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經過就是這個樣子。」雲舒看了眼指尖上貼的創口貼， 嘆了口氣。
還沒說完，耳機裡就傳來林楚楚的一陣笑聲，止都止不住。
「你別笑啦， 快幫我出出主意， 你上次說的壓根就行不通啦。」
「怎麼就行不通了。你看就是孔雀求個偶還得把自己漂亮的羽毛露出來呢，讓你多展示一點優點， 刷一下對方對你的好感度，哪裡有問題。」
「既有印象已經形成了啊。都住一塊住了一個多月了，我那些缺點毛病暴露的一清二楚，老底都露得一乾二淨，現在也不可能遮掩過去啊。」
「嘖……你要問我， 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啊。別人追求，從零開始，你追求， 簡直是從負數開始。」林楚楚無奈吐槽。
「啊啊啊……不和你說了，心煩。」雲舒和她抱怨完，掛斷電話，繼續流覽網上所謂的戀愛經驗貼。
那些戀愛貼的名字都寫的很唬人：
「短短十招，讓你追到自己暗戀的男生。」
「手把手教你如何追男生。」
「女人如何吸引男人， 男人無法抗拒的五大絕招！」
「撩漢手冊：怎樣追求12星座男生。」
「如何套路男人，教你怎麼追男神。」
……
一個個標題寫的醒目， 一點有硬核的內容都沒有， 不過銀樣鑞槍頭，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
約男生出來的小技巧。
——她和章斯年天天低頭不見擡頭見好不好？哪裡用約？
撒嬌、賣萌， 激起對方的保護欲。
雲舒看到這條哼了一聲。——她難道沒撒嬌過嘛！撒了嬌賣了萌不是照樣還得做作業，一天冰淇淋球都不能超過兩個！
打扮清純柔美清新無公害。
——她現在去把衣櫃裡面那些什麼塗鴉t恤換成雪紡長裙還來得及麼？那些t恤裡面可有不少限定款，她可捨不得扔，明天找楚楚一塊逛街買些新的衣服吧。
從小細節關心對方。
——章斯年可比她細心多了，不過也可試試吧。
短裙、V領，露出你的絕對領域。
雲舒看到這條時，情緒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了，冷漠的哦了一聲——她腿短又胸平，露了也沒看點吧。
……
滑鼠快速滑下來，看一條內心吐槽一句。總算看到了一條具有一定可操作性的:
偷偷關注對方社交平臺帳號，增加對對方的瞭解
雲舒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準備先看一遍章斯年的朋友圈。
點進對方的頭像，朋友圈一片空白。
這是關閉了朋友圈還是遮罩了她？！
要是遮罩了她的話，天哪！！！！雲舒心裡簡直山崩地裂。
不不不，要心懷希望，說不準真的關閉了朋友圈呢！雲舒內心連忙安慰自己。
她只好點開微博，切換到微博小號，檢索章斯年。
名字一搜索，關聯用戶最上面的就是他。穿的西裝革履。
微博倒是有不少。
第一條，公司最新和某某公司展開合作。
第二條，出席S市某某經濟論壇，和一羣經濟學家合照。
第三條，接受知名財經雜誌專訪，並登上當期雜誌封面。
一眼看過去都是西裝革履，帶著官方笑容的精英範配圖。
雲舒剛準備繼續向下滑：「哎，怎麼評論這麼多，快是轉發的十倍了。」
點進去看一眼，熱評第一條是「勵志集齊老公上的每一期雜誌，一本留著自己翻，一本珍藏，其他的拿去送人hhh」，配圖是一大摞的雜誌。
下面的評論裡一水兒叫老公的。
「今天又是舔老公美顏的一天。」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的老公會架著七彩祥雲來娶我的。」
……
雲舒委屈的都要咬被角了，內心簡直一排排的咆哮體彈幕飄過。
剛剛準備開始追求，網上怎麼就有這麼多情敵了？！
章斯年一個公司總裁，怎麼和明星一樣有一羣少女粉絲？！
好吧，明星沒有他有錢，相貌還未必比得過他，比他有錢的大概都不如他年輕英俊。在S大的時候，即使他掛科威名那麼大，不依舊有不選他的課的姑娘在論壇上舔他的顏麼？有粉絲也是正常。
