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們以爲,陸恪正在變得保守,千篇一律的戰術安排可能讓紅雀隊窺見機會,佔據更多優勢,那麼人們就註定要失望了。
關鍵時刻,陸恪總是能夠及時提升狀態,出其不意地突襲中傳——不是長傳,而是將戰術水平與身體對抗完全結合起來的中傳,往往能夠製造奇效;連續兩次三檔轉換之中,偷襲中傳,製造奇效,皮特森和馬歇爾兩名角衛完全疲於奔命、泯然衆人,根本無法形成有效防守。
紅雀隊防守組頓時就變得老實了起來。
他們終究還是沒敢徹底放開手腳,完全放棄後場,放任陸恪隨意攻擊,集中力量在前場做文章;戰術還是再次回到了顧及全場的的陣型之上來,中場和後場的覆蓋不敢掉以輕心,但如此戰術,在之前三節比賽之中沒有能夠取得成功,進入第四節之後,依舊難以突破。
削弱了鋒芒之後,陸恪漸漸展現出了他對比賽的控制力,沒有了勢如破竹、行雲流水的尖銳感之後,穩紮穩打的進攻變得更加有效也更加紮實,減少失誤,增加成功率,牢牢地將主動權控制在了手心之中。
先後兩次推進了任意球範圍,雖然沒有能夠取得達陣,但消耗了大量的比賽時間,最後由阿肯斯來完成致命一擊,一蹴而就地踢進任意球,再次收穫六分進賬,始終穩穩當當地保持了優勢。
另外,特勤組的回攻也屢屢能夠帶來威脅,其中馬庫斯的一次回攻,直接就推過了半場,並且差一點就要製造開球回攻達陣,這把紅雀隊上上下下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在絕對優勢之下,舊金山49人的各個環節都展現出了強大的信心和積極的姿態,遊刃有餘地掌控全場,主教練吉姆-哈勃展現出了自己的鋒芒之後,也展現出了成熟的比賽智慧——沒有窮追猛打地追求更大比分的勝利,而是以最有效也最簡單的方式收割勝利。
站在球場另一側的紅雀隊則漸漸開始支離破碎,防守組始終無法完全強硬起來,表現不溫不火,連續錯失三檔防守之後,居然又丟掉了兩個任意球,在滑入深淵的道路上,依舊看不到盡頭。
進攻組的推進之中也開始出現了疲態,菲茲傑拉德獨木難支,缺少了隊友的支持之後,體力和精神都漸漸開始下滑,這也使得整個進攻效率呈現出斷崖式的下墜,似乎每一次推過半場或者靠近半場,他們的推進就開始變得驚險萬分起來。
第四節比賽之中,僅僅只有一次靠近了任意球區域範圍,但49人防守組卻立刻提升了強度,在二檔八碼的時候,約翰-斯凱爾頓貢獻了個人本場比賽的第三次抄截,完成抄截的是49人的二十二號角衛卡洛斯-羅傑斯(Carlos-Rogers)。
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紅雀隊在下半場也沒有能夠取得分數。第一節比賽結束之後就無法得分的困局,一直延續到了全場比賽結束。
最終,當值主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終場比分是“10:41”,客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帶走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完美復仇!
僅僅三週之前,紅雀隊客場擊敗本賽季狀態無比出衆的49人,終場比分“10:13”,一個任意球的優勢,讓對手品嚐了本賽季第二場失利的苦果,並且間接導致了後者迎來了本賽季的第一次連敗,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但現在,紅雀隊卻在主場大敗給了同一個對手,全場比分定格於“10:41”,足足被對手拉開了三十一分的距離優勢,不僅斷送了自己的五連勝,連勝勢頭戛然而止,而且還徹底暴露出了自己進攻疲軟的弱點。
對比這兩場比賽,紅雀隊的進攻都始終舉步維艱,一場比賽收穫十三分,一場比賽則收穫十分,基本相差無幾,始終無法有效地打開局面;但紅雀隊的防守卻在兩場比賽之中呈現出天壤之別的表現。
與其說是紅雀隊發揮失常,不如說,勝負的關鍵始終都掌握在49人的手中。
第一次主場對陣,49人進攻組始終狀態不佳,尤其是最後時刻的失誤,葬送了逆轉的可能,遺憾地輸掉了比賽;第二次客場出擊,重新找回了火力和節奏的49人,基本沒有給對手任何機會,一鼓作氣地就奔向了勝利。
正如聯盟業內人士所言,在舊金山49人這支球隊之中,進攻組是他們取勝的關鍵,防守組和特勤組則是不可或缺的輔助手段。哈勃聯手陸恪打造的這支進攻組,正在展現出絲毫不遜色於綠灣包裝工的強大攻擊力,對於每一支球隊來說,這都是一個重大難題。
現在,主客場兩次對陣亞利桑那紅雀,一勝一負的結果,也再次證明了這種觀點。
這是一場完美的復仇,同時也是一場甜美的復仇。
不久之前,紅雀隊在客場打斷了49人的一波五連勝;而現在情況顛倒了過來,49人又在客場給予了五連勝的紅雀隊一記當頭棒喝,牢牢地將季後賽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舊金山49人的這一場勝利着實是太過酣暢淋漓!
