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喝酒競賽的,更多還是年輕人,而且新秀球員全部都聚集於此;而正在玩飛鏢的,則全部都是資深球員。
在帕特里克-威利斯之外,還有艾利克斯-史密斯、弗農-戴維斯、帕雷斯-哈勒爾森、納渥羅-鮑曼、喬納森-古德溫、大衛-阿肯斯……從進攻組到防守組,再到特勤組,舊金山49人真正的資深球員們都抱成一團。
雖然說球隊內部分派站隊的矛盾似乎沒有進一步爆發出來,但平時球員的交談和結實,已經漸漸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新秀還是和新秀更加親近一些,年齡相仿或者進隊時間相同的球員之間也更加熟稔一些。這是社交網絡的必然。
“飛鏢,怎麼玩兒?”陸恪臉上洋溢着輕快的笑容,腳步在衆人身上掃視了一圈。
帕雷斯的表情依舊不怎麼好,他往前走了半步,試圖說些什麼;但威利斯卻回頭狠狠地瞪了帕雷斯一眼,緊接着帕雷斯看向了艾利克斯,沒有想到艾利克斯主動走了上前,“五支飛鏢,得分最多的獲勝,簡單明瞭。”
經過今天的這場比賽,舊金山49人球隊內部漸漸團結了起來,他們重新找到了同樣的信念——追逐勝利的渴望;但,這不意味着陸恪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不要說帕雷斯了,即使是飛機之上主動發出邀請的威利斯,陸恪和他也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剛剛打破桎梏之後的隊友。
友誼,不是無中生有的;同樣,戰友,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兩個月,這就是陸恪進入球隊的時間,無從辯駁。
“賭注呢?”陸恪依靠在木頭柱子旁邊,臉頰微微泛紅,似乎因爲剛纔一鼓作氣灌了那麼多啤酒,稍稍有些上臉,就連眼神都迷離起來,輕笑地說道。
如此提問,艾利克斯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僅僅只是想着玩一把飛鏢而已,根本就沒有想過賭注的問題;還是站在旁邊的弗農主動上前一步,“酒吧之外的那條街,果奔一個來回,怎麼樣?敢不敢?”
陸恪微笑地點點頭,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就點頭答應了下來,“你們確定嗎?我是四分衛,你們應該是記得的吧?”力量控制、弧線控制和準度控制,這是四分衛的看家本領;同時也是陸恪佔據首發四分衛的看家本事。
“哈。這是一個膽大的傢伙。”威利斯感嘆到,站在旁邊的納渥羅聳了聳肩,“不膽大的話,那些長傳也就傳不出來了。”
威利斯歡快地笑了起來,連連頜首表示贊同,“不過,你確定玩過飛鏢嗎?一會輸掉了比賽,我們可是會錄像的,然後整支球隊都會傳播開來了。”飛鏢依靠的是手腕的力量和控制,雖然同樣是投擲運動,但原理卻是不同的。
其實,他們之所以呼喚陸恪過來,本意十分簡單:
資深球員和落選新秀之間的小小惡作劇,他們篤定自己肯定能夠贏下比賽,然後讓陸恪出糗一次,以往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但如果陸恪贏了呢?這就說明,陸恪以他們的方式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同樣,過往的磕磕絆絆也都煙消雲散。
當然,作爲新秀球員,收拾訓練道具、收拾更衣室等雜物活,陸恪和其他新秀球員一樣,還是需要完成的,沒有特權;但在那之外,資深球員就不會刻意刁難陸恪了。即使是帕雷斯也不例外。
陸恪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隱隱察覺到了,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不過,他也不在意,聳了聳肩,“不如這樣,我們玩刺激一點,五支飛鏢,每一支飛鏢都必須命中指定區域,按照順序,比如說,第一枚必須命中最外圍的綠色,錯過了就錯過了,之後再命中也不算。最後看看,五支之中,誰的命中率最高,怎麼樣?”
如果僅僅只是計算五支飛鏢的投擲比分,這就太簡單了,即使錯過了一枚,其他四枚也都可以力挽狂瀾,在職業飛鏢比賽之中,依靠最後一投逆轉比賽的,不在少數;但按照陸恪的遊戲方法,五枚飛鏢就是五次機會,錯過一次可能就是致命的。
這就驚險刺激多了,有點類似於點球大戰。
如此大膽、如此狂妄、如此刺激,果然是膽大包天。不過,威利斯一時間也捉摸不定,陸恪倒地是在虛張聲勢還是勝券在握。
“怎麼,你們沒有足夠的信心?”表面上,陸恪說的是飛鏢比賽,挑釁對方沒有自信;但視線卻不經意地往弗農、威利斯等人的下半身飄了一眼,似乎暗示着,資深球員們正在擔心着輸掉比賽,更在擔心着自己的男性雄風可能要淪爲笑柄。
一句話,一箭三雕。
帕雷斯第一個就忍不住了,跳出來嚷嚷道,“比就比!就這樣決定了!”
