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內暗無天日,兩人順着幽深地隧道,不斷向下滑去。
這隧道其實並不算長,只不過是因爲,二人突然陷入這暗無天日的密道之中,視力消弱,導致心裡上不適,纔會覺得這隧道,似乎無比悠長罷了。
果然,不出一刻,柳辰劍下墜地身形,猛然一頓。
他感覺腳底一沉,才知道已經踏在了堅實的地面之上,拍了怕身上的土,他轉過身,等着黃吟雪下來。
不到片刻,黃吟雪也從那隧道之中,滑了出來,正被柳辰劍一把接住。
兩人除了受了一些驚嚇外,倒是都沒有受傷。
四周圍一片漆黑。
傳說中,這世間本就是黑暗的,而天地間的第一束光,便是生於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剛一下到這密道之中,柳辰劍便覺得身上好冷,寒入骨髓。這種冷,彷彿不止是身上的感覺,還有心,也一併的要被凍結了的感覺。
柳辰劍抱着黃吟雪,寒氣陣陣傳來,凍得他上下牙齒打碰,他顫聲問道:“吟雪妹妹,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好冷?”
黃吟雪點頭道:“的確是有些陰冷,不過我自小修煉,倒是不懼這寒氣。辰哥哥,你等我一下,我這就想辦法讓你暖和一些。”
說完,她推開柳辰劍抱着她的胳膊,往黑暗中的身後,退了兩步。
柳辰劍在黑暗中,看不見她如何動作,只聽得她彷彿輕聲地念誦了幾句什麼。
下一刻,那永恆地黑暗中,有一束光,自黃吟雪站立的位置處,遙遙地亮了起來。
這束帶着白色的輕光,在黑暗中漂浮不定,輕輕地向着柳辰劍飄蕩過來,如最溫柔地女子,挽住心愛的愛人,與他這般纏綿。
下一刻,柳辰劍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暖流,自那束光芒中,流淌了下來,直入自己的心肺,瞬間便將那周身徹骨地寒氣,給驅散了大半。
柳辰劍笑着讚歎:“吟雪妹妹,你這仙術,當真是神奇!也不知何時,我才能像你一般,學會這等神奇的法術?”
黃吟雪淡然一笑,道:“只要哥哥你用心去學,以你的天資,很快便能學會了。”
藉着那漂浮地微光,黃吟雪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疑惑地道:“辰哥哥,沒想到這李大人家裡修建的這個密室,竟然會這麼大呢!”
聽了她的話,柳辰劍也細細的向周圍看去,只見那輕光照耀之下,這間密室的一角輪廓,也浮現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相比於普通的密室來說,這李承恩家裡修建的密室,的確是有些異乎尋常的大。
與其說這裡是個密室,倒不如說它是一處建造於地底的宮殿,更爲合適。
兩人繞着這密室走了一會兒,黃吟雪指着一處地方道:“辰哥哥,你快看那裡”
柳辰劍凝目,順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見那處竟立着一根用青石鑄就的粗大柱子。
柳辰劍奇道:“吟雪妹妹,這就奇怪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密室裡也需要用柱子來撐的。”
黃吟雪想了會兒,似乎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她沒有立刻回答柳辰劍,而是快步的向着那跟柱子的方位,走了過去。
片刻後,她衝柳辰劍大喊道:“辰哥哥!你快來看啊,這裡不止一根柱子,前面還有好幾根呢!”
聽她招呼,柳辰劍忙也向那處跑去。
果然,等他跑到了那裡一看,真的是還有許多柱子立在那裡,幾乎是每隔數十米,就有一根柱子撐在這裡。
黃吟雪和柳辰劍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這根本不是密室!”
就在兩人驚異之時,從兩人的頭頂上方,隱隱地傳來了一陣“卡啪卡啪”地機括輕響聲。
黃吟雪大驚道:“壞了!那煉血堂的傢伙,找到這裡來了!”
柳辰劍拉着她道:“快,不要管這裡到底有什麼玄虛了,我們先躲起來爲妙。”
說着,他便拉着黃吟雪,向着那“密道”的深處,跑了過去。
越跑,兩人便越是心驚。只覺得這密道,端的是太大了,再加上每跑出去數十米,就有一根粗大的柱子立在那裡,兩人更加確信,這裡根本不是密道,而是一個地宮。一個不知道是何人建造的地宮!
在兩人離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之後……
“噗通”一聲輕響,從這地宮之中,傳了出來。
在一陣嘶啞的咳嗽聲之後,一個陰冷地聲音傳了出來:“果然……這隧道之下別有洞天。”
黑暗中,又是一陣吸氣的聲音傳了出來,那陰冷的聲音又道:“不對!這裡剛纔有人來過!我已經聞到了修道者的氣味了!”
“噗嗤”一聲輕響,一團褐紅色地火苗,突兀地從這無盡的黑暗之中,竄了出來。
藉着這褐紅色的火光望去,這來人左臉之上,有一道巨大猙獰的傷疤,這人正是那煉血堂的首領!
他邁着步子,在原處兜了一小圈,似乎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又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片刻後,只見他目光一凝,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往那個方向跑了!老子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插手我們煉血堂的事!”
