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平遠伯府是遮遮掩掩的將孟義給埋了,可是這件事情還是火速在盛京中傳開了。
只是在周文修的暗中操控下,衆人談論的對象全都圍繞在那名神秘的青衣人身上,並沒有沾染林浣溪分毫。
而林浣溪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初四的早上了。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林浣溪忍不住的去想,孟義的事情會不會是周文修派人去做的。
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等面見皇太后出宮之後,便順路去瑞王府一趟。
耿車伕將馬車停在皇宮側門,恭敬的打起車簾來:“大小姐,已經到了。”
林浣溪從側門而入,跟在引路小太監的身後,一路往慈安宮行去。
她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皇太后爲什麼會突然召見她。
只是心裡隱約有些不詳的預感。
慈安宮修建的莊重氣派,是歷代皇太后的居所。
“林大小姐請稍等,容奴才去通稟一聲。”小太監尖細着嗓子,對着林浣溪微微一笑,便垂頭進去了。
不多時,便有一名長相清秀的宮女迎了出來:“林大小姐,請……”
外面雖然寒風刺骨,可是慈安宮內卻是溫暖如春,滿室的瓜果香氣。
“臣女林浣溪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林浣溪恭敬的福了身子。
“擡起頭來給哀家瞧瞧……”皇太后的聲音雖然和藹,可是卻習慣性的帶着一絲威嚴。
林浣溪依言擡起頭來,只是眼眸依舊低垂着。
“倒果然生了一副好模樣。”皇太后頗爲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吩咐道:“來人,賜座。”
“多謝太后娘娘……”林浣溪優雅的起身,又給一旁的蕭皇后請過安後,這才斜着身子坐在一旁的圓凳上。
“你今年多大年紀了?”皇太后斜倚在那裡,一邊吃茶一邊淡淡的問道。
“回太后娘娘,臣女今年十七……”林浣溪恭敬的回答道。
“十七歲,可真是好年紀。”皇太后聞言,不禁有些感慨。
當年,自己也是這般年紀,轉眼間,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可有許配的人家?”皇太后感慨完,便又繼續問道。
林浣溪瞬間漲紅了臉面,心中也大約知道皇太后召見自己入宮所謂何事了。
“太后娘娘這般詢問,可叫人家林大小姐怎麼回答?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呢。”站在皇太后身邊的竹夕頓時輕笑着說道。
蕭皇后聞言,心中也已經明白了大半,當下便說道:“據臣妾所知,安建候府的兒女都還未曾有過婚配。說起來,這林候也真是的,整日間忙着朝堂中的事情,倒把家裡的兒女都耽擱下來了。”
“這樣好的一個女兒,他確實也不用着急,想來這登門求親的都能踏破候府的門檻了吧?”皇太后一邊說着,一邊對着林浣溪招了招手。
林浣溪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皇太后近前,再四推辭後這才斜着身子坐在皇太后的身邊。
“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歡。”皇太后拉着林浣溪的手,琉璃眸中漾着一絲淺笑。
弄的林浣溪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同時心裡也越發的警惕起來。
竹夕立馬接口道:“太后娘娘既然這般喜歡林大小姐,依老奴來看,不如就讓林大小姐給太后娘娘做個孫媳婦兒如何?英王殿下,恆王殿下,瑞王殿下,還有景王殿下,府中可還都沒有正妃呢。”
蕭皇后的心中,登時響起了警鈴,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依臣妾來看,英王就很不錯。這些年來馳騁沙場,戰功赫赫,連終身大事兒都耽誤下來了。”
“老三性子古怪,沉默不善言,哀家怕委屈了浣溪丫頭。”皇太后連稱呼都已經改的這般親密了。
“那,瑞王呢?”蕭皇后小心翼翼的問道:“瑞王一表人才,性子也好,將來肯定不會虧待了林家小姐的。”
“老七性情張揚,放蕩不羈,不適合這般安靜溫婉的浣溪丫頭。”皇太后再次搖搖頭,似是還不滿意。
“說起安靜淡然來,當數景王了,這樣看來,景王與林家小姐豈不是絕配?”蕭皇后的脣邊努力綻出一絲淺笑。
“老四體弱多病,怕是不能享常人之壽……”皇太后嘆一口氣,看向林浣溪的目光越發的憐愛起來:“哀家怎麼捨得浣溪丫頭將來一個人孤獨。”
“太后娘娘真心疼愛林大小姐,當真是林大小姐之福。”竹夕跟自十幾歲上便跟在皇太后的身邊,然後是最懂皇太后的心思了:“老奴適才聽太后娘娘這般分析,左想右想,忽然覺得只有恆王殿下方不會委屈了林大小姐。”
“老五相貌英俊,爲人謙遜溫和,倒果然是個好人選。”皇太后終於滿意的點點頭。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問詢林浣溪的意見,便見林浣溪已經起身,對着她盈盈一拜:“多謝太后娘娘垂愛,只是家中兄長還未曾娶親,臣女斷不敢爭先。況且,恆王殿下乃人中龍鳳,猶如高天星辰,臣女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渺小如塵埃,豈不是要委屈了恆王殿下。”
林浣溪的這一番話,直接說到了蕭皇后的心坎裡。
安建候府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軍中,都有一定的勢力,自己斷斷不能把這樣的助力推送給周文傑,讓他的勢力更精進一步。
所以,絕對不能讓身爲候府嫡長女的林浣溪嫁給周文傑的。
如今林浣溪的婉拒,正好給了她開口的機會:“想是母后忘了,恆王妃不是已有人選了嗎?恰好也是安建候府的女兒,名叫林浣清的,皇上不是已經爲他們作主定下日子了嗎?”
“皇后娘娘所言極是。”林浣溪早已料到蕭皇后會如此說,畢竟她與周文傑一直都是對立的:“恆王殿下對二妹妹情深義重,不日便要結爲連理,臣女是衷心的祝福他們。”
皇太后聞言,立馬沉了臉色,看向蕭皇后的目光也格外的凌厲起來:“堂堂王爺,身份尊貴,又豈能迎娶一位庶女爲正妃?這件事情哀家絕對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