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見靳橘沫認真嚴謹的臉,一顆心瞬間安了不少,狠狠點頭,大手一揮道,“所有演員各就各位,開始排練!”
一直到晚上演出前,靳橘沫都在忙着和男一蕭雨問對臺本以及熟悉劇情節奏,連口水都沒時間喝悅。
演出八點正式開始,六點起,所有演員已經在後臺等待化妝師化妝。
女一和男一有專門的休息室和化妝間。
演出開始前,導演特意到化妝間找到靳橘沫,見她換上劇中女主的演出服以及臉上的妝容,完全就是他心目中女主的形象,再想到今天排練的情形,林東緊張的神情慢慢變得放鬆,對靳橘沫道,“小葉,待會兒上臺後別緊張,正常發揮就好。”
靳橘沫深呼吸,“我不緊張。攙”
林東點點頭,掉頭回到現場導演的位置
兩個半小時的話劇演出結束,所有演員皆是虛脫般的回到後臺。
靳橘沫和蕭雨問結伴回到休息室。
一進休息室,蕭雨問立馬捂住胸口,趴坐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上,“終於結束了,我這顆心也總算可以回到原位了。”
靳橘沫也是深吐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正躬身脫腳上的高跟鞋時,導演匆匆忙忙從外走了進來。
蕭雨問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緊張的看着導演。
靳橘沫抿緊脣,也站了起來。
林東先是在休息室來來回回走了兩圈,之後才站定到靳橘沫和蕭雨問面前,伸手,分別握住兩人的一隻肩頭,激動得臉龐發抖說,“今晚的演出很成功,現場觀衆的反應比之前幾場演出都要強烈。我現在正是宣佈,這次的巡迴演出圓滿落幕。辛苦了!”
“太好了。”蕭雨問暗暗握了握拳。
靳橘沫也如釋重負,心頭的大擔子總算能夠放下了。
“小葉啊,這次多虧有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林東感激的看着靳橘沫。
“我也是劇組的一員,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靳橘沫微笑道。
“小葉,你夠義氣!”林東讚賞的看着靳橘沫,“你和雨問先休息會兒,我出去告訴大家夥兒一聲,等下我請大家夥兒吃夜宵。”
靳橘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導演便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小葉,我出去換衣服,這裡就留給你了。”蕭雨問體貼道。
“好的。”靳橘沫勾脣。
蕭雨問拿着衣服出去,靳橘沫也拿着自己的衣服進了換衣間。
只是很快,靳橘沫急忙從換衣間衝了出來,找了一圈,纔在一堆演出服裡找到自己的包。
打開包,靳橘沫連忙拿出手機,打開一看,果見手機屏幕上閃現幾十通未接來接,心咯噔一跳,愧疚感一涌而上。
靳橘沫咬住脣,回撥過去。
手機連通的剎那,對方便接了起來。
“容墨琛,對不起,我”
“在哪兒?”男人沉聲打斷靳橘沫的話,語氣緊繃。
靳橘沫心裡說不出的歉疚,低聲道,“我在劇院。”
靳橘沫剛說完,手機驀地被掛斷了。
靳橘沫懊惱的閉眼
“小葉,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劇院大門口,林東不死心的問靳橘沫。
“蕭,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林薇薇拉着靳橘沫的手甩。
靳橘沫捏了捏林薇薇的手指,“下次吧,好不好?”
說着,靳橘沫看向導演。
導演見靳橘沫一臉堅決,雖遺憾,但也沒再勉強,拉着林薇薇跟一衆劇組演員吃夜宵去了。
看着衆人走遠,靳橘沫臉上才慢慢露出忐忑,輕搓着手臂站在路邊等某人。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滑到她面前停了下來。
靳橘沫先是一愣,以爲是某人,矮下身體,透過車窗看了進去。
卻不等她看清楚,身側後車座的車門猛地打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從裡走了下來。
靳橘沫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纔看過去。
來人靳橘沫並不認識,可他卻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靳橘沫微微握手,朝後車座看了眼,“容先生在裡面?”
來人不苟言笑,只是在跟靳橘沫說話的時候,收回手,雙臂恭謹交疊在小腹,微弓着上半身,“小姐,慕少爺請您上車。”
慕少爺誰?
