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清一身華貴錦衣,端坐在恆王府的正廳中。
在她面前,跪着幾名瑟瑟發抖的婦人。
“怎麼?怕了?”林浣清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妖嬈的紅脣微微勾起:“當初你們打本王妃的那種氣勢呢?”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幾名婦人戰戰兢兢的磕頭求饒。
“不光是本王妃的孩子,就連本王妃的這條命,也差點葬送在你們手中……”林浣清抿了一口茶,一股凜冽的清香在舌尖處悄悄的蔓延開來。
不愧是皇太后賞的茶,果然是比王府中的茶好。
“那都是王爺吩咐的,老奴只是一個奴才,不敢不從……”其中一名婦人忍不住的辯解道。
“你這是在責怪王爺嗎?”林浣清擡頭掃了那名婦人一眼,淡淡的目光中透着幾分玩味兒。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求王妃饒命……”那名婦人額頭上的冷汗直流,她怎麼都想不到,林浣清居然還有翻身的一天。
“本王妃與王爺恩愛有加,定是你們這起沒臉的故意曲解王爺的意思,將本王妃打成重傷不說,還害了恆王府未出世的小世子……”林浣清俏臉一寒:“就算是本王妃心軟肯饒你一命,你覺得太后娘娘會饒了你嗎?你應該知道吧,太后娘娘最疼愛的可是王爺,自然也更加看重王爺的孩子……”
那幾名婦人幾乎已經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叩頭求饒,額頭上早已經磕破了,地面上沾染了鮮紅的血跡,甚至空氣中都飄着一絲血腥味兒。
林浣清享受的看着那幾名婦人無助恐懼的樣子,脣邊甚至還溢出了一絲淺笑。
掌控別人命運的滋味兒就是好。
以後,自己一定要做一個掌控者,而不是被掌控者。
享受夠了她們恐懼害怕的樣子,林浣清這才揮揮手,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來:“杖斃……”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幾名婦人嚇的面如土色,可是無論她們怎麼求饒,林浣清都無動於衷。
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啪啪聲,還有幾名婦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都讓林浣清舒適的勾起了脣角。
在恆王府中作威作福了幾天,周文傑畏罪自盡的消息才傳了出來。
一同到達恆王府的,還有周懷仁的聖旨。
恆王府中的奴才奴婢,一律發配到邊疆,姬妾一律充爲軍妓。
至於恆王妃,則是連誅……
林浣清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好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爲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恆王妃,接旨吧。”小李公公尖着嗓子說道。
“我要見皇祖母,我要見皇祖母……”林浣清突然站起身來,想往外跑去,卻被小李公公帶來的人攔住了。
“小李公公,求求你讓我見見皇祖母吧,皇祖母她一定會替我求情的……”林浣清的髮髻已經散開了,一縷一縷的垂落,看起來有些瘋癲。
“恆王妃,你還是接旨吧。”小李公公的脣邊勾起一抹嘲弄來:“看在你是個將死之人,咱家就把話和你說清楚吧。本來,皇上念在你腹中亡子,又差點慘遭殺害的份兒上,想要饒你一命的,最多就是貶你爲奴。可是皇太后卻說了,你現在是恆王妃,理應與恆王殿下同生共死的……”
林浣清忍不住的踉蹌了幾步,一隻手用力的撐在桌子上,這才勉強站穩了。
“原來,原來皇祖母恢復我的恆王妃之位,是這個意思……”這一瞬間,林浣清終於是懂了。
爲什麼當時皇太后不責怪自己在京兆尹府的所作所爲,原來都是在這裡等着呢,她是想讓自己爲周文傑償命。
可是,憑什麼?
周文傑的死,根本就不是自己造成的,憑什麼要讓自己來償命?
林浣清用力的咬着脣,突然想起自己臨入宮時,林浣溪那高深莫測的笑意,她還說自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難道,她早就知道皇太后會恢復了自己的恆王妃之位?難道,她早就算到了自己會有今天?
想到這裡,林浣清整個人突然一陣激靈。
皇太后突然恢復自己的恆王妃之位,這裡恐怕是大有文章的,搞不好也是林浣溪動的手腳。
“我要見皇祖母,我要見皇祖母……”林浣清有些癲狂的喊着,既然自己一定要死,那不如拼死再拉上一個墊背的,到時也不算虧。
“小李公公,恆王殿下是被林浣溪那個賤人害死的,是她威脅我在京兆尹府中指認恆王殿下的,也是她在永安山佛塔前陷害恆王殿下的……”林浣清拼命的想要掙脫那兩名小太監的壓制,或是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掙扎的過。
“恆王妃,這些話你還是留着和閻王一起去說吧。”小李公公將御賜的白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說道:“哦,對了,有人特地來送恆王妃一程……”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淺紫色衣裙的林浣溪從外面走了進來。
“二妹妹,我來送送你……”林浣溪居高臨下的看着林浣清。
“瑞王妃,咱家給您在外邊守着,你也別耽誤太長時間。”小李公公的態度變得十分恭敬起來。
“多謝小李公公。”林浣溪微微頷首,小李公公這才帶着那兩個人轉身離開了。
“你,你們……”林浣清的拳頭立時攥的緊緊的:“你們是一夥的……”
“林浣溪,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和父皇身邊的人串通一氣,我要去告訴父皇,我要去告訴皇祖母……”林浣清猛然間衝過來,雙眸通紅的有些駭人。
可是還沒等她湊到林浣溪的面前,連翹只輕輕擡手一推,林浣清便猛的跌坐在地上,甚至把桌椅都撞翻了。
“二妹妹,你這都是快死的人了,怎麼還是不長進呢?”林浣溪轉身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目光清冷如月:“你能有今天這個下場,完全都是報應……你難道不記得你以前做過多少壞事,害過多少人了嗎?每每午夜夢迴的時候,你難道都不覺得害怕嗎?不說別人,就單單說柳姨娘吧,她可是你的親孃,你居然也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