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體無論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個禁忌話題。
在孔真詢問燕烈陽的時候,殿內衆人全都一頭霧水,不知這燕烈陽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當他提到降臨體的時候,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情緊張莫名地看向了被孔真提問的葉業。
毫不客氣地說,葉業接下來的回答直接關係到玉葉商會甚至整個陵城的命運。那些前來祝賀葉業大婚的賓客,也都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生怕從葉業嘴裡聽到他們不想聽到的回答。
畢竟天道院追殺降臨體的手段世人皆知,所有跟降臨體相關的個人和組織,幾乎沒人能從天道院的追殺下倖免於難。雖然這些賓客只是前來祝賀,並不是真的跟玉葉商會有什麼聯繫,但若是天道院蠻不講理,將他們一打盡也不是可能的事。
所以大多數賓客們的神經都緊張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有天道院高手在此,恐怕他們早不顧一切逃離這裡,儘可能地遠離這個恐怖的旋渦。
但是在他們當,青崖宮的林修巖卻神情複雜,眼並非只有驚懼和後悔。因爲據他所知,只要是能證明自己確實跟降臨體無關的勢力,天道院的人也並非都會趕盡殺絕。但降臨體親自建立的組織,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天道院制裁的。
也是說,一旦葉業被確認爲降臨體,不僅是他自己,連整個玉葉商會都會被孔真直接從世界抹去。這對於將玉葉商會視爲對手的林修巖來說,簡直是天掉餡餅,因此林修巖是這些賓客當,最希望葉業承認自己是降臨體的人。
不過在孔真氣勢的震懾之下,即便林修巖想從作梗也暫時沒有那個膽子。他只能跟其他賓客一樣,待在原地愣愣地等着葉業的回答。
大殿內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彷彿只要一點火星能引發世紀bào zhà,將整個陵城徹底炸燬。
葉業在聽到孔真的問題之時,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地捏住,幾乎快要窒息。再加孔真一直對他施加壓力,使得葉業整個人被孔真的氣勢徹底禁錮,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他的臉色因此變得蒼白,身體也很快搖搖欲墜起來。
站在葉業一旁的小玉見此,眼噙滿了淚水。她想伸手扶住葉業,但因爲修爲低微,同樣被孔真的氣勢徹底壓制。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心充滿了焦急和恐懼,看向葉業的眼神也滿是擔憂。
“前輩問的問題,葉業聽不明白!”
掙扎着穩住身形,葉業眼立即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志。他咬着牙擡頭,直視着面前的孔真,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雖然我曾經被人誣陷過是降臨體,但造謠的人與我有仇,她說的話怎能輕信?如果前輩因爲一些傳聞要濫殺無辜,我葉業今天只能認栽。但天道院的威名也將因此掃地,前輩真的擔得起這個罪過嗎?”
葉業終於再次站定,看向孔真的眼神也變得坦然無畏。他不僅否認自己降臨體的身份,更是公然對孔真提出了質疑,膽子可謂是大到了極點。
殿內的人聽到葉業的回答後,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爲算葉業不是降臨體,但如果激怒了天道院的高手,算被他擊斃也根本無處申冤。不過大多數人心還是鬆了口氣,至少他們暫時還不會因爲降臨體受到牽連,活下來的機會大大增加。
然而青崖宮的林修巖卻似乎對葉業的回答有些失望,不過他見葉業竟然敢公然質疑天道院的高手,又彷彿看到了機會一般,頂着孔真釋放的壓力強行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葉業,你這是什麼態度?前輩既然對你產生了懷疑,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況算你的仇人造謠之時沒有根據,也不能排除她無意間說了事實!自從你覺醒武魂以後,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根本不合常理,我認爲你有很大的嫌疑!”