靳橘沫皺眉,“我不認識什麼慕少爺。”
“帶她上車。”
車裡,冷不丁傳出一道詭冷的男音。
靳橘沫背脊輕顫,盯向後車座,“你是誰?”
“別這麼緊張,我不會傷害你,乖乖的上車。”男人又說,語氣沒有丁點溫度。
靳橘沫提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爲了讓我上車才這麼說的?”
“小姐,我們慕少爺從來說一不二,所以,他的話,您不需要懷疑。”男人看着靳橘沫道。
靳橘沫看了眼四周。
白天劇院附近人流衆多,可夜裡一過十一點便少得可憐。
如果她拒絕上車,對方動起手來,她連求助的對象都沒有。
咬了咬脣,靳橘沫跨步走了過去,上車。
一坐進車,靳橘沫立刻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身側襲來,逼得她微微打了個冷顫,蹙眉,偏頭看了過去。
車內沒有開燈,男人大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下,只隱約可見一雙冷遂凍人的眼眸和兩道濃黑似劍的墨眉。
男人好似沒有感覺到靳橘沫的目光,嗓音渾厚,“開車。”
男人話落的一刻,車子隨即啓動。
靳橘沫抿直脣,“這位先生,你要帶我去哪兒?”
“慕覃年。”男人緩緩轉眸,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愣了愣,“慕先生”
“我的名字,慕覃年。”慕覃年說。
靳橘沫輕抿嘴角,“慕先生,我長着這麼大沒有失憶過,所以,我並不記得我跟慕先生您有過瓜葛。如果慕先生找我有什麼事,還請直言。”
慕覃年幽靜的盯着靳橘沫看了會兒,忽然舉起左手打了個響指。
而後,車內的燈光驟亮。
靳橘沫被突然而來的強光刺激得微眯了眯眼,卻也看清了慕覃年的長相。
相比之容墨琛的冷酷,肖南卿邪佞,霍邵筠的暴虐,慕覃年的長相更爲陰厲。
五官深刻,輪廓銳利,這樣的人,儘管長得好看,可走在路上,估計都沒人敢往他身上看一眼。
“還敢盯着我看,不怕我?”慕覃年勾起嘴角,似是而非的笑。
靳橘沫眨了眨眼,收回視線,出口的聲音儘量讓人聽起來鎮定,“慕先生希望別人怕你?”
“平心而論,我很享受。”慕覃年說。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言歸正傳,慕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慕覃年開口。
“”靳橘沫微愣,看着他。
慕覃年不說話,一直修長有力的大手往上,矇住了眼睛以下的部位。
靳橘沫看着那雙深沉冷銳的眼睛,桃花眼一點一點睜大,嗓音裡止不住震驚,“是你!”之前一直跟蹤她的那個男人!
慕覃年動動眉峰,放下手,“別緊張。雖然我喜歡旁人怕我,但也僅限於旁人,不包括你。”
靳橘沫心裡的緊張和惶恐並沒有因爲他這句話而減少分毫,“你爲什麼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慕覃年緩緩轉頭看向車窗外,好半響,才傳來他幽靈般冥冷的聲音,“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靳橘沫疑惑。
慕覃年沒說話,又過了會兒,他突然冷呲了聲,轉過頭看着前排的司機,“提速!”
