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將自己的戰略目標對戚金講了一遍,然後笑着說道:“愛卿在倭國做的不錯,朕相信愛卿這一次也能做的不錯。”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讓陛下失望!”戚金點了點頭,躬身道。
事實上大明上下從來沒把南邊的戰事放在心上,自古以來北疆纔是中原王朝的大敵,從來沒聽說多南邊能鬧出多大的事情來。即便是事情挺多,鬧騰的也挺多,可是那又如何?中原王朝從來都沒將他們放在眼裡面。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現在的大明空前的強大,從南到北,從陸上到海上,大明全都是強大的不要不要的,打誰誰輸。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明怎麼可能會把南方樹林裡面的猴子放在眼裡面,是的,連大明的百姓都認爲那是未開化的猴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戚金絲毫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倭國的倭寇都被打成那個樣子,何況是那邊這些人。
對於作戰的事情,朱翊鈞是不會過多幹涉的,因爲他相信戚金能打贏,朱翊鈞需要告訴戚金的只是戰略目標,而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怎麼打,戚金比自己清楚,再說了戰場瞬息萬變,自己又不能親臨前線。
送走了戚金,朱翊鈞在南京也待不住了,他準備去一趟松江府。
朱翊鈞對松江府可是非常看中的,那裡有大明新的造船廠,朱翊鈞準備去那裡看看。俞諮皋還在那裡籌建大明皇家水師的第二艦隊。反正在南京呆着也沒什麼事情,朱翊鈞準備過去看一看。
不過朱翊鈞出行可不是說走就走的,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在這個過程之中,皇家醫院的人來了。
這些人都是寶貝,他們帶着藥品,在南京安頓了下來,等到劉綎的大軍一到,他們就會跟着大軍南下。
在皇家講武堂裡面,其實是有軍醫這個專業的,大明也開始配備軍醫了,只不過這些軍醫大多數精通的是戰場治傷。這一次是在那邊打仗,瘴氣痢疾多發,朱翊鈞不得不調遣皇家醫學院的大夫過來。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金雞納霜,這玩意朱翊鈞可是培養了很久了。
當年朱翊鈞派人到南邊蒐集種子的時候,對東廠就特意提到了這個金雞納霜,比起其他人,朱翊鈞更知道金雞納霜的寶貴。雖然青蒿也能治痢疾,但是金雞納霜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特效藥了。
培養了這麼多年,現在也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還有就是李時珍籌建的小藥廠生產的第一批百浪多息。
這玩意雖然有效果,但是副作用也多,可是在戰場上顧不得許多,用有一線生機不用一定死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是要使用的。南邊的打仗,醫療非常非常的重要,一旦醫療跟不上,那就完蛋了。
劉綎的大軍很快也就到了,三萬士卒整裝待發,朱翊鈞也見到了劉綎。
“臣劉綎參見陛下!”走進大殿之後,劉綎連忙跪倒行禮。
朱翊鈞點了點頭,等到劉綎站了起來,朱翊鈞緩緩的開口說道:“今日見到愛卿,朕也頗多感慨啊!朕少年登基,每日戰戰兢兢,幸虧得名臣良將輔佐,方纔沒有出錯,纔有大明今日之強盛。”
“現如今朝廷對功臣頗多恩榮,但是朕常常會想起一些人,有時候也會覺得對不住這些老人。”
“其中朕覺得最對不起的人有幾個,一個是馬芳馬愛卿,一個是俞大猷,還有一個就是你父親劉愛卿。”朱翊鈞感嘆着說道:“這些人都是大明的名將啊!戚繼光封了齊國公,如果他們在,未必不能封國公啊!”
朱翊鈞看着劉綎說道:“幸虧幾位將軍都後繼有人,否則朕心裡面更是愧疚。”
“馬芳家有馬家五虎,俞大猷家有俞諮皋,劉愛卿家有你,現在你們也都是沙場宿將,國之柱石,好啊!”朱翊鈞感嘆着說道:“愛卿在倭國立功,現在封伯了吧?官至薊遼提督,很好,挺好的。”
“愛卿滿足了嗎?”
“臣不滿足!”劉綎大聲的說道:“馬上覓封侯,臣這一生不說封國公,但是絕對爭取要封侯,以告慰家父在天之靈。”
笑着點了點頭,朱翊鈞滿意的說道:“好,有志氣就好,好好幹,你們都好好幹。這一次你去平定楊應龍,但是這只是第一步。”說着朱翊鈞再一次把自己的地圖拿了出來:“平滅楊應龍之後,朕會提拔你爲雲南、貴州和四川三省提督,提調三省人馬。”
“以鄧芝龍、黔國公爲副手,出兵攻打莽應裡,朕要一戰滅掉莽應裡,同時在這裡!”說着朱翊鈞又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這一片地方全都給朕拿下來。”
聽着朱翊鈞的話,劉綎激動的都打擺子了,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考驗,同時也是對自己的器重。
說是器重,很簡單,不器重你這麼重要的責任能交給你?說是考驗,那是因爲這一次黔國公和鄧芝龍都是在自己的手下,而且是單方面主持一場戰爭。劉綎連忙跪倒在地上,大聲的說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盡心竭力,絕對不負陛下所託。”
“愛卿要明白,這一次是爲帥而不是爲將,朕希望愛卿知道這裡面的區別。”
“你跟着張維賢出征,朕希望你學到了一些東西,你的手下有土司的人馬,有黔國公這樣地位高的勳貴,還有鄧子龍這樣久在南邊的宿將,或許協調好他們的關係比你打仗還要花費更多的精力。”
“軍機處之中,年青一代只有張維賢一個人,你和戚金都是朕看好的人選。”
聽到朱翊鈞這麼說,劉綎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剛剛升起的激動心情瞬間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雖然當年劉綎和和自己的老爹劉顯在這邊待過,可是這都多少年了,情況完全不同了。陛下說的對,有土司,有黔國公,有鄧子龍,這一次怕是真的要花大心思了。不過劉綎也知道,皇上這是在培養自己爲帥。
“陛下放心,臣明白該怎麼做!”
這一次在說着這話的時候,劉綎就穩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