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巔,孤鴻子凝視着柳辰劍,良久之後,纔開口道:“孩子,你願意拜在我的門下,做我的親傳弟子嗎?”
柳辰劍聽了這話,身軀微微震了一下,忙連連點頭道:“我當然是願意的,只是我聽莫姐姐說過,想要在玄瀟天閣學本領,必須要通過兩項考覈不是嗎?”
孤鴻子淡淡點頭道:“不錯,即便你是我一力推薦的人,也免不了要經歷考覈這一關的,這是我們玄瀟天閣創派千年來,不變的規矩,不論是誰,都不能免俗的。”
柳辰劍認真地點頭道:“我明白的,伯伯。我不會讓你爲難的,只是不知道那兩項考覈難不難,我怕我通過不了,丟了您的臉面。”
聽了他這話,孤鴻子淡淡一笑道:“我們這第一道外門弟子的考覈本來就是針對,那凡俗中的優秀弟子而建立的,你如今已經是鍛體境第一重的實力,想要通過那外門考覈,問題應該不大。至於內門弟子的考覈,離現在還有五年時間,你卻暫時不必掛慮,等五年之後,自然會有人詳細告訴你考覈的規則的”
略微沉吟了一陣,他又道:“你如今懷有我派創教真人,玄瀟子祖師的法寶——落雪鎮魔弓,想要通過那外門弟子的考覈,問題決計不大,你且放下心來就是。”
聽了這話,柳辰劍漸漸安心,心道:“原來這第一道考覈,也並不是我想象中那麼難啊!”
見到他露出這等不在乎的神態,孤鴻子心中一動,又道:“不過,你可也千萬不要太大意了,你要知道,我們這每三年一次的玄瀟試煉,可都是有人在試煉的途中重傷的。這試煉,有時候也講究運氣呢。”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柳辰劍一眼,道:“限於門派的規定,我並不能在此事上面,爲你徇私。所以到試煉那天,一切都還要靠你自己的努力纔是,哦,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那每一屆在外門弟子的試煉中,奪得第一的人,都能夠得到一枚由落霞子師叔親自煉製的丹藥的。”
“據說,今年的獎勵是凝氣丹,那可是能讓人從鍛體境第九重更快,更穩的突破到玄丹境的靈丹妙藥呢。”
聽到這話,柳辰劍的眼睛不由爲之一亮,他的心內猛然就熱了起來,暗想道:“如此說來,我定要爭取拿到這試煉成績的第一名纔好。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快的修煉到玄丹境,纔好早點見到爹和娘呢!”
看着柳辰劍的眼內,已經發出了炙熱地光芒,孤鴻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不再多說什麼,衝着柳辰劍道:“好了,我也沒什麼要囑咐你的了,這次的玄瀟試煉,還有十天就要開始了。你在這十天之內,儘量好好地準備一下吧。”
聽到那試煉,還有十日時間,纔開始,柳辰劍的心裡,不由有些失落,在看到了如此恢弘地仙家景象之後,他的心中,已經等不及,想要快點開始修煉了。
看他露出了一臉渴望的神色,孤鴻子心內好笑,卻突然想起柳辰劍剛剛進入門派,還沒有自己的房間,便衝他說道:“對了,你如今還不能算是我的徒弟,先就暫且住在聽瀾峰吧,那裡幽靜一些,沒人打擾你修行,我每日會讓張崇光給你送飯。你在修行上面,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向他請教。”
柳辰劍聽了,忙點頭應是,那張作畫他已經見過,還約好等見過了孤鴻子後,再去找他玩兒,想不到孤鴻子正好安排他跟着張崇光學習,倒正好省了許多麻煩。
見柳辰劍如此聽話,孤鴻子心中也一陣欣慰,不過他又想起了張崇光這人,素來膽大妄爲慣了,怕柳辰劍跟着他久了,會學着他那無法無天的性子,便又囑咐柳辰劍道:“不過,你需謹記一件事,千萬不要向他打聽玄天上清訣的修行方法,就算是他主動要教你,你也堅決不能修習。因爲門派中有規定,沒有正式拜入門牆的準弟子,是不能夠修行玄天上清訣的,不然一旦被發現,不但你要受罰,便是私下傳授你的那人,也要受牽連。切記,切記。”
柳辰劍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心中暗想道:“沒想到這玄瀟天閣的規矩,竟然如此之多,只要是稍微一不留意,便觸犯了門規,看來這神仙的日子,倒也不太逍遙呢!”
