他慢慢地轉過頭,望着妖狼,語氣之中滿是平淡,甚至沒有一絲的怒氣。
妖狼冷哼一聲:“是又怎麼樣。”
“很好,即使你已經承認了,就把命留下來吧。”說話間,東伯已經飛躍而起,憤怒的拳頭,直接由上而下地砸向了妖狼。
妖狼一身而開,緊隨着便聽到一聲巨響,剛纔妖狼所站的地方,此刻已經被東伯的拳頭,轟得呈龜裂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