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這是一場甜蜜的復仇;而對於亞利桑那紅雀來說,這卻是一場苦澀的失利。
因爲季後賽形勢開始呈現出了分水嶺的趨勢;因爲同區死敵的不共戴天而見證了對手在自己主場的大獲全勝;更因爲推特之爭爲這場戰役賦予了更多個人屬性,勝利和失敗的情緒都成倍成倍地被放大了。
對於每一位球迷來說都是如此。
第四節比賽進行到三分之一時,菲尼克斯大學球場就陸陸續續開始出現了退場的觀衆,主場球迷再也無法忍受這場侮辱,他們似乎已經預示到了失敗的結局,不忍直視,早早地離開球場;這種情緒和態度是具有傳染性的,當第一個人開始離場,整個勢頭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比賽結束之時,那一片浩瀚的暗紅色浪潮只剩下了不到兩萬人,幾乎走掉了三分之二的球迷,偌大的球場開始顯得空曠起來。
三千五百名客隊球迷卻正在肆意地歡呼和慶祝着,揮舞着旗幟、高唱着歌謠、宣泄着情緒,以各式各樣的方式來表達內心的喜悅與癲狂,那浩浩蕩蕩的聲勢在整個球場之中蔓延開來,將兩萬球迷的頹勢進一步壓制了下去。
那些殘留的主場球迷甚至就連反抗的精力都沒有,只是狼狽地夾起尾巴,快速地離開了球場,這也使得球場成爲了那一朵白色浪花的表演舞臺。
儘管如此,球場之外還是爆發了衝突。
離開球場的紅雀球迷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情緒,一小羣激進球迷遇到了大肆慶祝的49人球迷,語言衝突很快就演變成爲了肢體衝突,並且快速蔓延開來。
幸運的是,主場的安保人員和警/察部門早就預料到了如此情況,第一時間集體趕到,控制住了局面;而其他紅雀球迷並沒有跟着起鬨,避免了局勢的進一步擴大,在失去控制之前,場面就得到了有效的平復。
最後,三名球員受了輕傷,並無大礙,不需要前往醫院;這場火藥味十足的比賽,尤其是經歷了比賽過程中的種族歧視惡意攻擊之後,現在能夠平平穩穩地落下帷幕,沒有真正地演變成爲大型鬥毆現場,可謂是絕對的幸運。
但顯然,這場比賽的餘韻還遠遠沒有結束。
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之後,陸恪第一時間就小跑地來到了中場的位置,與約翰-斯凱爾頓握手示意。
不過,斯凱爾頓沒有寒暄的打算,陸恪也沒有耀武揚威的計劃,兩個人僅僅只是禮貌地握了握手,沒有任何交流、甚至沒有視線交匯,短暫的接觸之後,兩個人就雙雙轉身離開了。
轉過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陸恪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帕特里克-皮特森。
皮特森此時摘下了頭盔,一臉困惑和茫然地看着稀稀落落的球場,似乎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垂頭喪氣的姿態與之前形成了鮮明對比;然後,他就轉過頭來,視線迎向了陸恪,剛纔還鬆散耷拉的肩膀線條,頓時就再次筆挺起來,鬥志昂揚地投來了眼神。
作爲同區死敵,作爲四分衛與角衛的對位,作爲同一屆新秀球員,陸恪知道,他們之間的對決現在纔剛剛開始,每年兩場比賽都勢必將成爲他們一較高下的舞臺,對於球迷對於觀衆來說是如此,對於他們自己來說也是如此。
陸恪挺直了腰桿,擡起了下巴,以勝利者的姿態給予了迴應,然後絲毫沒有理會皮特森的憤怒和挑釁,施施然地就轉身離開了球場,直接將皮特森晾在了球場之上——
這場對決勝負已分,從比分到表現,所有的所有都已經清晰地呈現在了眼前,陸恪完全沒有必要和皮特森再繼續糾纏下去,敗軍之將,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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