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49人又輸球了。
在2013賽季,這似乎已經不能夠稱爲新聞了,常規賽第二週客場輸給西雅圖海鷹的比賽就已經打破了球隊跨賽季連勝的勢頭——並且,那一場失利還演變成爲了三連敗的開端,以一連串組合拳將衛冕冠軍打入谷底。
但這次情況還是稍稍有所不同:賽季第一階段的三連敗是科林-卡佩尼克擔任首發四分衛,而本場失利則是陸恪擔任首發四分衛,這也是2011賽季國聯決賽之後,陸恪的首場正式比賽失利,這就着實太過不可思議了。
對於陸恪、對於舊金山49人的其他球員、對於教練組團隊,乃至於對於其他球隊,這場失利都具有重要意義——那個連續創造奇蹟的神奇小子終於出現了疲態,陸恪領軍的舊金山49人也不再是無法擊敗的球隊了。
競技體育的精神力量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
當一名球員或者一支球隊能夠保持不敗的時候,無形之中就將產生一種心理壓力,這種壓力對於競技雙方都是存在的,尤其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勝利者憑藉着不敗信念往往能夠迸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讓勝利成爲一種習慣;而挑戰者則可能產生自我懷疑,“我真的具備了擊敗他/他們的能力嗎?”
如此壓力在比賽進行中往往是持續不斷地轉移交換的,對陣雙方終究有一方將敗下陣來,焦點就在於:到底是勝利者率先顯露疲態?還是挑戰者咬緊牙關堅持到底?
在魔法解除之前,勝利者總是能夠佔據上風。信心,在關鍵時刻往往能夠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東西,成爲左右比賽勝負的關鍵。
但現在,新奧爾良聖徒終於打破了陸恪的不敗光環,對於其他三十支球隊來說也釋放出了一個積極的信號:既然德魯-布里斯能夠做到,那麼我是否也具備瞭如此可能呢?至少,不敗光環的魔力已經出現了破綻。
千萬不要小看一場常規賽的失利,稍稍不注意,這就可能成爲整個賽季崩盤的轉折點——如此案例着實數不勝數,甚至每年都會上演。那麼,這場失利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又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賽後新聞發佈會之上,新奧爾良聖徒和舊金山49人兩支隊伍都成爲了矚目焦點,尤其是客場作戰的後者。
新聞發佈廳現場熙熙攘攘地擁擠了超過三百名媒體記者,徹徹底底地水泄不通,洶涌的人羣甚至一路蔓延到了走廊之外,發佈廳大門乾脆就關不上了,卻依舊抵擋不住記者們的熱情與癲狂,還有記者們持續在附近晃盪着,如同豺狼一般詢問着,“斑比現身了嗎?”
延續了兩個賽季的不敗光環終於消散,對於任何一名球員任何一支球隊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巨大遺憾,不可否認地,記者們都在期待着戲劇化的場面,如果能夠捕捉到某位球員的大型崩潰現場,那纔是真正地賺到了!
因此,記者們一窩蜂地都來到了客隊新聞發佈廳,如同三好學生一般正襟危坐地等待着新聞發佈會的開始,但期待狗血的八卦之心已經按耐不住地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以至於現場涌動着一股奇妙的歡樂氣氛:如此期待着一支球隊輸球,這在聯盟裡也是難得一見的景象了。
但記者們註定要失望了。
不要說大型崩潰現場了,就連嘴炮都沒有。
球員們似乎已經在更衣室裡完成了情緒整理,再次登場接受採訪的時候,一個個都已經冷靜了下來,以客觀的視角看待這場失利,“表現更加優秀的那支隊伍贏得了勝利”,陸恪的回答堪稱是官方樣本;而對於不敗光環的落幕,球員們也心胸豁達地表達了想法。
“沒有人可以永遠勝利。一場比賽的對陣雙方終究還是要決出勝負,有人贏得勝利,那麼就有人必須面對失敗,這不是世界末日。對於我們來說、下一週的下一場比賽又是一個全新開始,我們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
上述這番話作爲迴應,着實是再恰當不過了,但問題就在於,這不是陸恪的回答,而是馬庫斯-林奇的回答,這就顯得意味深長了。可以看得出來,短短的更衣室休息時間,這支剛剛遭受了沉重打擊的球隊快速完成了休整,並且再次振作了起來,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衣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現場所有記者腦海裡的共同問題。
