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高高地舉起“灣區之王”的旗幟,慷慨激昂地放聲高呼着,“斑比!斑比!斑比!”胸腔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着,沸騰的血液、澎湃的情緒、噴薄的腎上腺素,將靈魂深處的所有能量全部釋放出來。
然後,奔跑!
克里夫舉起了旗幟,開始在前面奔跑着,然後是傑夫,然後是丹尼,然後是諾亞,然後是邁爾斯……凱特-維金斯也跟在他們的身後跑動了起來,徹底放下了拘謹,就如同一個孩子般,跟着所有人一起奔跑起來,胸腔之中激盪的感動與溫暖,在這一刻迸發出了無窮無盡的能量,讓心臟都幾乎燙傷:
這就是九人!
這就是那支讓瑞恩-鮑德溫堅強面對所有病痛也咬牙堅持的球隊!這就是那面讓瑞恩-鮑德溫在困境之中也依舊帶着陽光笑容的旗幟!這就是那種讓瑞恩-鮑德溫坦然面對死神腳步也能夠享受生活的精神!
現在,凱特牽着邁爾斯的小手,跟隨着那面旗幟奔跑,跟隨着那支隊伍呼吸,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真實地活着,就好像此前從來不曾真正地活過一般,眼眶裡的溫熱卻讓嘴角的弧度肆意上揚了起來:爲了信仰,爲了夢想,爲了堅持,同時……爲了勝利,就爲了讓短暫的生命在盛夏傲然綻放!
在這一刻,他們都是九人!
喬納森-古德溫和克里斯-威爾森跟隨在了隊伍的尾巴,然後高高舉起了右手,揮舞起了手中的金色應援毛巾,開始奔跑起來。
跑。就這樣奔跑着,彷彿再次回到了孩提的純真時期,懵懂無知地探尋着世界的規則,然後跌跌撞撞地追逐着自己的夢想,即使摔得遍體鱗傷也拒絕停下腳步,就這樣暢快地笑着、跑着,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純粹,沒有任何雜質。
那抹金色,就這樣明亮了起來!
坎蒂絲舉起了右手,陸正則和江攸寧舉起了右手,雷青空舉起了右手……JJ-瓦特和斯蒂芬-庫裡舉起了右手……那一片金燦燦的絢爛色彩就這樣高高舉了起來,就連站在貴賓室裡的艾瑪-斯通和安德魯-加菲爾德也跟着舉起了右手。
貝克漢姆瞠目結舌地注視着眼前的那一幕,色彩徐徐地、徐徐地連接起來,如同風吹麥浪一般盪漾起了波浪,然後那一片紅色白色橙色藍色黑色等等等等,就全部染上了金色,即使摻雜了些許橙色和藍色的雜質,卻依舊浩浩蕩蕩地鋪陳了開來,他的心臟還是兇猛跳動起來,忍不住就想要成爲其中一員,如同汪洋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珠般——只因爲那片金色是如此絢爛耀眼,又是如此驚心動魄。
瑰麗壯闊得讓所有語言都失去了色彩。
“斑比!”
“斑比!”
“斑比!”
時光似乎潺潺流轉,又似乎不曾改變,然後那片金色海洋就在大都會球場再次顯現,然後那片呼聲就在超級碗舞臺再次涌動。
鋪天蓋地的聲浪狠狠地衝撞着心神,迸發出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大力量,在靈魂深處迸發出了嗡嗡聲響,忍不住就心潮澎湃起來,然後溫熱的淚水就這樣模糊了視線。從一千人到一萬人,再到三萬人,就這樣如此蔓延下來,最後在整片北美大陸上空激盪迴響着,所有人都共同呼喊着同一個名字!
“金色海洋再現!”柯克-查爾斯頓直接站立了起來,心臟在微微顫抖着,聲音也忍不住跟着顫抖了起來,“此時此刻,所有九人們都正在呼喊着同一個名字,那個率領他們登上巔峰的名字!那個賦予他們靈魂的名字!那個注入城市精神的名字!從大都會球場內部往外蔓延,整座城市整片土地都可以聽到呼喊聲!”
“就如同他當初跌跌撞撞的首次登場,率領球隊完成逆轉一樣,現在,他再次站在了命運的十字路口!再次率領進攻組走上了球場!而他,從來都不曾丟失自己的勝利信念,此時此刻,九人們將再次跟隨着他完成一場戰鬥!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我們在超級碗舞臺上見證過無數瞬間,而此時此刻也將是那樣的經典瞬間,與超級碗獎盃、與橄欖球精神、與競技精神完美交融在一起,照亮我們的人生!”
“上帝,這就是我如此熱愛橄欖球的原因!我願意爲了它而獻出我的生命,因爲它真正點亮了生命的光芒!”
“那片金色海洋,曾經爲了瑞恩-鮑德溫而點燃,又爲了邁爾斯-斯科特點燃,現在,它正在爲舊金山49人的十四號點燃!”
全場,轟鳴!
“斑比!”
