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大平洋另一端的國家(3)
“向雨峰,今日你能安全地離開天道宗,他日,不要被我撞見,從即日起,你向雨峰就是我天道宗不共戴天的死仇,所有天道宗弟子聽令,若再遇此子,殺無赫!”隨着青鋒道長聲音的落下,天道宗之上,衆聲如雷。
可見,向雨峰剛纔的行爲,真的把天道宗弟子給徹底地激怒了。
然而,向雨峰面對着青鋒道長以及整個天道宗弟子的仇視,並沒有半分懼怕之意,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以同樣冷肅的目光望着青鋒道長:“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以後見着天道宗的門人,若是再痛下殺手的話,應該就不會再有人說是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之輩了吧。這天道宗之上的所有人,今天都給我向雨峰做個證明,他日我若再見天道宗弟子,見一個,殺一個,絕對不會再像今天這般,只是廢掉武功,我會讓你們知道,與我爲敵的下場!”
“師傅,他是故意的嗎?”白衣女子,望着被天道宗弟子的怒火包圍在中間的向雨峰,不知道爲何,白衣女子老是覺得,剛纔向雨峰會點中風平的命門,好像就是爲了逼着天道宗把他當成死仇一般。
“此子,不凡!”慧山微微啓脣,“他這麼做,不僅僅是在逼天道宗把他當成仇人,同樣,他也是在逼自己,只有如此,他纔可以放手施爲,只有把自己逼得無路可退,他才能往前走,此子,不凡,當真不凡,傲霜,你要記住,若在大賽上與此子相遇的話,千萬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否則,其後果,絕對是你無法承受得了的。”
“弟子明白。”李傲霜躬了下身子,一雙眼睛,落在了向雨峰的身上。即使是沒有慧山剛纔的話,李傲霜,也會把這個年輕的男子,當成了自己的對手。
原本以爲,練成佛舍珠的他,就像無法勝過他的大師兄軒轅雷鳴,但在古武界年輕一輩之中,恐怕也再難尋到對手,但今日之戰,已經讓李傲霜收起了小視之心,一個向雨峰已經足以讓李傲霜,不再傲氣。
“要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從今以後,我向雨峰與天道宗,與你青鋒,就是生死之敵。”向雨峰再一次地望了青鋒道長一眼,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就真真正正地站到了這個曾經做爲他師傅的老人,以及這個老人背後的宗門的對立面,同樣,也站在了整個古武世界正道一派的對立面。
如果可以選擇,向雨峰還會如此做嗎?恐怕,這個答案,連向雨峰都無法確定。他會走到今天,會與天道宗走到今天,這裡面有太多,無法讓他承受的東西了,他是魔人,從一開始,他就是魔人,可向雨峰,卻並沒有做爲一個魔人的覺悟,他甚至,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像天道宗的其他弟子一樣,成爲天道宗子弟,而非僅僅只是青鋒道長的關門弟子。青鋒道長收他爲徒,是想要逆天改命,而向雨峰明明身爲魔人,卻想要融入天道宗,卻並不是想要改變什麼,而是在向雨峰的認知裡面,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和惡,從小生活的環境使他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完全的正,和完全的惡,只有實力,只有力量,纔可以代表一切,誰強,誰就有資格說話。
包括,他後來,明明帶着天道宗青鋒道長弟子的身份,卻入了魔羅宮,成爲了魔羅宮的一堂之主,而向雨峰對此,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餒,向雨峰不是想要做什麼牆頭草,而是,在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他只是在走着自己的路,他也從未想過,要讓妖魔一道和正道之間怎麼樣,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就是適者生存,強者爲尊的世界,僅此而以。
可惜,向雨峰的想法,註定無法融入到正道以及妖魔一道之中,魔人就是魔人。自古正邪不兩立,這一點,恐怕永遠都不會改變,只是,誰是正,誰又是邪呢?
向雨峰在進入魔淵潭之前,他依舊還抱着對天道宗的希望,可惜,青鋒道長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魔,就是魔,道,就是道,兩者,是絕對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的。
直到這一刻,向雨峰才真正地下定了決心,也就在青鋒道長放棄自己的那一刻,向雨峰才真正地明白,自己的宿命,他就是魔!
