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新稍晚,抱歉)
在艾莉絲等人出現並引起騷動時,埃茲已經第一時間發現了艾莉絲他們了。他悠悠然從身處的小圈子中抽身離去,踱步走到艾莉絲身前,露出了一個十足的禮節性笑容,溫文道:“有段日子不見,艾莉絲小姐你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了,簡直是撒旦大神的傑作一樣,讓人心悸。”
儀式還沒有正式開始,兩個焦點人物便提前碰撞,這麼精彩的前(和諧)戲又怎麼能錯過?有心看好戲的人立馬把視線都聚焦到這邊來,看他們迫不及待的眼神,看來都是巴不得兩人當場大打出手纔好。
看到埃茲攔在自己身前並主動攀談,艾莉絲一張俏臉立馬黑了下來。她一言不發,徑直從他的身邊走過,把他當成是空氣一樣直接無視掉了。她心裡對埃茲的印象已然壞到無以復加,肯給他好臉色看纔是怪事。
主動表達善意卻被潑了冷水,魔王埃茲有些下不了臺。不過他並未因爲艾莉絲的無禮而感到惱怒,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而已,隱忍能力確實了得。
倒是他身後的奧沙利文忍不住了,重重哼了一聲,用自言自語的語調冷冷道:“沒有教養的東西。”
艾莉絲猛然回頭,眼神中怒意騰昇,顯然剛剛的話語全數落在了她的耳中了。以一個講禮儀有涵養的上位魔族角度看來,對於埃茲剛剛的問候,艾莉絲的應對錶現確實有些不禮貌,可卻誰也沒想到一個區區使徒竟然有膽量衆謾罵出來。儘管這是艾莉絲理虧在先,可這是事關一個魔王的顏面問題,已經遠遠超出挑釁的範疇了,公然惹惱一個魔王,這種做法顯然不明智之極。
可是所有圍觀者心裡都暗爽起來。接下來火爆場面似乎跑不掉了,按照事情的發展,很可能就是兩個魔王直接大打出手的局面。
“你這混蛋!有種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罵作沒有教養,艾莉絲簡直要氣炸了!魔王級別的強大力量肆意在她身上醞釀翻涌着,只要她想的話,下一個瞬間馬上就可以爆發開來。
埃茲早已不動聲色的側身一步,擋在了兩人的中間。艾莉絲視若無睹,似是要不管不顧發動攻擊了。
面對着艾莉絲的怒火,奧沙利文怡然不懼。他朝艾莉絲諷刺似的一笑,偏過頭來故意大聲責罵身邊的信徒道:“在艾莉絲大人面前要保持足夠的敬意,明白了嗎?沒教養的蠢貨!”
奧沙利文的意思,那信徒一剎那間便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稱是。這一轉移視線的伎倆自然誰也哄騙不了,可偏偏就是無可挑剔。
奧沙利文這纔回過頭來,不急不緩地對艾莉絲說道:“抱歉,這位信徒太沒禮貌了,我不得不開口訓斥他。”
被指桑罵槐的艾莉絲盛怒之下,渾身魔力翻涌得更加強烈,可是卻偏偏找不到動手的藉口和理由,氣的她一張俏臉變得通紅起來。
眼看着艾莉絲乖乖吃癟,旁觀者們惡意的嗤笑聲適時響起,充滿了嘲諷。艾莉絲臉色越發漲紅,眼看就要惱羞成怒,強大的魔力化作黑色電光浮現於體表,發出一陣細微的啪嚓亂響。
(兩三句話便讓人給調撥了,真是個沉不住氣的小姑娘。現在擺明是誰先動手誰理虧,可不能讓艾莉絲亂來。這種時候就該我蘇立大爺登場了,哈哈。不就是潑皮謾罵嗎?誰怕誰啊?)
