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49人對西雅圖海鷹。
西雅圖海鷹對舊金山49人。
整個北美的NFL愛好者們都聽說過這對同區死敵的恩恩怨怨了,兩支球隊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每一次交手都是火花四射、絕不手軟,目標不僅僅是摧毀對手而已,而且還是毀滅對手之後站在對方的屍體之上狠狠地蹂躪再蹂躪,真正地詮釋這“挫骨揚灰”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之間就是你死我亡的結局,沒有其他可能。
但即使是如此,以理查德-謝爾曼和皮特-卡羅爾爲首的西雅圖海鷹球隊上下也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火花,令人忍不住驚歎連連!
記者們差一點就要興奮得昏厥過去了,如此多新聞爆點,難道是七月四日到來了?還是聖誕節提前了?
所有媒體開始集體摩拳擦掌,一個個磨刀霍霍,激動和雀躍程度比起對陣雙方球隊來說也絲毫不遜色,來自西雅圖官方採訪日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通過網絡和手機信號傳播到了舊金山,然後同步地在官方新聞日之上引爆。
那種無處安放的躁動和悸動讓整個新聞發佈會現場呈現出了一派難得的躍動景象,堪比超級碗的媒體發佈會現場。
尤其是當陸恪抵達現場的時候,那股涌動的情緒幾乎就要把整個新聞發佈廳都擠爆了。比起哈勃來說,陸恪的新聞爆點就要多多了——儘管陸恪也要比哈勃更加難纏多了,但記者們還是更加期待陸恪的採訪。
陸恪展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以輕鬆的語氣調侃到,“看來,今天舊金山一定有個好天氣,大家心情不錯。”
和西雅圖海鷹那種迫切而篤定、緊繃而沸騰的氣氛相比較,陸恪的反應着實是……太過淡定也太過輕鬆了,彷彿本週對手是人見人欺的傑克遜維爾美洲虎一般,而不是同區死敵,如此反差讓記者們有些措手不及。
但認真想想,陸恪面對記者採訪時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事情似乎也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陸恪,對於這場比賽,球隊有什麼期待呢?”
第一個問題還是先緩和緩和氣氛,熱身一下。
“我認爲這將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比賽,對手的狀態現在十分出色,顯然,他們纔是被更加看好的一方。對此,我們必須以最高待遇慎重對待,現在球隊需要認真準備、全力以赴,在比賽中竭盡全力,然後期待着最後能夠有一個積極的結果。”
這是什麼鬼?
現場記者幾乎就要罵粗話了,陸恪如此官方如此客套如此……無聊的回答,讓人忍不住就想要翻白眼!
但無論記者們如何提問如何攻擊,陸恪卻始終不動如山,四兩撥千斤地把所有攻擊全部都化解於無形,他也一再強調:西雅圖海鷹是現在更加強勢也更加優秀的一支球隊,他們纔是被看好贏得比賽的一方;舊金山49人現在依舊正在尋找狀態,他們需要嚴肅地對待這場比賽。
如此謙虛的低姿態,簡直讓人恨鐵不成鋼。
可是,記者們想要反駁也沒有辦法入手,因爲陸恪說的全部都是大實話!但問題就在於,誰要聽大實話?
他們就是要陸恪像謝爾曼那樣口出狂言!他們就是要陸恪和謝爾曼針鋒相對!他們就是要同區死敵恨不得掐死對方的兇狠與毒辣!他們就是要針尖對麥芒的引爆火花!他們就是要雙方不甘示弱地鬥到你死我活!
現在面對陸恪這軟綿綿的迴應,真是讓人提不起勁來!
“草!”
此時此刻每一位記者都在心裡罵粗話,如果眼神可以變成刀子的話,估計現在陸恪就已經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了。
站在人羣中的傑伊-福克斯也成爲了衆人怨懟的目標,那一道道尖銳的視線紛紛朝着他投射了過來,似乎正在埋怨着:你的好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變成小鹿斑比了?心地善良?謙遜溫柔?這是什麼鬼?
經過兩個賽季的鍛鍊和打磨,傑伊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名出色的體育記者,面對千夫所指的兇猛眼神,他也依舊能夠保持淡定,根本沒有理會的打算,反而還是露出了笑容:你們這羣無知的傢伙們,陸恪明顯就是故意的,只要他願意,他有無數種辦法讓記者們吃癟,也讓西雅圖海鷹的挑釁直接砸在棉花上。
不等同行記者們發問,反而是傑伊率先主動拋出了焦點,“斑比,理查德-謝爾曼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表示,他從來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哈。”陸恪歡快地輕笑了起來,眉眼之間都可以看到笑意,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冒犯,而是聽到了一個趣聞,“更爲準確來說,聯盟之內,有他放在眼裡的球員嗎?”
