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笑意微微,不但沒有絲毫窘迫難堪,反倒饒有興趣地道:“粗俗無恥,這詞用得好!不過牙尖齒利嘛,我覺得用張牙舞爪更好。”
聽着好像在配合楊晴柔的話,可任誰都聽出這話意裡的揶揄戲謔,她眉梢眼裡都帶着笑意,大方從容,笑意輕淺,讓人如沐春風。
這分明就是在笑話楊晴柔粗俗無恥,張牙舞爪。
兩人這裡爭執,最開心的莫過於田佩芝了,她得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牽情蠱下了,辛洛得罪的人越多,場面越混亂,越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
再說,她買來蠱準備對付辛洛的事,除了駱茵琦,沒有任何人知道。
當然,被端木北曜的暗衛悄然發現並且已經完全知道她的意圖這種事,不在她的理解範疇之內。
楊晴柔覺得自己落了下風,還是被一個外官的女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了面子,她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厲聲道:“來人,把她趕走。”
一直觀望的衆閨秀中,一個聲音淡淡地道:“好了晴柔,你們開玩笑也玩過了,別影響咱們的投壺遊戲。”
說話的是蘇淺憶。
楊晴柔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蘇淺憶的面子卻不能不給,一聽她開口,詫異之餘不禁道:“蘇小姐,她不能參加!”
蘇淺憶淡淡地道:“她爲什麼不能參加,我請她來的,你是要我再請她走?”
這話說得楊晴柔怔了一怔,鬧了半天,是蘇淺憶把人叫來的?剛纔她這一聲威脅明顯的話,可就是針對的叫駱清心來的人。
要知道是蘇淺憶請來的,她剛纔就不說話這麼得罪人了。
畢竟,要把辛洛踩在腳下,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一個在京城沒根沒基寄人籬下的新人,就算和唐府關係不錯,但是今天唐家的小姐都沒有來,而且,就算來了,唐家不過是鎮西將軍府,她東安伯府也不是好惹的。
但蘇淺憶不一樣了。
蘇淺憶的家世比她家顯赫,她有個長公主嬸孃,人家還有個太后姑奶奶呢。不提家世,就提自己本身,這蘇淺憶是四大閨秀之首,琴棋書畫精通,尤其書法,更是逸書軒榜上有名之人,不論哪一方面,都完勝她。
楊晴柔趕緊道:“蘇小姐,我不是……我是……”
她想說我不是針對你,我是針對辛洛,但是這話有些難以出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認慫,那也是要勇氣的。
駱清心悠悠接口,道:“你也不是看不起蘇小姐,你只是覺得蘇小姐憑什麼不經你的同意請別人來,現在蘇小姐告訴你了,你該滿意了吧!”
楊晴柔怒道:“你挑撥離間!”
駱清心好笑地道:“我需要挑撥嗎?”
淡定的語氣,自信的神態,款款踱來的步伐,帶着讓人難以忽略的從容。她說出的話有幾分戲謔:“連是誰請我都不知道就敢針對我,楊小姐,就算你有個好爹,有時候還是得讓腦子動一動,免得生鏽了!”
衆人聽了不禁面面相覷,這不是挑撥,這是挑釁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