“哎喲,這不是埃茲大人的使徒奧沙利文先生嗎?我是艾莉絲大人的使徒蘇立,幸會幸會。”
在一片鬨笑聲中,蘇立踏前幾步,主動朝奧沙利文伸出了手,完全就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奧沙利文臉色有些古怪。他不知道蘇立在耍什麼把戲,但出於禮儀卻不得不同樣伸出手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看着蘇立臉上掛着的狹促微笑,已經知道對方沒安好心了,不過還是不得不出面應付一下蘇立那古怪的熱情。
在兩手快要碰觸到一起時,蘇立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抽了回來,臉上的笑容全數褪去,換上了一臉的厭惡,用誇張的語氣大聲道:“抱歉抱歉,我差點忘了我有不和男人握手的習慣。因爲我不是基佬。”
在“基佬”兩字上,蘇立故意咬上了重音。奧沙利文彷彿一下子吞進去幾百只蒼蠅一樣,臉色剎那間便漲成了豬肝色,還沒有收回來的手腕因爲巨大的屈辱和憤怒而劇烈抖動了起來。
同樣被諷刺到的埃茲臉色也極爲不自然,臉上更是隱隱多出了幾分怒意。饒是以他的隱忍,也受不了蘇立當衆給予自己的屈辱。
又是一陣惡意的鬨笑聲,不過這次針對的對象卻換成了奧沙利文和埃茲。
艾莉絲臉上陰霾在瞬間悉數散去,得意的大笑了起來。蘇立三言兩語間便替她狠狠的出了這口惡氣,讓她感到無比的舒暢。
蘇立並沒有就這麼放過奧沙利文主僕兩人的打算。他的臉上掛滿了惡毒的笑容,語調卻無比的輕快:“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個小小的壞習慣。同樣作爲使徒,我是真心的想要結交像你這樣的傑出人才。你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你和埃茲魔王大人‘攜手’、‘親密’、‘並肩’、‘無間’的合作,真是太……太難以形容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詞彙,在蘇立帶有暗示性的陰陽怪氣引導之下,所有人都往那淫靡的方面想歪了過去。埃茲的同性戀性癖,就像是是一塊醜陋的傷疤,在言語間被蘇立反覆蹂躪。說到最後,蘇立自己忍不住先大笑起來,在他的笑意牽動之下,所有人都肆意狂笑了起來。
蘇立臉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在這瞬間,他感覺到了凌厲的殺意籠罩在了自己的周身之上,而殺意的來源,正正是眼前的這個面目清秀的白人使徒。
正當蘇立以爲奧沙利文想要出手時,他忽然使勁地甩動了一下頭顱,再次定下來時臉部表情已經柔和了幾分,剛剛的殺意竟然被完美的掩埋起來了,甚至還竟然勉強調整出了一個笑容,附和着笑了起來。
蘇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挑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不再刺激他什麼,只給他留下一個挑釁的眼神,徑直轉身離去。
“我會最慘烈的手法殺了你,一定!馬上!”奧沙利文細如蚊吶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很期待。”蘇立滿臉微笑,不以爲然地回答道。
兩個有着同樣想法的人,卻不約而同的把內心的殺意壓制下來了。因爲兩人都清楚,現在不是動手最佳的時候。他們都在等着一個合適的機會,能夠把對方徹底逮住,沒有分毫翻身餘地的機會。
雙方暫時鳴金收兵,觀衆們均有些意猶未盡的味道。這麼火爆的場面竟然還是打不起來,顯然讓得他們很失望。
“幹得好!我對你徹底改觀了,蘇立!看着那兩個基佬像啞巴了的傻子一樣被你耍着玩,真是太痛快了,哈哈哈哈……”艾莉絲不停用力拍着蘇立的肩膀以示表揚,報了長久以來的一箭之仇讓得她此刻心滿志得。笑過以後,她撅了撅嘴,對剛剛的結果有所不滿,說:“爲什麼不繼續撩撥下去?是怕他們惱羞成怒?有我罩着什麼也不用怕,要是他們敢動手,我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蘇立搖了搖頭,微微嘆息道:“這種狀況下襬明是誰動手誰吃虧,他們又不是真的秀逗了,自然不可能再吃我的調撥了。這種沒意義的口舌之爭沒有要繼續下去,否則只會讓我們一同成爲那些旁人的笑柄而已。等着吧,想要報仇有的是機會,現在只是欠缺一個適當的藉口而已。”
“明刀明槍揍他們一頓不就好了嗎?就你這傢伙多門道。”艾莉絲沒好氣地白了蘇立一眼,隨意道:“不過老師說聽你說的總沒錯,我就懶得去操這個心,都交給你了。用你那一肚子壞水,把那兩個壞胚子狠狠整治一頓吧!這用你們人類的諺語來說,叫‘以毒攻毒’!”