不過這些粉絲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雲舒從一個粉絲的主業配圖裡找到了章斯年的Facebook，那個粉絲還整理了他Facebook裡面所有的照片。
她一張一張翻過去，照片裡的章斯年相貌比現在青澀些，帶著書卷氣。穿著熨帖的白襯衣，帶著無框眼睛，拿著一卷書站在樹下，微笑回眸的那張照片，簡直讓雲舒看待了。
她要收回陸嶼是每個女孩心目中完美初戀形象那句話。年輕時的章斯年纔是最符合最完美校園初戀的形象啊！！！
雲舒對著這章照片花癡半天，保存下來，才繼續王后看。最後看完，還意猶未盡。之後還翻牆去看了一眼章斯年的Facebook，發現除了網友整理的那些照片，一眼看過去，其它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專業術語。再看一眼最新的更新時間，三年前。雲舒撇撇嘴，花這麼大工夫翻牆，還不如繼續回去繼續舔一邊章斯年的照片。
接著回去準備關注章斯年的微博。
點關注鍵時，指尖頓了下，她這個小號沒什麼人知道，但名字小小小小云朵，章斯年要是看到了，會不會發現她偷偷關注他呀。
不過他粉絲數那麼多，應該不會去看自己粉絲有誰吧。
雲舒猶豫再三，退了出去。將自己的微博名改了個。
「用戶20180812」
看起來像是個殭屍粉的名字。
「這樣就絕對不會發現了。」
雲舒接著，還關注了幾個分享章斯年照片爲圖博。
再看一遍照片，她有些無奈的戳了戳螢幕上英俊的臉——到底要怎麼追啊。
這一折騰，就折騰到章斯年快要回來的點了，雲舒連忙翻箱倒櫃開始翻衣服。
清純淑女一點的。雲舒翻來翻去，找了件淺藍色的襯衫裙，好像還是大一做某節課展示時，爲了正式些買的，腰上有一條繫帶，當時買的時候是紮在背後，成一個蝴蝶結形狀。
買的時候想著正式又不失可愛，剛剛好。如今散開了，系不回去，簡直是讓她頭大。最後還是在微博上搜索了一個如何將腰帶打成平整的蝴蝶結的視頻，反覆看了幾遍，跟著做，才復原回去。
感謝萬能的微博！！！雲舒鬆口氣，看了眼表，章斯年快回來了。連忙手忙腳亂將衣服換了。
對著鏡子看了看，滿意點點頭：高腰設計，裙襬到膝蓋處，腿也顯得不是很短，背後帶子一系，腰也顯得細細的，總算也是有些身材。
接著將東翹一縷西翹一撮的捲髮梳了梳，看起來平整一些。
就不知道章斯年看她穿了這麼久的寬鬆t恤，牛仔褲，現在往淑女方向走來不來得及。
聽到樓下關門聲，雲舒顧不上憂慮，連忙跑下樓去。
「你回來啦。」
「嗯。」章斯年將公事包放在一旁，鬆開襯衣最上面一顆釦子「晚上想吃什麼？」
「都……都可以。」
「好的。」章斯年說完，神色如常像廚房走去，打開冰箱門，開始拿蔬菜。
雲舒心情有些失落，章斯年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今天的特意打扮。
一直到吃完晚飯，章斯年都沒表現出對她今天刻意換上的小裙子有一絲半毫的關注。
雲舒心不在焉的擦乾盤子上的水，心情低落：自己認真打扮了也沒有一點吸引力麼？
——
今天按道理是章斯年幫她補課的日子，按章斯年定下的教學計劃還有一個模型沒有講，但前段時間她狀態不好，章斯年也沒逼著她學習，現在還有兩週就要將上交結課論文，時間有些趕，章斯年就不再給她講新的模型，讓她直接開始寫論文，要是有問題，在書房直接就問他就好。
大概是心態變化，雲舒抱著電腦和書本進書房時，居然沒有平時赴刑場一樣的心情，反倒心裡開樂小花似的有些期待。
見她進門，章斯年頭也沒擡，只是低低嗯了一聲：「不會的直接問我就好。」
雲舒電腦擺開，書本攤開。看章斯年頭都沒擡，本來還想著補個課也許能刷一刷好感度的心down到極點。
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特意穿但沒有收穫絲毫關注的連衣裙，心情更加不好。敲鍵盤的動作也跟著劈里啪啦。
章斯年看完一份文件，擡頭，看雲舒正咬著嘴脣，敲鍵盤的聲音格外大，眼睛瞪著都快要把螢幕盯穿了。
他輕笑搖頭，寫個論文而已，怎麼一副生氣的模樣，像是誰招惹了她一樣。。
