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外大軍雲集,蕭如薰帶兵二十萬包圍京師的消息沈一貫已經知道了。
達雲臨陣投降,不僅將武清獻給了蕭如薰,也把通州獻給了蕭如薰,順帶着捲走了三萬甘肅精兵和一萬京營精銳,把沈一貫手裡最後的一張牌給拿走了,現在沈一貫和一個光桿司令沒什麼兩樣。
倒不是說他手上沒兵,蕭如薰大軍席捲房山良鄉、袁黃率軍進抵通州的時候,京師周邊所有的京營駐軍就瘋了一樣的涌入京師城池之內,十幾萬人的迅速涌入沒人能攔住,沈一貫也攔不住。
等他們全部進來之後,城門被關上,吊橋拉了起來,被護城河保護着的京師頓時成爲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孤城,隨後,蕭如薰大軍將京師團團包圍,輕輕鬆鬆的鎖死了這座孤城。
沈一貫的內閣值房已經三天沒有人敢進去了,除了沈一貫府上的老僕三天來準時準點的把飯食送進去,然後沈一貫自行出來上廁所之外,已經沒有人敢和他搭話了。
三天來他沒有說一句話,沒有處理一件政務。
整個皇宮全是虎視眈眈的錦衣衛,皇城之內全在錦衣衛的掌控之中,而皇城之外則不盡然,到處都是流竄的京營兵,除了幾大城門被有組織的軍隊控制起來,還有朝陽門東城區的一塊區域被房守士的大同兵把守比較安全之外,京師的大部分地區都成爲了犯罪的天堂。
流竄的找不到隊伍的士兵爲了吃飯到處搶掠,沒地方住就搶百姓的房子住,有錢的人和有準備的人自己有防禦措施,潰兵不敢接近,那些小老百姓就倒黴了,百多萬人口生活的巨城之內,也不知道有多少悽慘的事情正在發生。
錦衣衛的力量保證皇城的安全已經不容易了,內城因爲有大量官宦人家居住,所以不得不守,現在是在靠能控制的京營兵把守,而整個外城區已經成爲巨大的混亂區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幾天裡面被害。
房守士已經三次求見沈一貫沒有任何迴應了,他數次來到皇宮裡面求見沈一貫也沒有得到接見,當然,他這樣做的原因不僅僅是要勸誡沈一貫,更重要的是爲了探聽朱翊鈞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孫承宗告訴他,已經可以確定太上皇朱翊鈞現在居住在之前嘉靖皇帝生活過的玉熙宮裡面,生活起居被錦衣衛精銳嚴密監視和控制,想要接近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現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候都難以接近。
房守士對此感嘆不已。
這樣的局面之下,局勢又會如何轉變?
反正他只是想要保住朱翊鈞的安全,讓朱翊鈞重登大寶穩住天下,除此之外他都不在意,沈一貫的死活他不在意,朝政他也不是很在意。
雖然這幾日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不過在沈一貫沒有理睬的情況下,整個朝廷運轉已經停滯,各級官員都在爲自己的性命擔憂,沒有人有時間有功夫去管別人了,尤其是外城的那些老百姓,更沒有人在意。
各城負責管理治安的兵馬指揮使司已經癱瘓,甚至成爲那些潰兵的臨時避難所,也就是內城城門上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和槍口讓潰兵們不敢輕易接近,否則,內城被衝擊也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房守士也在擔心,在蕭如薰二十萬大軍的強烈壓迫之下,還能有多少人保持冷靜呢?
登上城樓看着朝陽門外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軍營和軍隊,他何嘗不倍感壓迫呼吸困難?
這種壓迫要是持續久了,人真的會出問題的。
而且更嚴重的是朝陽門的糧食倉庫裡的存糧已經非常危險了,現在主要的糧食都是提供給內城的官兵和皇城內的達官貴人們,外城已經沒有人去在意了,外城那數十萬百姓和士兵也不知道要靠什麼存活。
房守士也知道,一旦糧食沒了,人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會幹出什麼事情那就很難說了。
他想在京師內亂之前阻止這一切,所以也確實想要見到沈一貫,他不想看到皇帝重登大寶以後看到的是殘破不堪的京師。
不過想要見到沈一貫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是現在的皇帝了,房守士也沒見到現在的皇帝。
當然要是他知道現在的皇帝在幹什麼估計也會氣的昏過去。
他在學習趙構。
京師大混亂大震動的時候,他聽到了那劇烈的嘈雜聲,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住的聲音,他聽到了,雖然那個時候他正在龍牀上和自己的皇后翻雲覆雨孕育下一代。
那劇烈的聲響着實把他嚇得不輕,他讓人去找沈一貫,想要得到心理安慰,但是沒想到沈一貫居然不出來見他,沈一貫一點消息都沒有,直接把自己關在內閣裡不讓人接近。
皇帝求見都不見。
這下子朱常洛慌了,他想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安全的,還是說自己不安全了,直到他偶然聽到外面兩三個內侍在小聲說着——蕭賊二十萬大軍包圍京師了!
他當場就被嚇得跌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他才爬起來,然後又爬回了自己龍牀上,把剛剛坐起身子的皇后又給按倒,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翻雲覆雨起來。
這種極端的身體快樂似乎刻意壓制住心裡的恐懼,他之前嘗試過,覺得很有效果,眼下,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掩飾自己的恐懼了。
說起來,小皇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這位和她年齡相仿的小皇帝丈夫雖然索求的多了一點,但是她反而很高興,莫名其妙的被搶到皇宮莫名其妙的成了皇后,她也很恐慌的,她也需要安慰的。
性和愛是最好的逃脫現實的方式了,能讓人感受到極端的快樂,從而暫時忘卻一些事情。
當然隨後的賢者時間會讓這些煩惱加劇。
雖然小皇后對自己的丈夫時不時的還要去臨幸其他兩個妃子感到不滿,但是這個時候,還是不提這些了。
兩人一起在極端的快樂之中逃避現實,不去想那些紛擾的事情,哪怕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正是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與此同時,盧溝橋大營中,事關未來的會議正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