“哪有這麼容易!”蘇立苦笑着應答道。
預定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可是負責主持儀式的上層議會代表卻遲遲未到場。艾莉絲似乎並沒有什麼人緣,沒有融入到任何的小圈子當中,而是獨自佔據了邊緣角落處的一張桌子,用於一行人的暫時歇息。
儀式開始之前暫時有些無所事事。趁着這段空襠,蘇立開始糾纏起曉喬來。現在的她實在是太耀目了一些,蘇立垂涎之下少不了對她進行言語乃至於行動上的調戲,習慣了他這種無賴騷擾的曉喬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反而還讓蘇立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他也沒有氣餒,反倒似是一副越戰越勇的模樣。
當然,耍寶只是蘇立轉移視線的手段而已。他感官異常的敏銳,自然不難發覺總有若有若無的視線在盯梢自己了,而他也懶得去管,自顧自的耍樂着。
若說到監視,身爲一個頂尖刺客的黃頡自然要比自己內行得多。對方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那黃頡的偵查自然也就更加的順利了。
又一次從曉喬手上華麗的敗退,蘇立退到黃頡身邊,拿起酒杯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黃頡同樣壓低聲音回答道:“那個魔王的感覺很敏銳,我不敢太過深入去感知。只能模糊的感覺到,那四個傢伙當中,能讓我感覺到棘手的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你和你碰頭過的那個小白臉,另外一個就是那個在大吞大嚼的壯漢。剩下的兩個並沒有給我什麼太大的感覺,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技能的話應該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是麼?”蘇立陷入到了沉思當中,眼神瞟到對方的那邊上,見奧沙利文同樣正和其中一個信徒嘀咕着什麼,微微一笑,說:“看來那邊也不甘寂寞,想要開始搞些什麼小動作了。”
奧沙利文此刻臉上已經完全恢復之前的冷靜。留意到蘇立在看着自己,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手一招,那個和他說話的信徒則是提着酒杯朝這邊走過來。
“看來是來找麻煩的了。那麼,要我出手清理掉嗎?”黃頡嘴角微微上揚,雙眼中寒光閃爍。
蘇立輕輕地晃着杯中所剩不多的酒,漫不經心地搖頭道:“不用,由着他們好了。我有些厭倦這樣的等待了。開戰總需要一個理由的,不是嗎?”