陸恪挑了挑眉,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我以爲,這是我和弗農之間的比賽,怎麼,懲罰的話,我的賭注只有我一個人,你們的賭注是所有人?還是說,我先和弗農比,然後再和帕雷斯比?”
意外接着意外,資深球員們也不由交換了一個視線,詢問着對方的意見,沒有能夠第一時間給出答案;然後,陸恪就輕笑了起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收了收下頜,但落在威利斯等人的眼中,意思卻再清楚不過了:
調侃着資深球員們輸不起。
威利斯拍掌大笑起來,“我現在才知道,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不僅僅是球場之上,在球場之外也是如此。“你是否考慮過,以後可以成爲一名職業的德州撲克選手,你的表情可以打滿分。”對手幾乎無法猜測出陸恪的真實底牌。
“我會記錄在退役清單之上的。”陸恪笑呵呵地說道。
威利斯打了一個響指,“那就這樣吧。如果你輸了,全部脫掉,包括底褲;如果你贏了,我們所有人,穿着底褲奔跑。”
這顯然是不公平的。
但陸恪沒有着急着抗議,而是想了想,補充說道,“可以,唯一附加條件時,我贏了的話,所有球員都可以到門口觀看,你們不允許偷偷搶跑,必須在衆目睽睽之下完成。”
“成交!”威利斯拍板做出了決定。
一直以來,舊金山49人的更衣室都是以帕雷斯馬首是瞻,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陸恪漸漸地發現,其實真正的權威人士是艾利克斯-史密斯和帕特里克-威利斯,還有喬納森-古德溫。
之所以是帕雷斯發號施令,那是因爲帕雷斯的個性更加活潑、更加熱情、也更加衝動,適合精神鼓舞,而其他幾名球員都是低調行事的風格。但關鍵時刻,帕雷斯的話語分量顯然還是不夠的。
陸恪站直了身體,走到了投擲飛鏢的起始位置,“所以,你們派出的選手是誰?”
出人意料的,不是艾利克斯,而是弗農。投擲飛鏢和投擲橄欖球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運動。
……
十五分鐘之後,陸恪輕輕拍了拍手,臉上帶着歡快的笑容,“呼,差之毫釐的比賽,十分接近,非常接近。”
五枚飛鏢,陸恪按照順序、按照要求,全部命中;弗農則命中了三枚。
隨後,陸恪禮貌地點點頭,轉過身,振臂高呼,“夥計們!有人要果奔啦!走!我們一起爲他們加油助威!”
“什麼?誰?”“哇哦,玩得如此之大!”“哈哈,刺激,太刺激了!”“錄像,趕快錄像,發到油管之上,說不定就成網紅了!”
所有球員們都開始熙熙攘攘地起鬨,而站在原地的幾位球隊大佬們則是面面相覷,納渥羅滿臉困惑地看向了艾利克斯,“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艾利克斯突然就覺得又荒謬又好笑,結果沒有忍住,不由就笑了起來,“他警告過我們了。”
“可是……”帕雷斯滿臉錯愕、滿眼不甘,還試圖狡辯一番,但威利斯卻拍了拍帕雷斯的肩膀,“走吧,願賭服輸。我就告訴過你們,這小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認真想一想,一名華裔球員,從中學到大學,再到職業聯盟,他能夠堅持下來,僅僅靠毅力,那也是行不通的;不是隻有NFL在教訓新秀球員的。”
弗農站在原地認真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走到了陸恪身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讓我一枚嗎?至少,輸得沒有那麼難看。”
“你需要嗎?”陸恪沒有辯解,而是反問了一句。
如果明知陸恪穩操勝券,卻還故意讓步,這對於弗農來說,反而是一種侮辱。競技體育賽場之上,對於對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弗農微微愣了愣,然後啞然失笑起來,重重地拍了拍陸恪的肩膀,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法準確表達,最後還是再次拍了拍陸恪的肩膀,揚聲喊到,“走,果奔去!”第一個就帶頭朝着酒吧外面走了出去。
剎那間,所有球員們都開始起鬨起來,本來就已經酒精上腦、亢奮不已,如此一刺激,更是瘋狂起來,所有球員都熙熙攘攘地蜂擁了出來,來到了酒吧之外的大街上。
此時,時針已經邁過了凌晨一點,整條大街之上冷冷清清,似乎看不到太多人影,大半球隊的球員們都涌了出來,街道立刻熱鬧起來,而且還還是鬼哭狼嚎地起鬨起來,“脫/掉!脫/掉!脫/掉!全部都脫/掉!”
又是掌聲又是起鬨,這場派對在此刻真正達到了高/潮。恍惚之間,彷彿他們今天沒有輸掉比賽,而是贏得了比賽,現在正在舉行慶功宴一般,齊聲歡呼、羣起吶喊,喧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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