林修巖先是對着孔真恭敬地鞠了一躬,隨後冠冕堂皇地給葉業扣了一頂帽子,彷彿無論如何也要坐實葉業降臨體的身份。事到如今,他其實根本不關心葉業是不是降臨體,只想讓玉葉商會徹底跟孔真爲敵,從此以後消失在陵城裡。
他的論述得到了其他青崖宮高手的聲援,但卻徹底激怒了玉葉商會成員的怒火。如果不是顧忌孔真在場,恐怕雙方已經開始了廝殺。
“林修巖,你好歹也是西南三巨頭之一,說話能不能給自己留點臉皮?我知道你急於剷除我們玉葉商會,但也沒想到你竟會下作到睜着眼睛說瞎話,並且還公然把天道院的前輩當做打手,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葉業冷笑一聲,對於林修巖的表現也不意外。但他不可能因爲林修巖的添油加醋此認輸,因此果斷地進行反擊,將林修巖說得臉色通紅。
尤其是當孔真將冰冷的眼神投向林修巖的時候,更是讓他感到頭皮發麻,連忙拱手對着孔真解釋道:“前輩明鑑,在下完全沒有利用前輩的意思,只是本能地對降臨體感到厭惡罷了。葉業的確有降臨體的嫌疑,但他最終的身份還是要由前輩來確認,在下不敢越俎代庖!”
孔真冷冷地掃了一眼林修巖後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葉業和小玉兩人。他沉吟片刻,突然對着葉業再次問道:“如果你不是降臨體,那應該對自己的記憶非常清晰。我聽說兩位從小是主僕,冒昧地問一句,你們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成爲伴侶的?”
“從我覺醒武魂的時候開始的!在那之前我們仍然只是主僕,對彼此都瞭解不多。但我覺醒以後發生了很多事,這才使得我們兩人漸漸走到一起,直到今天跟她成親!”
在小玉開口之前,葉業搶着回答了孔真的問題。他的語氣無肯定不容置疑,哪怕根本沒有跟小玉事先商量,小玉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前輩的話,我們確實是在少爺覺醒以後纔在一起的,在那之前只是普通的主僕關係!”
小玉聲音平靜地對孔真說着,但不知爲何,她的心裡卻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
這股失落並不是因爲葉業否認了兩人很早在一起的事實,也不是覺得葉業沒有把她放在心裡,而是小玉從葉業的態度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她絕對不願意將其證實的可能。
葉業同樣神色平靜,彷彿小玉和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實,但他的心裡卻隱隱地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這種感覺讓葉業無煩躁,如果不是孔真在此,恐怕他的情緒已經抑制不住地表現出來。
因爲葉業並沒有全部吸收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所以爲了避免孔真繼續追問讓自己露餡,葉業直接扭曲了事實,並且無形提醒小玉配合自己。小玉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很快明白葉業的意思,一臉平靜地跟他統一了口徑。
不管孔真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葉業都很清楚,他的這種態度一定會引起小玉的懷疑。只不過大敵當前,兩人都知道默契的重要性,因此表面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孔真看着他們平靜的表情,似乎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過林修巖卻不願意讓葉業qīng sōng guò關,當他聽完兩人的回答後,立即站出來對着孔真說道:“前輩,他們已經結成夫妻,肯定會相互包庇,因此我認爲兩人的話都不可信!而且葉業剛纔也隱隱透露,他的人生變故都是在某個時刻後集發生的,這跟降臨體崛起的軌跡如出一轍,我幾乎都能肯定他是降臨體了!前輩,您還在猶豫什麼?”
“閉嘴!我該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孔真被林修巖的態度激怒,當即對着林修巖一聲暴喝。林修巖應聲倒飛出去,人在半空吐出一口鮮血,落地後更是臉色蒼白,眼佈滿了驚恐之色。
雖然他心充滿怨恨,但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了,生怕被孔真一怒之下直接擊殺。其他青崖宮的強者將林修巖扶起來後也都閉口不言,連他們的宮主林修巖都落得這種下場,這些人更加不敢得罪天道院的強者了。
孔真教訓完林修巖後,再次轉頭看向了葉業,同時從懷裡拿出一個刻畫着玄奧圖的羅盤:“此羅盤名爲轉生羅盤,任何降臨體都會在它的光芒之下現出原形。雖然催動一次羅盤會耗費我許多元力,但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能驗證你的身份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當他將轉生羅盤的功能告訴葉業之後,一直在密切觀察着葉業的反應,但讓他失望的是,葉業臉盡是坦然之色,彷彿根本不怕他驗證一樣。直到這時,孔真才真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
不過事已至此,不管葉業是不是降臨體,孔真都打算催動轉生羅盤進行驗證。雖然催動羅盤之後,孔真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足夠的精力再搜尋燕烈陽的下落。但他有一種預感,那是燕烈陽遲早還會回到陵城,所以孔真心裡並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