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鼎掙扎着要說實話,他現在的樣子慘不忍睹,此恨難消,可是,他還沒張口,端木北曜咳了幾聲,已經緩緩地走到他的身邊,伸出纖白如玉的手指,在他身上輕輕拍了拍,輕飄飄地道:“王大人都走不了路,想必傷得不輕,你受罪了!”
王福鼎才一張口,就覺得傷處一痛,倒吸一口涼氣,若非怕王爺面前失儀,只怕已經慘叫出聲。
一擡眼,見到端木北曜如仙如畫的面容上,掛着一抹純真無害的笑意。他痛得汗水流下,卻不敢有絲毫不敬的言語,忍痛道:“謝……王爺……關心!”
王福鼎的傷着實不輕,但是剛纔司馬龍爲了表示討好,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的身上,只要不揭開披風,就看不見他身上的血。
端木北曜關切地道:“王大人傷在哪兒了?”說着,在他胸腹處按了按。
王福鼎肋骨被駱清心砸斷,他這麼一按雖然不重,但也不像眼睛所見的那麼輕,王福鼎疼得眼淚直流,道:“王爺……下官……”
“呀!”端木北曜十分抱歉地道:“碰到王大人傷處了?倒是本王太不小心了。王大人勿怪,勿怪!”一邊說,一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腿!
王福鼎的腿骨頭被駱清心着重照顧過,用斷裂的椅腿密密麻麻地敲過,斷得極有節奏,端木北曜這麼一拍,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他暈了。
端木北曜被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兩步,似乎牽動了他的病情,他捂住胸,呼吸困難地擡起頭來,無辜而茫然地道:“王大人傷得…咳咳…竟然這麼重?這江洋大盜…咳…着實…咳咳…兇殘!”
駱清心:“……”
隔着披風,他倒好像知道王福鼎傷在何處,這幾下按壓,無不在王福鼎斷骨處,不要說一個養尊處優魚肉百姓的官員,就是一個意志堅定的壯漢也受不了。
到底誰兇殘?
端木北曜咳了一會兒,才終於把氣喘勻了,道:“大皇兄……此事……撲朔迷離,着實……複雜,你一向……善斷疑難……本王……本王還是在一邊……看着吧!”
元寒面無表情地扶着端木北曜走遠幾步,肩膀不着痕跡地抖了兩抖。
整個過程,端木北曜除了剛下馬車走過來時看過駱清心一眼,之後便連眼神也沒有瞟過來,此時,自然也沒有看她。
可駱清心知道,他認出自己了。
端木擎越甚喜被人奉承,哪怕奉承他的是他看不起的病秧子三弟,他假作關切地道:“你身子骨弱,這大半夜的,原本不該叫你來。不過看看也好。”
轉過頭,他一指駱清心,對衛航道:“那她可是江洋大盜?”
衛航真想點頭,不過,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連連搖頭道:“不,不是!這位姑娘這麼……纖弱,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
他磕磕絆絆地說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話好違心啊,他真有些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