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舊金山49人大膽而瘋狂的散彈槍陣型,亞利桑那紅雀防守組頓時就陷入了困境之中。本來在對峙之中,防守就是被動的一方,現在49人的火力全開陣型更是進一步讓防守組完全被牽制,那麼,他們到底應該是以不變應萬變,還是應該主動出擊呢?
帕特里克-皮特森轉頭看向了防守組隊長,防守端鋒加來-坎貝爾,然後就注意到了,他們的防守陣型稍稍做出了變化,一名安全衛主動提前了位置,在短傳區域重兵防守,增加了短傳和跑球的防守,這意味着什麼呢?
可以簡單地將紅雀隊的防守陣型分爲兩個部分來看,短傳區域足足囤積了十名球員,這是第一部分;一名安全衛落在了十二碼之外,這是第二部分。
單獨落在最後的安全衛阿德里安-威爾森,他的工作職責十分明顯,就是紅雀隊後場的最後一道保險防盜門,防備潛在的長傳突襲可能。
第二部分比較簡單,第一部分纔是防守戰術變動的部分。
第一部分的十名球員,包括了四名防守鋒線、三名線衛、兩名角衛、一名提前位置的安全衛。
四名防守鋒線依舊承擔着衝擊進攻鋒線、突襲四分衛的重要職責,紅雀隊拒絕退縮,將今天的突襲戰術貫徹始終,堅持給四分衛施加足夠的壓力,在傳球進攻之中爲防守贏得更多空間和時機,展現出防守的攻擊性。
另外六名球員全部都是傳球防守的位置,紅雀隊的左側——對應49人的右側,一共四名球員;紅雀隊的右側則一共兩名球員。
得益於一名安全衛的提前協助防守,三名線衛可以不需要後撤,保持着進攻性,如果有機會,他們就主動突襲上前,加入防守鋒線的行列,完成對四分衛的擒殺;如果沒有機會,他們就加入角衛和安全衛的行列,在短傳和中傳區域完成防守,並且伺機對潛在的跑球展開防守。
簡單理解就是,他們對陸恪的快速開球、快速出手做出了防範措施,並且保持了自己的進攻性。代價就是,犧牲了後場的防守,寄希望於前場的四分衛突襲不要給陸恪留下長傳的喘息機會。
可以說,這是一個攻擊力量非常主動且強勢的防守陣型。
三檔十六碼,舊金山49人必須推進足足十六碼才能再次拿到首攻,這讓49人陷入了困境,同時也給予了紅雀隊更加冒險的資本。
細化到防守一線之上,首先是紅雀隊的左側,作爲角衛,皮特森的防守目標完成了切換,洛根來到了外側,與皮特森形成了一對一的對峙。
而站在內側的弗農則交給了外線衛斯科菲爾德盯防;另外,位置提前的安全衛肖恩-康西丁(Sean-Considine)則落後約莫三碼,隨時對洛根和弗農完成補防。
在這之外,還有一名不能忘記的馬庫斯,中線衛雷吉-沃爾克將負責盯防;然後,防守端鋒尼克-伊森(Nick-Eason)——
多科特受傷下場之後,輪換登場的伊森,他將根據開球之後的比賽內容作出判斷,到底是繼續突襲,還是防守馬庫斯。但他的主要任務顯然還是突襲四分衛。
在這一側,三名接球球員對位四名防守球員,兩名線衛、一名角衛和一名安全衛;而在另外一側,則相對變得輕便起來,克拉布特裡和吉恩兩名球員,僅僅對位兩名防守球員,一名角衛和一名線衛。
從全場來看,克拉布特裡與角衛理查德-馬歇爾的對位無疑是佔據絕對優勢的,所以,站在二線的阿德里安-威爾森,位置也稍稍偏向了這一側,一旦陸恪傳球給克拉布特裡,他就勢必上前協防,避免克拉布特裡完成大碼數的推進。
……
站在口袋之中,陸恪居高臨下地將所有彎腰下來的球員盡收眼底,再次打量了一遍短傳區域所有的對位形式,確認無誤之後,緩緩地彎腰,伸出了雙手,在緊繃到幾乎令人窒息的空氣之中,視線餘光故意瞥了皮特森一眼,然後就大聲地宣佈了開球。
“攻擊!”
