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天雪狐猛地從端木北曜袖中撲出,躥向那個伏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人。
端木北曜看着那伏地的人兒,那毫無動靜,無聲無息的紫衣身影時,只覺得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急忙扶起。
此時,駱清心完全失去意識,她時而臉頰滾燙如被火烤,時而連眉尖都凝着冰霜。時而半身寒涼半身火,額頭痛出的汗,或被熱氣蒸發,或被寒氣凍成冰。
端木北曜將她抱在懷裡時,天雪狐已經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
天雪狐無毒不歡,可她中毒時間,長了些,而且,中途又幾經生死,兇險無比,現在除了心脈還被護住,沒有入心之外,別處都在承受這毒的折磨。
天雪狐喝得肚子鼓鼓的,兩隻爪子捧着肚子,動也不動了。
端木北曜急道:“如何?”
天雪狐可憐兮兮地搖搖頭。
毒太多,它肚子太小腫麼破?
端木北曜眼眸微沉,道:“你解不了?”
天雪狐吱吱哇哇直叫,在地上猛地跳了幾跳,端木北曜伸掌抵在駱清心的後背,將內力緩緩注入,像一層柔和的防護罩,護住她的心脈。
駱清心身如烈火焚燒,正難耐難受之際,突然感覺到一絲絲清涼,也許是山壁?也許是水源?
哪怕並沒有意思,一份本能仍是讓他盡力地往那處舒服之地靠攏。
然而,剛纔的炎炎烈日,突地又變成了冷酷寒冬,她凍得直髮抖,嘴脣都哆嗦起來。嘴裡無意識地道:“冷……好冷……”
端木北曜將她摟進懷中,只覺得她就好像一個大冰塊,幸好他內功深厚,而且,看她這麼難受,他也顧不得那冰冷,將她緊緊摟住。
身體的溫度溫暖了她,她慢慢平靜下來。
然而不過一會兒,她寒冷消去,身體燒灼起來,連脣上都起了燎泡。端木北曜看着她難受的模樣,心裡一陣陣揪緊,是不是因爲他販賣了她的行蹤,才使她陷入這樣的境地的?
天雪狐吸去了她身上大部分的毒,她還這般難受,這般痛苦,那之前,在小樹林裡,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可是,後來卻連天雪狐都沒法嗅到,那她定是動用了所有的內力,把自己氣息斂到極致。
但凡中毒,內力運用越多,毒素遊走越快。
如果他沒有去見什麼風雲城三城主的弟子,如果他在她的左近,他絕不會讓她受傷。然而這世間沒有如果,只餘他看着她難受的模樣,既有感同身受般的難受與痛惜,又有悔意與歉疚。
她熱氣蒸騰渾身燃燒般的時候,他用內力注入她的經絡之中,使她緩解痛苦。
她臉結寒霜凍得發抖之際,他將他緊緊摟進懷中用身體幫她取暖。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遍又一遍。
自己蹦噠了一陣的天雪狐肚子略消後,再次過來咬住了駱清心的手腕,待到它鬆開嘴時,駱清心那種冷熱交替的痛苦才平息下來。
但是,她已汗透衣衫,身子虛弱之極,仍是陷入昏沉之中,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