陸恪,登場了!沉穩、冷靜、雀躍、亢奮、堅定,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倒映着全場金色海洋的絢爛多姿,在大都會球場的燈光之下熠熠生輝,拼搏的信念正在靈魂深處熊熊燃燒,迸發出無窮能量!
在丹佛野馬的開球環節之中,舊金山49人的回攻手奧斯古德再次發起回攻,在密集人羣之中持球來到了二十六碼線上,消耗了兩秒,留給陸恪一分四十五秒,這是一個積極的開場!
“斑比!”
“斑比!”
除了舊金山49人整齊劃一的應援正在波光粼粼的金色海洋之中激盪,丹佛野馬球迷和中立球迷的噪音也正在層層疊疊地累積起來,這使得陸恪與哈勃的溝通變得格外困難起來,兩個人不得不面對面地通過眼神和手勢來完成溝通,否則戰術佈置根本沒有辦法完成,大都會球場就好像是置身於颶風風眼一般。
丹佛野馬改變防守陣型了!
通過防守閱讀,陸恪立刻捕捉到了變化,眼前的防守組做出了調整——主要還是因爲此時此刻的場上狀況,他們可以放出短傳,甚至放出地面推進,但絕對不能放出大碼數推進,尤其是必須戒備陸恪的長傳,這也意味着,防守組的站位必須做出相對應的改變。不過,即使如此,丹佛野馬也依舊非常謹慎。
約翰-福克斯沒有把所有防守力量全部押後,防守鋒線、線衛和角衛、安全衛,這成爲了三條平行線,第一條線與第二條線間隔五碼、第二條線和第三條線間隔十碼,這也分別對應前場、中傳和長傳。
這意味着,約翰-福克斯還是忌憚陸恪的傳球佈局能力,中傳區域和長傳區域還是佈置了層層重兵,尤其是線衛和角衛的第二條線,進可攻退可守,始終保持了靈活,防止陸恪在關鍵時刻的突然襲擊。
簡單來說,全面!
但陸恪的理念卻與福克斯稍稍不同,越是關鍵時刻就越應該放手一搏,平均顧及全面反而容易陷入顧此失彼的困境,與其縮手縮腳地被限制住手腳,不如集中力量,反而能夠在緊要關頭打破平衡。
當然,陸恪是陸恪,福克斯是福克斯,不同的戰術理念也註定了不同的比賽風格。現在,陸恪就需要打破福克斯的均衡防守戰術。
一檔十碼,快速開球快速進攻,快速出手快速傳球,陸恪把整個進攻節奏提升起來,雙手持球的瞬間就完成腳步調整,朝着自己的右側斜前方推送出了一個小斜線傳球,試圖找到延遲啓動的馬庫斯。
但……因爲出手速度太快,傳球弧線稍稍偏低了些許,馬利克-傑克遜擡手破壞傳球——雖然沒有能夠直接破壞,只是指尖稍稍摩擦到了橄欖球的皮革表面,卻也已經足夠,這讓橄欖球的傳球弧線稍稍短了一些,馬庫斯轉身調整不及,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橄欖球在自己腳後跟位置落地。
傳球未完成。
關鍵時刻,陸恪的傳球手感還是稍稍緊了一些,毫釐之差在關鍵時刻卻可能謬之千里,但他也沒有過多懊惱,深呼吸一口氣,重新完成調整。
二檔十碼,丹佛野馬防守組的壓迫感就明顯提升起來,線衛與角衛構成的第二條線開始上步施加壓力,其實只是線衛稍稍往前了兩步左右,卻把防守前場的緊迫感製造出來,營造出一步步上前的迫切和緊繃。
“攻擊!”
陸恪快速後撤步,丹佛野馬防守鋒線的強勢上步立刻就製造出了壓力——這是配套戰術,因爲二檔長碼數,所以防守組需要進一步製造緊張感,破壞陸恪的傳球節奏,事實上,他們的確達到了目的。
進入第四節比賽之後始終欠缺一點力量的防守鋒線,在最後時刻也爆發出了巨大能量,這迫使陸恪不得不連續後撤步來爭取傳球空間,壓力亦步亦趨地追趕上來,陸恪終究還是在慌亂之中尋找到了傳球空間,以一記十五碼中傳尋找中央地帶的安匡-博爾丁。
擁有多線路進攻掩護的博爾丁以一個前衝內切進入了中央地帶,卻遭遇了外線衛特拉維森的糾纏堵截,最終特拉維森直接放倒了博爾丁,博爾丁在自己失去重心之前,指尖就這樣與橄欖球擦了過去。
傳球未完成,連續第二次。
博爾丁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裁判,特拉維森這是明顯的傳球干擾,他攤開雙手,試圖向裁判申訴判罰;特拉維森也連忙站立起來,不斷向裁判表示自己的清白無辜,雙方的爭執最終還是讓裁判維持原判:
沒有犯規,傳球未完成。
此時已經進入比賽最後兩分鐘,主教練禁止紅旗挑戰判罰,這也讓哈勃懊惱不已,但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面對三檔十碼的絕境,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喘息,然後舊金山49人就站在了懸崖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