「碰到什麼問題了麼？」
雲舒之前還時因爲自己坎坷的追求路沮喪，開始處理資料後，心情更加不好了。
明明之前都用過這個模型做過一次作業，怎麼換了組資料，就做不到書上的結果了呢？
「平穩性檢驗沒辦法通過。」
「差分過了麼？」
「已經做了二階差分了，還是不行。」雲舒唉聲嘆氣，將之前特意梳的平順一些的捲髮又撓成了一團雜草。
「我來看一下。」
章斯年起身走到她桌前，俯下身，伸手拿過她的滑鼠，看電腦上的資料。
章斯年專注的看數據，雲舒身體僵硬，心思早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現在這個姿勢就像……就像章斯年把她圈在了懷裡一樣，她頭一擡，大概就會碰道章斯年的下巴。
書房裡一片安靜，耳邊只有滑鼠滑動的聲音和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這大概是章斯年上次安慰性質的擁抱之後，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
「資料沒問題，你取個對數再做一次看看。」
「啊……」雲舒還沒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擡頭看向他。
這一看，大腦就像被初始化的電腦，一片空白，心臟簡直不受控制的亂跳。
她從未這麼近距離的看過章斯年。雙眼皮薄薄的，但因爲眼窩深顯得眼睛深邃，睫毛好像比她的還密還長，漆黑的眼仁中映著她的倒影，讓她有種章斯年正在深情看著她的錯覺。
「取對數可以消除一些波動，使資料更平穩一些。所有資料取對數之後再檢驗，應該能通過了。」章斯年簡直不解風情，完全沒有察覺到她那些旖旎的心思，一本正經的和她討論資料。
她忍不住用目光勾勒一邊章斯年的輪廓，從英挺的眉骨、高挺的鼻樑到此刻微微抿起的薄脣，脣色似乎有些淡。
親上去，是什麼感覺呢？
「雲舒？」章斯年見她愣神，叫了她一聲，「沒聽懂麼？」
「哦……好的。」雲舒心思不寧的點點頭。
章斯年起身準備離開。雲舒手比腦子反應更快，不捨的抓住他的手腕。
「嗯？」章斯年有些疑惑。
她飛快的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知道用軟體該怎麼操作。」
用excel取對數，高中電腦課就教過的內容，但此刻爲了能近距離多相處幾秒，也顧不上其它。
她擡頭看著章斯年，耳邊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握著他手腕的指尖燙的不行。
章斯年倒是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俯下身去在她電腦上一步一步操作。
他專注盯著電腦螢幕，雲舒專注看著他。
「就這樣，記住了嗎？」
「應該……」雲舒含混著回答，就著章斯年作出的結果，在電腦上再做一次平穩性檢驗。
最終的散點圖和舉證載入出來，雲舒看著落在圓內的幾個小點，有些驚喜擡頭看向章斯年。
「通過了！」
章斯年神情一滯。雲舒擡頭時微卷的髮絲擦過他的下頜和脣，隱約能聞到一點清甜的桃子的香氣。
此刻更是眼睛亮晶晶，梨渦泛起，滿臉欣喜的看著他，頭髮亂糟糟的，但卻有些……可愛。
章斯年手放倒嘴邊，輕咳一聲：「通過了就好。」
他總算意識到兩人間的距離有些近，兩人的動作都有些僵硬，互相對視著，像是時間突然間按下暫停鍵。
「滴滴滴——」雲舒放在桌面的手機突然想起。
兩人之間的那一點點曖昧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章斯年直起身子：「我去看檔，你接電話吧。」
雲舒看著章斯年轉身的背影，低頭對著螢幕上來電顯示的「李蔚」的名字咬牙切齒。
若不是章斯年在這，雲舒絕對要將李•破壞姻緣•追求路上永遠的絆腳石•蔚電話掛斷，然後永久拉入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