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家營的士兵大多是樸實的貧苦農民,因而大都比較服從規矩,訓練難度也不是很大。只要以一頓飯爲要挾,他們就不得不咬着牙堅持,但也有個別身體支撐不住想放棄的,但一見主帥楊明都在堅持也只好強撐着繼續跑。
楊明經過數月的訓練已經恢復了自己在前世的身體素質,特別是由於數月以來的山中長途跋涉,已經讓他有了更加頑強的耐力,而同他一樣,大多數漢家村老兵也都能堅持下來。只是也都開始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二十公里的長跑跑完,休息半個時辰後就開始吃早餐。楊明知道越是高強度訓練士兵們對碳水化合物的需求就越大,所以他對士兵們的食物供應從不苛刻,蛋白質、脂肪等營養要素供應充足,以求讓每一個士兵都能吃飽。
能夠吃飽飯已經是這些士兵最大的願望了,只要能讓他們吃飽飯就是讓他們直接拿上刀去戰場當炮灰都可以,更別說只是每天二十里的越野長跑了。
飯畢後,就是嚴厲的隊列訓練,六百多漢家村兵丁除了陳大鷂子的執法隊以外,以隊爲基本單位,以老兵帶新兵,執法隊監督進行訓練,且在太陽的暴曬下,沒多久士兵們就大汗淋漓,開始還因穿上新制麻衣而歡喜的士兵如今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
但軍隊有嚴厲的着裝紀律,別說是脫衣服就是挽起袖子,也會遭到責罰,而且已經有人親身示範了。
隊列訓練後還得進行站軍姿,這些農民出身的士兵還以爲站軍姿是最輕鬆的,畢竟站着就站着,不必踏步左右走,豈不是少了許多麻煩,全當曬會兒太陽。可直到站了十多分鐘後,就有人受不了。
只要手腳一動,執法隊的鞭子就會招呼上來,鞭子打得很重,一鞭就是一條血淋淋的傷痕,再加上汗水的浸溼就更加疼痛,但你不能發出身來或者動一下,必須忍着。要不然,他們就會繼續甩鞭子。
有的人身體癢了,也只能忍着;有蚊子盯自己,也只能忍着;汗水迷了眼,也只能閉着眼睛忍受。唯一能動的就只有腳趾頭。
“該死的公子,你這不是存心的嗎,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命的份上,老子纔不願意像猴子一樣被你耍呢”,白千剛抱怨着,一鞭子就打在了他臉上,他頓時怒了:“姓陳的,你要打別打臉,老子還沒娶媳婦呢!”
“啪!”又是一鞭子打在白千嘴上。
“你!”
“啪!”又是一鞭子,白千隻好不在說話,忍着臉上的劇痛,繼續站軍姿。
楊明讓大家站軍姿只是想讓培養士兵的毅力與紀律性,但也不敢讓他們站太久,畢竟如今正值伏天,士兵們已經嚴重脫水,要是中暑可就不好了。於是,半個時辰後,楊明宣佈休息兩個時辰的命令發佈後,士兵們就像是撿到銀子一樣高興。
村民已經從深山裡打來十多桶涼水,連張員外也讓人搬來了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一大車西瓜。見此,漢家營的官兵們大呼暢快,但當楊明走來時,都不自覺地站立起來,不敢說話,無形之中,楊明在他們心中已經成爲了不敢親近的威嚴統帥。
“大家別客氣,都坐下來吧”,楊明笑了笑就坐在了兩個新兵之間,然後這兩人都遞了塊西瓜:“來,吃西瓜!”然後又道:“要吃西瓜的趕快搶啊,搶不到的就該着,自己去灌涼水算了。”
楊明這樣一說,士兵們還躍躍欲試地往擺滿西瓜的牛車上靠過來,但卻不敢動手。
“搶啊,顧忌什麼,一個個大男人裝什麼靦腆,跟個姑娘似的”,楊明說着就迅疾地拿了一塊過來:“這西瓜真甜!”
士兵們見此轟的一下就開始搶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大車西瓜就只剩下了些殘皮汁水。而且,士兵們也開始朝楊明主動笑了,心想這位楊公子也不是那些老兵說得那麼可怕嗎。儘管這樣,大家還是不敢與楊明說話。
“大家今天累不累”,最後,楊明主動問了起來,一些外向點的士兵忙回道:“累,現在兩隻腳還酸着呢。”
“大家累了就對了,以後啊每天早上都得這樣,而且以後還要限制時間,你們要是誰跑慢了,可不僅僅是不吃飯哦”,楊明這樣一說,一些士兵就鬨然叫了起來:“公子,你這不是存心折磨人嗎,你要讓我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可別讓我們這樣,這些也沒什麼,關鍵是你弄得什麼內務條例讓人實在是受不了。”
“是啊,吃飯要有規矩,穿衣服要有規矩,連睡覺都要有規矩,疊衣服被子也要有規矩,還要洗漱刷牙,我從生下來就沒刷過牙,只有財主才刷牙,你這不是磕磣我們嗎”,白千有些不滿地說道。
“當兵吃糧,你們以爲老百姓們拿出來的白麪饃饃是白給你們吃的,讓你們吃飽飯就是讓你們好好當兵,豈止是這樣,我還要讓你們識文斷字,教你們讀書明理呢”,楊明這樣一說,士兵就更加喧譁起來:“還要讀書識字啊,這比殺了我還難受,公子你都不舉業了,還逼我們幹嘛呀,你明知道我們都是些大老粗。”
楊明見此也笑道:“怎麼,你們剛纔不是說讓你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嗎,讓你識文斷字就不行了,不識文斷字以後怎麼娶媳婦,你去問問村裡的那些嬌滴滴的大姑娘誰願意嫁給你們這些大老粗。”
“切,我們也不是公子您,要娶什麼大家閨秀,我們啊,只要是個母的就行,生幾個崽子就夠了,管她呢,你們說是吧”,白千說着就站了起來,兩手一擡,士兵就跟着哈哈大笑起來:“是啊!”
“好你個白千,敢編排起我來了”,楊明直接給了白千一拳,正巧打在白千背後的鞭痕上,疼得白千呲牙咧嘴:“公子,疼!”
“白千喊疼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公子是在和哪位小姐在做什麼苟且之事呢”,士兵們也漸漸放開了,跟着打趣起來。就和楊明以前在部隊喜歡開連長和指導員的玩笑一樣,不過這樣一來也可以拉進與士兵近的距離,到了戰場上,他們也才肯爲你賣命。
不過,但凡男人聚在一起說笑,話題一般都是葷味十足。這不,一人剛說完,就有人接茬道:“卻不曾想原來是個又黑又醜的兔子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