“是,慕少爺。”司機正聲道。
車速猛地提升不止一倍,靳橘沫防不勝防,整個人朝前栽了去。
在額頭撞到椅背前,一隻大手迅捷的托起她的額頭,將她帶了回來。
旋即,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涌入鼻息。
靳橘沫渾身繃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靠近她,替她系安全帶的男人。
慕覃年動手熟練繫好安全帶,擡眸對上靳橘沫驚疑的桃花眼時微微一怔,很快恢復尋常,擡手揉了下靳橘沫的腦袋,動作說不出的溫柔.寵.溺。
靳橘沫直接傻眼,呆愣愣的看着他。
“忍一忍。”慕覃年說。
靳橘沫一肚子的疑問句沒問出口,突然車後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下。
緊接着,兩道尖銳急剎車刺耳的傳來。
車子在靳橘沫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猝然停下,在靳橘沫往前栽之前,一隻大手穩穩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怎麼回事?”靳橘沫甩開慕覃年的手,雙手微顫的去推車門。
慕覃年微眯眸,沒有阻止她。
靳橘沫跌撞的下車,幾乎立刻的,便被一股大力扯了過去。
靳橘沫驚喘,下意識的掙扎。
“小沫。”
低沉緊繃的男音讓靳橘沫瞬間安靜下來,猛地擡起頭,看着眼前熟悉的冷峻臉龐,顧不上矜持,靳橘沫墊腳,緊緊摟住了男人的脖子,“你來了。”
“我來了。”容墨琛抱緊靳橘沫輕抖的身體,黑深的眼眸激起層層怒波,盯着從車裡走下的慕覃年。
慕覃年下車,慢條斯理的抖了抖身上的西裝,左右看了看一前一後堵住他車輛頭的兩輛車,輕挑起濃眉,慢慢走向容墨琛。
容墨琛冷硬的面龐越是沉鐫,陰鷙的盯着慕覃年。
慕覃年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神情泰然,“相信我,對小沫,我沒有惡意。”
小沫?
兩片薄脣緊繃着一條冷削的直線,容墨琛眼眸沒有丁點溫度的看着慕覃年,“東南亞赫赫有名的慕氏家族大少爺突然出現在z市,先是跟蹤,後是強行帶走我太太。現在慕少卻跟我說,你對我太太沒有惡意?”
東南亞?
靳橘沫愣住,她長這麼大,統共就去了兩個地方,一個是z市,一個就是s市,她什麼時候跟東南亞那邊的人扯上關係了?
慕覃年似是想了想,隨後攤手,“誤會一場。”
“不肯說,就把他抓起來,關他個十天半月。”雷弈城霸氣的嗓音從後擲來。
慕覃年抿脣,回頭看了眼倚在車身上抱胸看着這邊的雷弈城,“這裡是容先生你們的地盤,你們若是執意這麼做,我沒意見。”
停了停,慕覃年意味深長的看向容墨琛,“只不過,容先生可能,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因此而付出代價。這樣,也沒關係?”
容墨琛冷勾脣,一把抱起靳橘沫,“帶走!”
慕覃年眼尾輕抽,驀地獰笑一聲,咬牙,“很好!”你容墨琛最好別落在我手上!
靳橘沫從容墨琛肩頭看向慕覃年,桃花眼裝滿了疑惑
容墨琛抱着靳橘沫上車,便要將她放到副駕座上,靳橘沫卻死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容墨琛以爲她是受到了驚嚇,薄脣抿緊,坐在駕駛座上,讓靳橘沫坐在他的腿上。
靳橘沫臉埋進他的脖子,大眼閃動,長長的睫毛不時刷過容墨琛頸上的肌理,帶出一片微癢。
容墨琛嘆息一聲,大掌托起她的臉,看着她閃爍不停的桃花眼,低聲道,“害怕?”
“你在,我有什麼好怕的。”靳橘沫捻好聽的說,聲音又故意壓低,軟綿綿的開口。
容墨琛卻眯起眼,縷縷危險從他黑眸裡滲出。
冷不丁的,靳橘沫的側臉被狠戳了下,疼得她半張臉都抖了抖。
委屈的捂住臉,靳橘沫哀怨的看着某人。
“知道錯了麼?”容墨琛蹙眉,神情嚴厲,一點開玩笑的痕跡都沒有。
靳橘沫背脊繃直,認錯態度良好,“知道錯了。”
沒想到她認得這麼痛快,容墨琛明顯一怔,隨後,黑眸掠過一絲凝重,“你跟慕覃年認識?”
靳橘沫看着他,白皙的小臉也是疑惑很深,“不認識。”
容墨琛盯着靳橘沫看了會兒,也不知道信了沒信,沒再說什麼。
車內有片刻的沉默,靳橘沫雙眼亂轉,好一會兒才小聲解釋,“今天突然接到導演的電話,劇組的女演員受傷,導演希望我代替女演員上場。這幾年合作過的導演裡,他對我不錯。而且我正好在z市,他找我,我總不能不答應吧。”
容墨琛蹙眉,“不知道跟我說一聲?”