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但如此反問卻讓記者們面面相覷起來:咦,似乎好像也許大概可能……無法反駁。輕描淡寫之間,陸恪就把謝爾曼的自大和狂妄送了回去,不需要應對,就足以將謝爾曼的目中無人呈現在所有人眼前了。
同時,既然謝爾曼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那麼他對陸恪的攻擊似乎也就無形之中消失了。
等等,這還是當初那個反問理查德-謝爾曼“誰”的那位四分衛嗎?鋒芒畢露的迴應似乎全部都收斂了起來,然後就變得平庸圓滑,真是讓人失望!
“我希望他能夠把我放在眼裡,否則角衛的防守工作着實太難展開了,那麼,比賽的對抗可能就無法形成了。這對其他防守組成員們來說,可不是好事,他們還是需要所有球員全部站在場上,否則以十名球員來完成比賽,這似乎不太公平。”
陸恪依舊是那一幅談笑風生的模樣,但字裡行間卻隱隱透露出了鋒芒,綿裡藏針的嬉笑怒罵狠狠地把謝爾曼開涮了一把——他故意以“物理視線”來曲解謝爾曼的意思,那種嘲諷和戲謔的滋味從微笑中透露出來,着實是……讓人忍俊不禁!
其實,陸恪依舊是那個陸恪:新秀賽季,雙方展開正面對決,那自然是針尖對麥芒,以蓬勃的朝氣強強對碰,面對謝爾曼的挑釁和糾纏,陸恪也就以一句“誰”直接還擊了過來,當面就甩了對手兩記耳光。
三年級賽季,謝爾曼正值巔峰狀態,轟爆軍團是全聯盟的難題,陸恪以嚴謹認真的態度給予全面重視,只有認可對手的實力,才能夠形成正面突破。陸恪絕對不會輕視對手,尊重對手其實就是對自己的尊重。
始終自信,始終堅定,始終專注,始終投入,也始終犀利。從新秀賽季到三年級賽季,陸恪不曾改變過。
“斑比,謝爾曼向你發出了挑戰書:這場比賽輸掉的人就剃掉自己兩邊的眉毛。他還說,如果你不願意參加賭注也沒有關係,只需要學三聲狗叫就可以了,又或者是在推特之上發表狗叫的推文也作數。”
現場記者再次拋出了重磅炸彈,然後就開始殷切期待陸恪的反應了。
“所以,現在橄欖球比賽已經變爲鬥狗大會了?我以爲維克的事情之後,這件事已經被嚴令禁止了呢?”陸恪笑容滿面地說道。
維克?邁克爾-維克?當年因爲鬥狗賭博而坐牢的邁克爾-維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陸恪就把謝爾曼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其實人人都知道,陸恪在偷換概念,故意奚落謝爾曼,並且還吐槽了一番“煽風點火”的記者們,言語之間的嘲諷沒有任何保留地透露出來。
但陸恪沒有給記者們反駁或者辯解的空間,順勢就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爲什麼不呢?我一直都非常期待着看到滿頭髒辮卻沒有眉毛的模樣,那到底是什麼感覺?我的意思是,毛蛋?”隨後嘴角輕輕上揚起來,“那應該是一個奇觀。”
毛蛋?
什麼是毛蛋?毛蛋是什麼模樣?
此前,卡佩尼克輸掉了賭注,他剃掉了眉毛,因爲非常不協調,於是乾脆把頭髮也全部剃掉成爲光頭,如此一來,雖然有些怪異,卻也不至於嚇人。現在眉毛重新長回來了,卡佩尼克也依舊是保持了光頭造型。
現在,陸恪如此一說,衆人就不由開始腦補謝爾曼那個滿頭髒辮卻沒有眉毛的樣子了,有點無法想象。那毛蛋又是什麼?
更重要的是,在這番話語之中,陸恪透露出了一股自信和堅定,在謝爾曼的咄咄逼人面前也終於迸發出了對勝利的渴望,低調而謙遜的姿態展現出了陸恪一貫的不屈,比起西雅圖海鷹的豪言壯語來說,平添了一抹篤定。
說來奇妙的是,西雅圖海鷹球隊上上下下都顯得殺氣騰騰,從主教練卡羅爾開始,每個人都對這場比賽報以了“只許勝不許輸”的決心,但那些口號背後卻透露出了一股雜亂無章的喧鬧——也有可能是因爲謝爾曼爲首的球員上躥下跳得太厲害了,才產生了這種錯覺。
而舊金山49人則以陸恪爲首,呈現出了一種低調而內斂的狀態,哈勃、洛根、克拉布特裡、威利斯等人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他們都把姿態放低,擺出了腳踏實地地衝擊對手的姿態,看似沒有任何鋒芒、隱藏其中的信念卻正在隱隱地把球隊情緒全部都穩固了下來。
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