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衆朋友們,收音機前的聽衆朋友們。”
電臺體育頻道的主持人特洛伊-鮑爾發現自己的聲音正在微微顫抖着,因爲太過激動,也因爲太過亢奮,儘管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偏離立場,但此時此刻他卻做不到,難以想象,一名球員能夠在一片球場擁有如此聲勢,即使他都無法例外。
“聽衆朋友們,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球員,這座城市的四分衛,陸恪重新回到了球場,他以自己的雙腳踩在了地上,膝蓋之上纏繞着厚厚的保護帶,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傷病情況依舊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但,他回來了!他重新回到了!”
“現在,陸恪正在帶上他的頭盔!上帝!十四號即將再次登場!我們的四分衛回來了!我們的戰士再次回來了!儘管我們現在落後四記達陣,儘管我們現在身處絕境,儘管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但只要當陸恪站在球場之上,我們就是那支無堅不摧的九人!”
“你們應該打開收音機,將聲音調到最大,用心傾聽現場那山呼海嘯的聲音——”
特洛伊的聲音就這樣停止了下來,讓全場震耳欲聾的應援聲通過自己的話筒傳播到千家萬戶的耳朵裡。
“斑比!”
“斑比!”
“斑比!”
整個北美都沸騰了,任何一名橄欖球愛好者此時都慷慨激昂了起來,僅僅只是因爲他們真誠地希望陸恪能夠站在球場之上,讓自己的球隊擊敗陸恪率領的球隊,只有當陸恪率領着這支舊金山49人,那纔是以完美賽季登頂超級碗的那支球隊。
這是對陸恪的尊重,也是對強者的敬佩!
……
全場炙熱而洶涌的歡呼聲之中,陸恪站在場邊認真活動着自己的四肢,重新開始熱身。
現在這場比賽,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科林-卡佩尼克站在不遠處,眼神落寞地注視着陸恪,他纔剛剛贏得了大展拳腳的空間,卻還沒有能夠發揮出全部能量,然後就要重新回到替補席,內心深處還是不甘心——
如果他說自己心甘情願地擔任替補,那肯定是謊言,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夠成爲首發;但問題就在於,剛剛那半場的比賽到底發生了什麼,卡佩尼克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不知道問題的癥結所在,就更不要說解決問題地辦法了。
難道,開場階段始終沒有能夠打開局面的陸恪,現在再次登場,就可以扭轉狀況嗎?
卡佩尼克不知道答案,但他現在也沒有反對的餘地。遲疑片刻,卡佩尼克還是上前與陸恪擊掌表示了慰問,然後就站在了旁邊,沒有多說什麼,卻也沒有轉身離開。
“斑比?”以洛根爲首的進攻組成員們全部都熙熙攘攘地將陸恪包圍在了一起,他們試圖表達一些內心的情緒,但全場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卻正在耳邊涌動着,他們一個個都激動得無法自已,更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斑比,抱歉。”喬-斯坦利一個箭步走了上前,給了陸恪一個熊抱。
雖然陸恪也是大個子,但站在斯坦利面前就顯得有些嬌小了。
斯坦利用力地抱住了陸恪,顯然還是因爲剛剛自己的盲側漏人而導致了後來這一連串令人驚心動魄的意外而內疚着,用這樣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就連魯帕蒂和古德溫等其他進攻鋒線都是滿臉愧疚,古德溫更是狼狽地別開了視線,掩飾着自己微微泛紅的眼眶。進攻鋒線剛剛的口袋保護簡直就是糟糕透頂,這樣下去,即使是超人也可能要受傷了,陸恪又怎麼能夠例外呢?
站在旁邊的喬恩-鮑德溫卻有些束手束腳起來。他纔是今年剛剛加入球隊的外接手,和陸恪的磨合不過短短兩個月而已,即使是現在想要道歉,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有些情誼,沒有並肩作戰是無法培養出來的。
陸恪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拍了拍斯坦利的肩膀,“那麼接下來的比賽就需要集中注意力了。我們已經沒有犯錯空間了。”半開玩笑半認真,陸恪就這樣警告到,將略顯沉重的氣氛緩解了些許,而後就緊接着說道,“我們現在必須加把勁了。不要想着勝利,也不要想着達陣,暫時什麼都不要多想了,集中注意力在每一檔進攻中,至於其他事情,交給我來擔心,好嗎?”
衆人紛紛點頭。
陸恪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喬恩身上。
老實說,陸恪現在也有些頭疼。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要狠狠地毆打喬恩一頓,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執行戰術失誤,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但經過剛剛休息時間的跌宕起伏,他的注意力已經重新回到了比賽之上——
這是一場爲了榮耀也爲了承諾而展開的比賽!