瞬間全場所有球員猶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了開來,陸恪雙手牢牢地抓住橄欖球之後,在散彈槍陣型之後,有條不紊地快速後撤步,進一步拉開了傳球空間,整個球場猶如模型藍圖一般浩浩蕩蕩地在眼前鋪陳開來。
右側,位列槽外接的馬庫斯順利地撕破了一道缺口,出現在了中路靠右的位置,這是一個五碼的短傳,陸恪沒有任何猶豫,當機立斷就擡起了手臂,試圖完成傳球;但手臂的動作還沒有來得及完成,他就看到了迅速補位的中線衛沃爾克,以及身後的安全衛康西丁,兩個人的快速包夾,傳球空檔轉瞬即逝。
更糟糕的,這一側的防守端鋒伊森和坎貝爾故意漏掉了馬庫斯之後,全心全意地撕破了進攻鋒線的口袋,安東尼-戴維斯和喬-斯坦利正在苦苦支撐,但兩個人還是節節敗退,眼看着口袋就要撕破了。
立刻,陸恪的腳步就快速朝着左側橫向移動,手臂重新放下,視野轉移到了左側,然後就捕捉到了克拉布特裡的空檔,對位的馬歇爾根本無法卡住位置,克拉布特裡已經利用身體優勢頂出了一道小小的傳球窗口。
對於陸恪來說,這個窗口就已經足夠了,只需要一個肩後陰影傳球就可以找到克拉布特裡。
擡手、拉弓、揮臂,陸恪的整個身體重心和腳步都開始移動,但隨後視線之中就出現了一堵牆,替補奇諾-哈恰爾登場的進攻截鋒亞當-施耐德已經潰不成軍,幾乎就要支撐不下去了,這不僅阻擋了陸恪的傳球路線,而且狠狠地衝撞了過來。
盲側區域的視線根本沒有注意到,陸恪慢了半拍,膝蓋一軟,然後就往後踉蹌了兩步,視線之中就丟掉了克拉布特裡的傳球線路。
疾風驟雨,完完全全的疾風驟雨,口袋的左側和右側都已經岌岌可危,那種大廈將傾的危機感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幾乎沒有給陸恪留下任何喘息空間——這才僅僅兩秒而已,在短短兩秒之中,對手就給口袋施加了足夠的壓力,並且打斷了陸恪的兩次傳球機會。
陸恪看起來就像是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但他死死咬住了牙齒,憋住了胸膛之中的那一口氣,硬生生地打直了膝蓋,身體之中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強大力量,順着身體慣性,沒有後退、沒有橫向移動,而是逆流而上地朝前跨了兩個大步。
絕處逢生地再次來到了口袋之中巴掌大小的一塊平靜之地,前後左右都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但陸恪還是沒有放棄,擡起下巴,快速地在有限視野之中尋找着傳球目標。
一鍋粥,整個短傳區域裡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白色和暗紅色的身影猶如流星雨一般互相交織在一起,編織成爲一張大網,嚴嚴實實地將短傳區域徹底覆蓋,暗無天日,似乎就連一縷光芒都捕捉不到。
就在此時,千鈞一髮之際,陸恪捕捉到了一縷微弱的光芒:找到了!
就在傳球窗口即將關閉的一剎那,陸恪腳掌猛地一次發力,兇狠地朝前衝擊,手臂的傳球動作甚至來不及完成,只是劃了四分之一個圓圈,純粹依靠着小臂的力量和手腕的快速甩動,電光火石之間爆發出身體裡剩餘的所有能量,將橄欖球推送了出去。
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出手的時刻,陸恪整個人就在慣性作用之下,兇狠而笨重地撞在了喬納森-古德溫的後背之上,反覆狠狠地撞在了一堵牆面一般,狼狽不堪地跌坐在了地上,但視線卻緊緊地跟隨着橄欖球,目不轉睛,一動不動。
圓月彎刀,劃過天際!
……
開球的瞬間,皮特森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腎上腺素全部爆發的涌動,雙腳之上猶如踩着火箭一般,一個啓動就朝着洛根-紐曼衝撞了過去;但出人意料的是,洛根沒有選擇短傳區域的接球路線跑動,同樣也是以勢如破竹的姿態衝撞了過來,那強有力的奔跑就好像犀牛衝撞一般,威勢驚人。
眼看着,高速運行的兩輛列車就即將正面相撞!
皮特森知道,在身體強硬對決之中,他是難以佔據優勢的,生存本/能的短暫爆發,他硬生生地偏離了一些軌道,但還是被狠狠地撞在了肩膀之上,身體就好像紙片一般被掀翻,整個重心就如同陀螺一般快速轉動。
皮特森強硬地控制住了身體重心,回頭看了一眼揚長而去的洛根,隨後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幌子,因爲其他四名接球球員全部都在短傳區域之中活動,陸恪的第一個傳球目標是馬庫斯-林奇——被掐斷了。
皮特森隨即就意識到,弗農應該是下一個傳球目標,否則怎麼可能會臨時派上雙近端鋒策略呢?而近端鋒在短傳區域就是一個燈塔,予取予求。
於是,皮特森就重新調整了身體,與斯科菲爾德一左一右地完成匯合,夾擊着弗農,皮特森還更進一步,錯過了弗農的位置,搶在了弗農的身前,做出了抄截準備。
但就在此時,皮特森就親眼看到了陸恪高速揮舞的炮彈手臂,還有在天空之中劃出一道巨大彩虹的橄欖球,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腦袋剎那空白:
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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