“我是要說的,可是後來忙忘了。”靳橘沫底氣不足的說。
容墨琛盯着靳橘沫,沒再說話,可繃着的薄脣顯示他並沒有消氣。
靳橘沫在他腿上坐直身,雙手輕輕捧着他冷冷繃着的臉,軟聲軟氣的說,“這次是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別生氣了行麼?還有,兮兮和寒寒肯定很擔心我,你要怪我,先送我回去,等我安撫好兮兮和寒寒再說我好不好?”
“你也知道兮兮和寒寒會擔心你?”容墨琛哼道。
靳橘沫自知理虧,歉疚的垂下腦袋。
她這個樣子,容墨琛是再想說她也不忍心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語氣冷肅,“下不爲例!”
在容墨琛看不見的地方,靳橘沫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靳橘沫着急的趕回公寓,卻發現兮兮和寒寒已經睡下了,這不合常理啊!
靳橘沫疑惑的從房間出來,納悶的看着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的容墨琛。
容墨琛輕擡眼就看到靳橘沫百思不得其解的小臉,黑眸掠過淺笑,朝她招了招手。
靳橘沫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容墨琛握着她一隻手在掌心裡輕捏着,過了兩分鐘才結束通話,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聳聳肩,“兮兮和寒寒睡着了。”
“嗯。”容墨琛挑眉。
“”靳橘沫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墨琛脣角輕扯,牽起靳橘沫站了起來,朝臥室走,“兮兮和寒寒等了你很久,後來困得忍不住就去休息了。”
“她們不擔心我麼?”靳橘沫小聲的語氣說不出惆悵還是什麼。
“你只是出去跟朋友吃個飯,有什麼好擔心的。”容墨琛斜了眼靳橘沫,說。
出去跟朋友吃飯?
靳橘沫一怔,擡頭看着容墨琛,“所以,兮兮和寒寒只是以爲我出去跟朋友吃飯了?”
容墨琛捏了捏靳橘沫的手,“嗯。”
“怪不得。”靳橘沫舒口氣
洗完澡從洗浴室出來,靳橘沫看了眼靠在牀上眯着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的某人,臉腮微紅。
爬上.牀,靳橘沫越來越習慣一上.牀就窩進他懷裡的感覺,細柔的長髮掃過容墨琛睡衣微微敞開的胸肌。
容墨琛胸膛微震,長指捲起靳橘沫一縷頭髮把.玩兒。
靳橘沫靠在他手臂上,半響沒有說話。
耳尖驀地一燙,靳橘沫渾身一個激靈,回頭看着某人。
容墨琛黑眸暗涌,俯下身就要吻靳橘沫。
“那個慕覃年是什麼人啊?”靳橘沫突然問。
容墨琛盯着近在咫尺的粉脣,薄脣不悅的抿緊,“這個時候你跟我提別的男人?”
靳橘沫,“”
微訕的扯脣,靳橘沫主動擡起下巴,親了親男人的嘴角。
容墨琛一張陰雲密佈的臉,瞬間撥雲見日,一條長臂從靳橘沫頸後探過,握住她另一側的肩頭,將她摟緊進懷,下顎抵在她柔.軟的發頂,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從頭頂灑下,“慕氏家族在東南亞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從事的行業跨度廣,在東南亞只有慕氏不想涉及的行業,還沒有慕氏想做卻做不成的。而慕氏家族到慕覃年這一代,就只有慕覃年這一息血脈,所以慕氏家族的繼承者自然而然非他莫屬。”
容墨琛沒有說的是,慕覃年除卻慕氏家族繼承者以外,還有一個外號,死神!
在東南亞,慕覃年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且爲人十分護短,得罪過他,或者他看重的人之人,輕者在東南亞混不下去,重者,連自己怎麼消失都不知道。
所以在東南亞,人人見到慕覃年都繞道走,生怕招惹上他,惹來無法承擔的橫禍!——
題外話——六千+~~~。猜猜慕覃年是誰?誰?誰?姑娘們閱讀愉快!謝謝yy5188785的月票,和風雪幽心親的鮮花,(*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