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反對的聲浪很大,可是內閣和六部暫時穩定,鬧騰的也是那些御使言官之類的。有張居正坐鎮,倒也掀不起什麼大浪,朱翊鈞也懶得關心這些事情。
皇宮大內,朱翊鈞正再見一個人,一個老人。
雖然年紀不小了,頭髮也花白,但是老人家坐在那裡還是非常有威勢的。正襟危坐,頗有大將風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式在京城賦閒了好幾年的俞大猷。
朱翊鈞看着俞大猷,滿意的點了點頭,經過這幾年的調養,俞大猷的身體好了不少。
比起剛到京城那會兒,這身體可是好了不少,朱翊鈞對於李時珍那邊的進度還是很滿意的。醫學那邊已經很健全了,雖然還沒開始進行什麼新的研究,但是大的框架已經搭建起來了。
朱翊鈞準備過一段時間就推廣清創術,這年頭減少戰鬥減員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酒精什麼的,該上就得上,建立新軍不培養醫療兵怎麼行。自從穿越到現在也五年了,朱翊鈞準備把手伸向軍權了,當然了,不是那種全面的,而是先從御馬監掌管的禁軍開始。
在大明普遍的認識裡面,司禮監代皇帝審批閣票,與內閣對柄機要,實爲“內相”。
御馬監與兵部及督撫共執兵柄,實爲內廷“樞府”。其實,御馬監還要管理草場和皇莊、經營皇店,與戶部分理財政,爲明廷的“內管家”。
兩度設置的西廠,也由御馬監提督,與司禮監提督的東廠分庭抗禮。
只不過現在沒有西廠了,御馬監的權柄下降的很厲害。
由於御馬監職掌御馬,自然有養馬、馴馬人員,由此產生了一支由御馬監統領的禁兵——騰驤四衛及四衛、勇士營。這支禁兵最初的來源,是從各地衛所挑選的精壯之士,以及從蒙古地區逃回的青壯年男子。
這支禁兵不屬親軍指揮使司所轄的上十二衛(後爲二十二衛),但地位顯然高於上十二衛,是禁兵中的禁,這支禁兵的職責是“更番上直”,擔任宿衛。
宣德六年時,這支禁兵有三千一百人,取了一個正規的名稱:“羽林三千戶所”。
兩年後,以此爲基礎,充實京軍各衛養馬軍士及原神武前衛官軍,組編成騰驤左、右衛,武驤左、右衛,統稱“四衛”,又名“四衛軍”。
按當時的編制,五千六百人爲一衛,則四衛軍當有二萬名以上的軍士。
景泰及成化時,京軍三大營改編爲團營制。騰驤四衛的勇士和精壯的旗軍被抽調,另外組建勇士營和四衛營,在四衛指揮使中挑選坐營官。
兩營在弘治、正德時多達四萬餘人,後經多次整頓,定額爲六千五百餘人。編制雖然屢有變化,卻一直由御馬監統領。
朱翊鈞要伸手的就是這支禁軍,一來這支軍隊由御馬監統領,自己作爲皇上好下手。二來這支軍隊乃是大內禁軍,是距離皇帝最近的軍隊。
如果這支軍隊很強悍,最起碼能夠保證京城地面不亂。
有了這支軍隊,自己就可以把手伸向三大營,現在的三大營基本指望不上,想要從塑三大營,裁汰老弱,清空空餉,手裡面不握上一直強軍,心裡面沒底氣。
三大營當年可是戰功赫赫,明成祖朱棣遠征蒙古,靠的就是三大營,其中的神機營更是威名赫赫。
朱翊鈞要對四衛下手,第一個要做的自然是選將,這個時候的名將還是不少的,能打的文官也不少,戚繼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他們都樹大招風,只有俞大猷最合適。
現在俞大猷又被自己閒置了幾年,拿出來放在四衛最合適不過了。
不過這裡面有一件事情,朱翊鈞需要和俞大猷商量。
“俞愛卿,朕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朱翊鈞看着俞大猷,笑着說道。
因爲對於俞大猷的敬重,加上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有些棘手,所以朱翊鈞說話很客氣。像俞大猷這種老將那就是寶貝,朱翊鈞可是寶貝的很。
俞大猷一愣,自己在京城好幾年了,見到皇上的機會不多。自己也要求了幾次想要離京,可是全都被皇上給拒絕了,現在這是想說什麼?
“陛下請講!”俞大猷連忙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前些日子御馬監的張誠和朕說了四衛的事情,說是四衛疏於操練,有些不成了,想讓朕找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將軍好好整訓一下。”
“朕就想到了老將軍,以老將軍的威望和能力,整訓四衛自然是沒問題的。”
俞大猷一愣,讓自己去四衛?這個有些不妥吧?那畢竟是禁軍,一直都是宮裡面的太監統領的,自己去了怕是麻煩不少。俞大猷有些不明白,皇上怎麼想起讓自己去禁軍了呢?
“俞愛卿,四衛乃是禁軍,有衛宿皇宮的職責,如果不堪用了,朕心不安啊!朕想了很久,還是俞愛卿最合適。”說完之後,朱翊鈞看着俞大猷。
原本準備說的話,朱翊鈞還是沒開口,實在是不好意思。
朱翊鈞想讓俞大猷接掌四衛,用的還是老辦法,讓張鯨去辦,然他去找張居正,把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理由都想好了,那就是宮裡面的太監內鬥。
張鯨要把手伸到張誠掌控的御馬監,於是就派自己的人過去。
張居正現在正在推他的清賬田地,急需張鯨的支持,他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爲難張鯨。以支持他清賬田地,換取俞大猷掌控四衛。
無論從哪方面看,張居正都沒有拒絕的可能。
只是這樣以來,俞大猷肯定會被貼上依附太監的標籤,雖然俞大猷是武將,沒有文官那麼矯情,可是這名聲也不好聽啊!朱翊鈞還真擔心俞大猷不答應,可是事到臨頭,朱翊鈞還是沒想好怎麼和俞大猷說。
俞大猷也不傻,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因爲爲人正直吃了不少虧,俞大猷自然看出朱翊鈞的遲疑和猶豫。
“陛下,臣願爲陛下和大明肝腦塗地!”俞大猷雖然不知道朱翊鈞有什麼不能說的,但是他心裡面卻不在意,他的心裡面有一顆忠心。
與大明比起來,自己的榮辱俞大猷看得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