來人已經到了五步之外了。這個信徒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只有那罕見的淺藍色皮膚了。不過這裡可是魔界,在見識過形形式式的生物以後,蘇立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並不太放在心上。
對方身上並未散發出任何殺意,力量方面也不怎麼樣,不過越是這樣反倒讓蘇立越發覺得奇怪起來。他直覺感覺到這個信徒到自己這邊來絕對不是打個招呼或者互相試探這麼簡單,而他的直覺一向都很靈光。
在這個藍膚信徒離自己大概還有五步之遙時,蘇立的直覺變成了確實的判斷。因爲對方竟然在剎那間改變了自己的面容,變出了一張和魔王埃茲全無二致的精緻面容,臉上更是掛着充滿了挑釁的笑容。
蘇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模糊間,他似乎猜到了對方的下手目標了。
那個信徒已經走近到身前來了,他饒過蘇立,徑直對艾莉絲舉杯相要說些什麼,蘇立想也不想不想立馬站了起來擋在了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這位有變臉癖好的信徒先生,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信徒笑了笑,說:“我只是代表我的主人過來向艾莉絲大人問一聲好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蘇立纔不會真的相信他的鬼話,不給他任何搗亂的機會:“很好,現在你的問候傳達到了,請回吧。”
信徒擺擺手,道:“這可不行。來自魔王大人的命令是,我必須要親自向艾莉絲大人傳達他的善意和問候。畢竟是曾經的好友,埃茲大人還是很珍視過往的那段友誼的。”
竟然是揭傷疤來的,果真是無恥之尤。蘇立心中怒火騰燒,正想更直截了當開口驅趕他,艾莉絲卻開口道:“原來如此,那你儘管說說,埃茲先生有什麼傳達過來吧。蘇立,別攔着他。”
艾莉絲髮話了,蘇立無奈之下不得不放行,儘管他覺得直接讓這傢伙閉嘴的話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信徒先是朝艾莉絲微微一躬身,爾後那張精緻的複製面容臉上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用溫和得無可挑剔的語氣說道:“我的主人說,當初拒絕了艾莉絲大人的好意,他時常爲此感到後悔。如果艾莉絲大人肯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和他的使徒不介意和你再續前緣的。”
“不要臉的滾蛋,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艾莉絲的身軀劇烈一抖,面色在這瞬間狂變,想也不想擡手就朝那張精緻的臉上用力扇了過去!
信徒似乎對艾莉絲有此反應瞭然於心,配合着艾莉絲的動作,那信徒的身體徑直往後傾倒飛退,看起來像是一下子被扇飛一樣,直直的躺倒在了廳堂的中心處。
這誇張視覺效果,讓得場中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到了信徒的身上,而早有準備的魔王埃茲和使徒奧沙利文,正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趕了過來。
看着這一切,蘇立全部明白過來了,心裡不由得暗暗叫糟。
不論使徒還是信徒,地位都等同於契約惡魔。侮辱信徒,就等於侮辱惡魔本身一樣。身爲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魔王,在大庭廣衆之下受到這種屈辱,自然沒有保持沉默的理由,反擊起來也是大條道理。
這一切顯然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惹惱艾莉絲,僅僅只是爲自己這一方找一個適當的發飆藉口而已。
艾莉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在瞬間被引燃的屈辱,讓得她在極度憤怒之下完全理智缺失。一耳光閃出去以後,她的情緒還處於激動當中,微微喘着氣,看着一臉寒霜由遠而近的魔王埃茲,眼裡的怒火燒得更盛,完全不避讓自己現在的不利輿論境地。
(笨蛋,竟然把剛剛我說的都完全拋諸腦後了!那些傢伙一定是看準了艾莉絲衝動的火爆脾氣纔有此一着的,好卑鄙的算計!)
蘇立面色陰沉,知道現在情況已經壞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對方要是因此發難起來的話,無論於情於理他們都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自己這邊作爲理虧的一方,即便打贏了事後追究起來也還會是輸家。
蘇立可不是那種甘心吃暗虧的爛好人,既然情況已經失控,那他不介意把局面變得更加混亂,更加糟糕一些。
劍膽琴心印記被激發,在飛燕凌波曲的加成之下,蘇立彷如鬼魅一般,在瞬間閃身之下,人已經來到了倒地信徒的身前,沒有任何的言語和動作,狠狠一腳把正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信徒重新踩了下去。
風波再起。誰也沒有意料到蘇立有此一着,詫異的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了蘇立的身上。
冷冷地看着準備發難的埃茲等人,蘇立搶先一步義正詞嚴的開口道:“我,艾莉絲魔王大人的使徒蘇立,在這裡要求埃茲大人你爲部下失禮的行爲鄭重道歉!就在剛剛,你的信徒用他骯髒的臉褻瀆了我主人聖潔的手,這是對一位魔王赤裸裸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