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提前謀劃好的,一環緊扣着一環……”暗十七捏緊了拳頭:“若是沒有曇巒聖僧突然出現,若是屬下在宮中沒有遇見景王殿下……”
雖然暗十七並沒有發話說完,可是大家卻已經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看來,又是一個恨不得要我死的人。”林浣溪斜斜的倚靠在牀邊,表情卻是十分的淡然。
“會不會是木芙蓉?”秋霜和白芷幾乎是異口同聲。
“不會是她,她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林浣溪幾乎是瞬間便將木芙蓉排除掉了:“既能讓皇上下旨調開周文修,又能讓皇太后請走老先生……”
“能請得動皇上和皇太后的……”白芷抿了抿脣,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會不會,會不會是恆王殿下?”
恆王殿下可是皇太后終疼愛的皇孫,也是皇上最重視的皇子。
“不可能是他。”林浣溪還沒有回答,世無雙便先否定了:“先不說別的,只單說溪兒丫頭的‘鳳後’之身,他也不會想着要將溪兒丫頭置於死地,他只會想着怎麼才能將溪兒丫頭留變成他的王妃。”
“若果然如此的話,那恆王妃豈不是最恨咱們王妃?可是話又說回來,恆王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又是那麼個樣子嫁給恆王殿下的,皇太后一向也不太重視她,她也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吧。”白芷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丫頭,你在想什麼呢?”世無雙見林浣溪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的問道。
“沒,沒什麼……”林浣溪回過神兒來,淡然一笑:“我總是覺得有哪裡似乎不太對勁兒,可是思來想去的卻又找不到關鍵點兒……或許,只是我多想了吧。”
“暗十七,你不是跟着木薔薇出去了嗎?她去哪裡了?都做了些什麼?或者有和什麼人接觸過嗎?”林浣溪突然將目光轉向了暗十七,問道。
“自從木大小姐離開廂房之後,屬下便一直暗中跟着了,她只是獨自到後山中看了一會兒風景,期間木二小姐來找過她一次,恆王妃來找過她一次,其他的人就沒有了。後來,我便聽到呼喊聲,說是廂房那邊走水了,心中有些不安,這才急急的趕了回來,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若是王妃想知道的詳細一些,可以問問連翹和紫蘇,她們兩人一直都跟在木大小姐身邊的。”暗十七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屬下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與木大小姐無關的。”
“呼喊聲……”林浣溪的腦海裡,猛然劃過一道亮光:“對了,就是它……”
白芷和秋霜面面相覷,暗十七也有些不明所就,只有世無雙點了點頭。
“溪兒丫頭說的不錯。廂房這邊走水了,連暗十七所在的後山都聽到了呼喊聲時,那就證明火勢已經很大了。但是暗十七他們衝回火海中救人時,溪兒丫頭她們主僕也是剛剛從起火的廂房中跑出來的,據溪兒丫頭和白芷所言,那個時候廂房內的火還並不算大的,這說明點火的地方並不是在溪兒丫頭的廂房那裡,而是由外向裡……”世無雙捋着花白的鬍鬚,繼續說道:“還有一處,溪兒丫頭的廂房和小丫環們住的廂房明明就是緊緊相連的,如果接照剛剛所說的,溪兒的廂房燒着了,連帶着小丫環們的廂房也會燒着的,而且火勢是由外向裡的,按理來說,她們也不可能會毫髮無傷的逃出來的……”
說完,世無雙將目光轉到了秋霜的身上:“秋霜,你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奴婢和桔梗遵照王妃的吩咐,去到了隔壁的房間,王妃的房間中暫時只有白芷守着。可是奴婢和桔梗回到廂房後,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醒來時屋子已經起火了,煙塵很大,很嗆人。奴婢和桔梗便一邊往外跑,一邊高聲喊叫,可是還沒跑出屋子,便突兀的暈倒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在火場之外了,外面還圍着很多的人……”說到這裡,秋霜也察覺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了,當下便撲通一聲跪在林浣溪的面前:“王妃,奴婢所言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謊言,寧願……”
“我相信你。”林浣溪伸手將秋霜扶了起來:“看來,這個對手不簡單,走一步看三步……若是能在火海中喪生,那是最好不過的,從房門和窗子都被人從外面拴死來看,他是真的想讓我葬生在火海。退一步講,若是我不能在火海中喪生,那麼我體內的毒也無法得到及時的診斷,這樣我還是必死無疑。再退一步講,若是我僥倖得到了醫治,醒來之後肯定會提出像老先生這樣的疑問,那麼秋霜和桔梗,甚至暗十九都會被列入懷疑人當中,他這是想要讓我身邊的人起內訌……”
“對了,暗十九呢?”世無雙左右看了看,問道。
“暗護衛說是去火場那邊看看……”白芷忙的回答道:“他說,他曾經看到過可疑的人物……”
林浣溪和世無雙對望一眼,看來對方就是在引開暗十九之後才動的手。
只不過,林浣溪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
既然對方有時間佈置這種局,還有時間救出秋霜和桔梗,那爲什麼不直接一刀了結了自己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還是說,自己於他來講,活着比死了更加重要?
若果然如此,那他費心費力的準備這場大火又是爲了什麼?
林浣溪用力的抿了抿脣,這種雲裡霧裡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就彷彿是背後有一隻大手,在暗中推控着這一切,而自己更是像一個無法反抗的棋子一般。
“白芷,秋霜,爲我更衣梳妝,我要出門……”林浣溪坐直了身子,因爲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許這個人是可以幫自己解惑的。
“王妃,聖僧說讓您好好休養的……”秋霜反駁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礙事兒的。”林浣溪卻是十分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