話音未落,他身上便燃起一團褐色鬼火,化作了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向着柳辰劍和黃吟雪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柳辰劍二人在這地宮低下,一路狂奔,就在兩人疲憊不堪之時,突然一點淡淡地幽藍色亮光,在兩人身前不遠處亮起。
看到這亮光,柳辰劍心頭一喜,回頭衝身後的黃吟雪興奮地道:“快看,那裡有亮光!應該是出口了。”
說着,他就要拉着黃吟雪往那處亮光之地跑去。
沒跑兩步,卻突然被黃吟雪拉住,柳辰劍疑惑地回頭,卻正看到黃吟雪此時滿臉的緊張,他大惑不解,問道:“怎麼了?”
黃吟雪望着他,緩緩地搖搖頭道:“辰哥哥,那裡不是出口。”
“不是出口?”柳辰劍奇道:“不是出口怎麼會有亮光傳來呢?”
黃吟雪沉吟了片刻,才道:“辰哥哥,你忘了嗎?那九幽散魂珠的光芒,便是這等幽藍色的……”
聽到這話,柳辰劍心裡一驚,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遲疑地道:“沒錯,我險些忘了。不過,如今我二人被那人追趕,除了向那處躲去,卻也別無去處啊!”
黃吟雪遲疑道:“可是……”
她剛繼續要往下說。
突然,自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大笑,緊接着,一個陰冷地聲音傳了過來:“我還以爲是何方的高人在給老子使壞呢,原來竟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哈哈哈,爺爺我好久都沒有喝過小娃娃的血了,那滋味想起來,還真是令人懷念呢!”
話音剛落,只見從兩人身後的那片陰影之中,緩緩地走出了一個,渾身冒着血光的刀疤男子,那男子身上冒出的血色魔光,在一片黑暗的地宮中,顯得分外耀眼,像極了一朵綻放在黑暗中的妖異之花。
那男子一邊走,一邊舔着自己的嘴脣,發出陰測測的邪笑,貪婪地目光,緊緊地盯上了柳辰劍二人。
黃吟雪見這男子樣貌醜陋,心中不免就升起了一股厭惡之意,她將柳辰劍拉到了身後,自己站在了那男子的面前,開口問道:“你是煉血堂的?”
那男子聽了問話,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後,他嘿嘿笑了起來,點頭道:“喲,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有些見識,不錯,你老子我,正是煉血堂門下,殷泣血。”
聽了此話,黃吟雪勃然大怒,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侮辱我爹?”
那殷泣血猖狂大笑,道:“你爹?你爹算老幾?老子就侮辱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呢?小丫頭,等下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侮辱,哈哈,哈哈哈”說着,他向黃吟雪那處,投去了絲毫不加掩飾地淫邪目光。
黃吟雪被他那猖狂的言語,氣的怒火大盛,怒斥了一聲“可惡!”
隨後,便見她將手一抖,便喚出了她那條,硃紅色的紅綾法寶,那法寶剛一出現,就隨風招展,幻出了道道琥珀色的霞光。
隨後,黃吟雪將手衝着那殷泣血指了一下。得此指令,那萬丈霞光,猛然一縮,化成了一條巨大的火龍,向着那殷泣血張開龍口,撲咬了過去。
殷泣血哪裡想到這小丫頭,居然說翻臉就翻臉,說動手就動手?
他還未反應過來,那怒火巨龍就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此刻,以殷泣血所站的位置爲中心,他周圍三丈之內,都已經被熊熊地烈焰所湮滅。
就連站在黃吟雪身後的柳辰劍,此刻都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熱浪,席捲而來,將他的頭髮都灼燒地曲捲了一些。
下一剎那,那火龍終於完全將殷泣血的身影給吞噬殆盡。一陣刺目已極的黃光,從那火海之中噴發出來,令柳辰劍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呼、呼”熊熊烈焰的怒嘯聲,一直持續了盞茶時間,方纔消弱。
黃吟雪一出手,就用上了自己最強的殺招,可見她心中有多麼的氣憤。
硝煙散盡,柳辰劍這才勉強睜開了雙眼,向着那戰場的中心望去,只見滾滾的黑煙之下,一個血紅色的身影,正在狠狠地踏過那片硝煙,向着自己二人緩步走來。
一邊走,殷泣血一邊揮手,拍去了瀰漫在他身周的黑煙。只見他此時看上去好不狼狽,一身黑衣,竟有大半被烈火燒化,而剩餘的那一半上,有不少衣料上還帶着火星,兀自在那裡燃燒。
他一步一步地,從黑暗之中走近,恨恨地瞪着黃吟雪,咬牙道:“好!很好!本來老子還想好好陪你們兩個小娃娃玩會兒,但,現在我已經成功的被你們給激怒了,你們兩個連玄丹境都沒有達到的渣渣,給老子去死吧!”
說完,他渾身血光大盛,全身似沐浴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帶着一片沖天的血氣,狠狠地向着黃吟雪撲了過來。
漆黑無比的地宮中,似突然就涌起了一片滔天的血海,空氣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猛地飄散開來,嗆得黃吟雪直欲作嘔。
在這一汪血海中,黃吟雪那幼小的身軀,就宛如一葉孤舟,隨時都會被這無邊的血海給吞沒。
就在血芒大盛,就要吞噬掉黃吟雪的這一刻,她的身後,一點微弱的銀白色光芒,悠然亮起,一個少年清越的聲音,響起在,這片空蕩蕩的地宮之中。
“瀾海御弓訣,第一式,皓月長空輕歌舞,給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