更何況,如果毆打喬恩有用的話,他現在就舉起拳頭了;但是,戰術手冊的問題,卻絕對不是短短几分鐘或者幾拳頭就可以解決的。他們需要解決問題,而不是發泄怒火。
陸恪其實也思考過,用弗農替換喬恩,採用雙近端鋒戰術,這是不是能夠解決問題;但認真覆盤一下整個球隊的進攻狀況,就可以發現,這是治標不治本的。
因爲綠灣包裝工的前線不具備突襲能力,施壓能力卻十分出色,防守組也希望陸恪能夠儘可能選擇短傳,這使得他們能夠把整個防守站位提前,將所有的對抗都聚集在短傳區域,這對綠灣包裝工來說是更加簡便的。
簡單來說,雙近端鋒戰術,陸恪可以完成傳球,但進攻效率已經提升不起來。就好像卡佩尼克接管比賽之後的狀況一樣。
顯然,教練組也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這纔沒有盲目地替換喬恩。
所以,陸恪深呼吸了一口氣,“喬恩,如果不明白戰術口號……”
“詢問。我知道,詢問!”喬恩立刻就搶先說道,神態不由就緊張了起來。
陸恪點點頭表示肯定,“是的,詢問。不要不懂裝懂!”後半句話,聲音和神色又再次變得嚴肅起來,先禮後兵,他需要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否則,這場比賽現在就可以繳械了,“你做需要做的就是開口詢問!”
“啊啊啊!”
燭臺球場之中的歡呼聲瞬間爆發出來,所有視線都朝着球場方向投射了過去,新秀安全衛艾瑞克-瑞德剛剛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防守,掐斷了外接手蘭道爾-科布的路線,破壞了綠灣包裝工的三檔五碼傳球進攻,成功地將客隊三振出局。
球場之上,艾瑞克-瑞德正在瘋狂咆哮着,展示着自己的肱二頭肌。
球場之下,帕特里克-威利斯第一個就朝着陸恪的方向衝了過去,高高舉起右手,和陸恪擊掌相慶,臉上再次展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歡迎回來。”說完之後,威利斯就右手緊握成拳,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如同部落勇士一般。
威利斯不是唯一一個,防守組的球員們都紛紛以這樣的方式歡迎着陸恪的迴歸,包括了今年剛剛加入球隊的新秀艾瑞克-瑞德——他在結束自己的慶祝之後,然後就如同威利斯一樣,來到了陸恪面前,做出了錘擊胸膛的動作。
在這支球隊裡,陸恪不僅僅是隊長,同時還是當之無愧的精神領袖。他的迴歸,對於防守組來說,重要性也是一樣的;還有特勤組也是如此。
阿肯斯率領着特勤組登場了。
負責棄踢回攻的是馬庫斯。
完成接球之後,馬庫斯嘗試回攻,雙方特勤組的注意力都保持了高度集中,但馬庫斯還是憑藉着自己的身體能力,完成了強硬地突破,從端區開始回攻,一路衝到了二十五碼線的附近,然後就被擒抱在地。
不過,這一次棄踢剛剛開始的時候,踢球組就出現了列陣失誤的黃旗犯規,有兩名球員的站位越過了規定的界線,雖然只是半步而已,但這也是非法列陣的一種,他們還是被罰掉了五碼。這也意味着舊金山49人將從己方三十碼線開始這一波進攻。
“觀衆朋友們,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四分衛再次登場了,距離他的受傷離場,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同時球隊也站在了懸崖邊上。”
“今年年初的超級碗之上,我們見證了陸恪完成一場史詩級逆轉,舊金山曾經落後二十九分,最終成功登頂,毋庸置疑,那是一場難以置信的勝利;但當時,陸恪卻擁有一個相對完整的下半場來完成達陣和逆轉,而現在,陸恪僅僅擁有一節比賽,另外還有三分三十五秒,他面臨着二十五分的落後,還有自己的左膝傷勢,另外還有……阿隆-羅傑斯。”
“呼。我簡直無法想象這到底意味着什麼。也許,比賽就將徹底進入垃圾時間;也許,我們將見證另外一場史詩對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陸恪絕對不會輕易繳械!”
“如果是比爾-比利切克,他可能會戰術性地放棄這場勝利,這是正確的做法,爲了整個賽季而放棄一場比賽,這也是理智的做法;但這卻不是舊金山49人的做法。這支球隊,在賽季末無關緊要的比賽裡,逆轉擊敗了新英格蘭,以一股血性和韌勁完成了全勝賽季。顯然,他們就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戰士!”
“現在,我們可以交叉手指,開始期待一場精彩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