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駱清心打量的眼神,青衫男子又笑道:“再說,殺人必有血腥,姑娘要避開別人的追趕,自然不會太高調,再說,在下與姑娘無怨無仇,姑娘定不會痛下殺手。”
一陣冷熱交替的感覺襲來,先烈火灼燒一般,接着,又變成了寒雪飄飛般的凜冽寒冷。
駱清心忍着身上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盯着那青衫男子,道:“你是江湖人?”
青衫男子道:“在下並不是江湖人,在下只是做些小生意。倒是和不少江湖人打過交道,所以,見識也多了一些。不過,正因爲這樣,在下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因此,姑娘大可放心,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在下懂!”
如果說剛纔冰火兩重天只是初現端倪,現在,便是如潮水一般,一波比一波猛烈。
駱清心幾乎握不住匕首,若是她殺了這青衫男子,倒也真是神不知鬼不覺,車伕定是能把她直接帶出城。這馬車裡也暫時安全。
但是,青衫男子與她本無仇怨,而且,他悠然坐在那裡,面對匕首,談笑自若,這樣的人,駱清心也不確定自己一擊是否能殺了他。
若是一擊不能殺,她毒已發,反倒更是退無可退了,終歸是冒險,不如索性磊落些。
她將匕首收起,坐在旁邊,道:“出城之後,我自會離去,不會給你惹來麻煩!”
這幾個字,她說得很平靜,但其實,每說一個字,於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也許前一個字時,她身體經絡,正被烈火燒灼一般,後一個字,卻又凍得她連舌頭都發僵了。
那什麼紫炎寒魂散,果然是霸道無比。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彬彬有禮地道:“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在下感激不盡!”
駱清心沒有說話,她不是什麼善解人意,不過是賭上一條命而已。此時,她雖坐在馬車裡盡力保持不動,但是身子時冷時熱,臉上的神色,也時紅時白,紫炎毒發時,臉如要燃燒一般,整個人身上的溫度驚人,但寒魂毒發作時,卻又全身結起淡淡白霜。
青衫男子看了她一眼。
她這時候正全力與那要命的毒相抗衡,就在她與那發飛鏢之人一個追,一個逃之間,不過半個時辰,她這已經是發作的第三次。
第一次只是一會兒就過去了,第二次足足過了一刻鐘。
這第三次,間隔的時間更短,發作的時間,會更長。
半刻鐘過去,一刻鐘過去,一刻半鐘過去……
駱清心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可馬車裡的氣息,卻詭異地時冷時熱,一時如在盛夏,一時如在寒冬。也難得那青衫男子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相反,他打開馬車的壁櫃,那一格一格里面排放的東西,十分齊全,他取出炭爐,又拿了個茶壺,壺中有水,還有放好銀霜炭的爐,他架好壺,看樣子,是想烹茶。
不過,他仍是彬彬有禮地道:“在下想泡壺茶喝,姑娘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