向雨峰緩緩地走到東伯和北庭的身邊,北庭還好些,雖然還在昏迷,但並沒有太礙,但東伯,卻相對地嚴重許多,畢竟他這前曾經爲了保護失憶的向雨峰,幾呼差點就被王猛斃於掌下,若非行鋒救治的話,恐怕,東伯就無法再次站在這裡了,雖然東伯的命撿了回來,可傷並沒有完全地好,緊接着,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東伯更是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血魔水,把整整一瓶的血魔水都喝了下去,其力量在呈狂暴姿態增加的同時,也加速了血魔水對他身體的蝕食,可以說,現在的東伯,完全就是一個半死之人了。
“我來吧。”鍾堂從向雨峰的手中接過了東伯,“血魔水是我給他的,所以,交給我,最合適。”鍾堂見到向雨峰望過來的目光道,“不用這麼看來,東伯在向我報信之時,我曾經就對他說過,血魔水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增加力量,但其負作用也是極大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能怪任何人,更何況,他死不了。”
“最好是這樣。”向雨峰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北庭卻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張開眼睛的北庭,便看到向雨峰正扶着自己,站在那兒。
見到北庭醒過來,向雨峰臉上帶着喜意。
“雨峰……“
“你身上有傷,別多說話。”
北庭搖了搖頭:“我沒事,東伯,怎麼樣了?”
“放心,到了我的手上,他想死,也死不成。”鍾堂環顧了一下,纔對向雨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也該走了。”
向雨峰嗯了一聲,他轉過頭,瞅了一眼青鋒,這一次,他沒有再說話,他扶起北庭,望着風靈,微微一笑:“靈兒,記住我的話,師兄,隨時等你。”
風靈緊咬着嘴脣,重重地點了點頭,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向雨峰與天道宗鬧到這個地步,青鋒道長更是親自頒下對向雨峰的格殺令,兩者之間,恐怕再無迴旋的餘地,加在中間的風靈,其心情的糾結不想說也知道了。但事已經至此,又能如何,風靈若真的跟了向雨峰走的話,那麼,風靈就會成爲天道宗的棄徒,別說能不能再加天道宗,恐怕,下一刻,她也會和向雨峰一樣,被天道宗弟子所仇視。
風靈不喜歡向雨峰嗎?不想要和向雨峰走嗎?當然不是,只是天道宗是育她養她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若是讓她放棄這一切,那是不可能的,在向雨峰與天道宗之間,風靈,選擇了後者,這也就是爲什麼,向雨峰沒有強迫風靈的原因。
向雨峰對天道宗的感情,只是維繫於對青鋒的師徒之情而已,雖然他在天道宗生活了三年,可是向雨峰卻從來都沒有一種能夠融入天道宗的感覺,以前向雨峰還只是以爲,是自己的本性始然,直到青鋒道長放棄自己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原來不是他不能融入,而是這裡,根本就從來沒有打算接受他。
與青鋒道長的情緣一斷,他與天道宗之間,自然再無任何牽連。這一點,也是向雨峰與風靈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風靈對天道宗的依戀,和對天道宗的歸屬感,是向雨峰所沒有的,也正是因爲這樣,向雨峰最終沒有霸道地選擇強行地帶着風靈離開的原因,他把一切的選擇權都交到了風靈的手上,既然風靈現在選擇了這裡,那他只有尊重風靈的這個選擇。
“鍾堂!”
鍾堂轉身之際,青鋒道長的聲音傳了過來。
鍾堂微微側首,望向青鋒道長。
“今日你魔羅宮大軍壓境之事,我天道宗記下來,他日,定加倍償還。”
鍾堂呵呵一笑,道了一聲,隨時奉陪,魔羅宮大軍便在他一揮之下,傾刻間便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師傅,我們也該走了。”李傲霜在目送着向雨峰,這個他一定要越過的對手的身影徹底地消失㊣(7)之後,對身邊的慧山道。
慧山沒有理會李傲霜,一躍而下,走到了青鋒道長的面前,看着被青鋒道長面前,似呼已經沒有生響的風平,不由伸出手指搭在了風平的脈博上:“生命無大礙,不過,可惜了這一身武力。”
青鋒道長望着風平,眼睛裡面,閃爍着莫明的火光。
記得少年時有一日先師與友談之:何爲道。
先師問曰:“天道渺渺.人道茫茫,何爲天,何爲道.敢問天下人.何爲道,何爲無道.”
答曰:“道即爲道,不合道即爲無道,道可道,非常道,道罰天,天罰人,人罰心,心罰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