可惜的是,舊金山49人根本沒有分享更衣室秘密的打算,就連內部人士的消息渠道也沒有打聽出一個所以然來,記者們也只能自己憑空想象了。
舊金山49人客場輸給了新奧爾良聖徒,迎來了賽季第四場失利,五連勝勢頭終止,即使沒有陸恪不敗光環的噱頭,這場強強對決的結果也是本週重要新聞之一,但新聞所衍生出來的餘波卻遠遠低於預期,沒有能夠製造太多波瀾,很快就悄無聲息地平復了下去。
然後,常規賽第十一週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現在,是時候把失利暫時放在一邊,把目光投向第十二週的比賽了。這就是常規賽,一週接着一週,一場接着一場,一路沒有剎車地朝着超級碗狂奔,在衝過終點之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把比賽進程停止下來,即使是“陸恪輸球”也不能。
又是一個週二。
早晨,陸恪五點準時起牀,按照慣例,沿着別墅門口的山丘坡道一路慢跑,結束了固定套路的萬米變速跑之後,回到家中,按部就班地結束沐浴結束早餐,然後就驅車前往燭臺公園了。
雖然系統正式進入了休眠狀態,但過去三年時間裡,陸恪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生活習慣和訓練計劃,即使沒有系統的監督,他也已經形成了慣性,生物鐘和身體肌肉準時準點地提醒着他接下來應該進行的訓練。
當然,訓練內容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爲實力的成長,因爲風格的變化,因爲傷病的影響,每週每週的訓練內容都在做着相對應的調整,除了萬米變速跑和瑜伽之外,現在的訓練計劃已經截然不同了。
整個生活習慣的形式和訓練方式的框架,這些看不到的間接影響卻是系統留在陸恪身上最深刻也最重要的烙印。
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失利,身心俱疲,那種空虛感和疲憊感都前所未有地洶涌,在陸恪短短的職業生涯裡,這還是首次出現的情況;但經過週一的調整之後,陸恪就重新回到了軌道上,一場失利不是世界末日,他們需要爲下一場比賽開始做準備了。
訓練,對於陸恪來說,就是最好的療傷方法。
抵達燭臺公園之後,陸恪輕車熟路地進入更衣室,更換了一套訓練服,緊接着就開始了早晨的第一階段恢復訓練。
本賽季,陸恪先後經歷了兩次傷病,現在也仍然在應對着手臂拉傷的困擾,這也使得他的訓練內容發生了諸多改變,力量訓練、有氧訓練、柔韌訓練以及帶球訓練的比例都發生了變化,就連熱身訓練也做出了調整。
比如說過去一週時間裡,爲了避免手臂傷勢加重,同時也爲了更好適應比賽強度,在熱身階段就需要讓身體上肢能夠完全活動開來,安德烈-理查森專門爲陸恪制定了一系列手臂以及上身的熱身動作,每天他都必須花費額外的四十五分鐘來循序漸進地讓手臂肌肉適應比賽強度。
這也再次證明了,傷病纔是每一位職業球員的最大敵人,必須小心應對。
離開更衣室,陸恪朝着健身房的方向邁開了腳步。深秋時節的清晨依舊看不到朝陽的影子,整個訓練場都籠罩在一片肅穆的霧靄之中,蕭索之中帶着些許落寞,但清晨時分的露水夾雜在空氣裡撲面而來,卻總是能夠讓人精神抖擻起來。
陸恪很喜歡此時的訓練場,雖然很多時候都只有他一個人,但恰恰如此,讓他產生了一種獨佔整個訓練場的愜意,彷彿這就是他的天地。那種靜謐,總是能夠讓人想起燭臺球場齊聲吶喊時的洶涌和激昂,但睜開眼睛,看臺上卻空無一人,那種對比總是非常奇妙。
此時,靜謐之中卻隱隱傳來了瑣碎聲響,並不明顯,只是息息索索的雜音而已,有點類似清掃落葉時的響動,但細細分辨,卻又有所不同。聽聲音,似乎是從訓練場方向傳來的。
這並不稀奇。
因爲陸恪的存在,他總是以身作則地積極投入訓練,球隊的替補球員們和落選新秀們也格外積極主動。不少人都採用了陸恪的訓練時間表,早早地前來燭臺公園訓練,偶爾,陸恪還會加入他們的行列,一起訓練。
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確保球隊日常訓練質量的前提下,在確保戰術手冊的學習不會拖後腿的前提下,每天還堅持五點起牀進行自己的訓練,這着實太恐怖了——尤其是戰術手冊的學習。
人們之所以稱呼陸恪爲訓練狂人,不僅因爲他能夠自己安排訓練,而且還能夠整個賽季持之以恆地堅持下來。除了陸恪之外,估計也只有JJ-瓦特能夠整個賽季都如此高強度地完成訓練了。
所以,破曉時分的訓練基地,大部分時候都只有陸恪一個人。
今天陸恪似乎又有了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