他心裡雖如此想,但仍是衝孤鴻子點頭道:“伯伯,你就放心吧,你說的話,辰兒都記住了。”
孤鴻子見他答應了,這才稍稍放心。此時說了這許多話,他像是有些疲累了,衝柳辰劍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和紫英師侄一起下山去找你張師兄吧,這些時日,掌教師兄不在門派,平日裡,門派的大小事物都是伯伯處理的,伯伯身上的雜事實在太多,便不多陪你了。希望你能不負所望,在這次試煉中,取得一個好成績。”
說完這番話,孤鴻子衝着望月臺下,那已經站着等了好久的莫紫英,招了招手,朗聲道:“莫師侄,還要再勞煩你一趟,請你將我這準徒弟送下山去,交給崇光那小子。”
莫紫英站在臺下,忙衝孤鴻子遙遙行了一禮,恭敬地答道:“師叔放心,我一定安全的把小師弟,送到崇光師弟那裡去。”
孤鴻子微笑着,衝二人點了下頭,再沒多說,招手一揮,一把仙劍從他腳下升起,載着他,呼嘯一聲,朝着望月臺東邊的一處大殿之上飛了過去。
柳辰劍呆呆地看着他那瀟灑寫意的身影,心中一時充滿了崇敬之意。
莫紫英走到他的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師弟,我們這就下山去吧,師叔他一向閒散慣了,這次我師傅離去月餘,卻是把他忙壞了,此時,想必他又有要事去處理了。”
柳辰劍被她一拍,這才從那愣神地狀態中,清醒過來,望着莫紫英笑道:“莫姐姐,你說孤鴻子伯伯他,如今修煉到了什麼程度了?”
聽了這話,莫紫英一愣,轉而露出了一臉凝思的神色,過了良久,才用不確定的語氣,低低說道:“這可不好說,要知道,像孤鴻子師叔和我師傅這樣的高手,這些年來,能值得他們出手的次數,已經是越來越少了。就算是上次他和醉夢生的賭局比試,也不過是點到即止。要說他的修爲,應該最少是煉神境界了,至於到了煉神境第幾重,卻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我也不好在這裡妄加猜測。”
看着柳辰劍有些失望,莫紫英笑了一下道:“不過師姐倒是知道,孤鴻子師叔他已經將那玄天上清訣給練到了第七重了!”
聽了這話,柳辰劍一臉迷茫的道:“玄天上清訣第七重?那是什麼境界?”
莫紫英明白他在疑惑什麼,忙笑着對他解釋道:“這玄天上清訣第七重,可不是真元修爲的境界!這種說法,其實是我們門派內部,對一個人道行高深的評判標準。”
看着柳辰劍仍舊是一臉迷茫,莫紫英仔細向他解釋道:“那玄天上清訣,也是分爲九重境界,每一重境界,都代表着,你能夠使用出來的劍招,威力有多麼的大。比如說同爲玄丹期第九重的高手,一個將玄天上清訣修到了第六重,而另一個卻只修到第五重,那麼兩人同時出招的時候,第六重的那人,往往能碾壓第五重的那個,原因就是第六重的那人,所使用的劍招,威力更大,速度更快!”
說到這裡,她見柳辰劍的面上,已經露出了一絲恍悟地神態,便又道:“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孤鴻子師叔的道行,來方向推斷出他的道力,所以,他現在最少也是煉神境的高手了,因爲,門派中有規定,道力修爲不到煉神境的人,是無法學習參悟玄天上清訣第七重的。”
一口氣說完了這麼一大堆話,莫紫英才終於將這其中的道理,完全給柳辰劍講明白了。
柳辰劍聽了這些話,不由對那玄天上清訣,升起了強烈的好奇之心,便又問道:“那莫姐姐,照你這麼說來,那玄天上清訣一定很厲害吧?”
莫紫英樂道:“那還用說啊?這麼跟你說罷,這玄天上清訣,就好像是凡塵的武林中,一種頂級的劍招秘籍,會玄天上清訣的人,和不會玄天上清訣的人,差距是十分巨大的。比如同樣都是鍛體境第九重的修爲,你會玄天上清訣,而我不會。那麼我們兩人打起來的時候,你能夠比我用更小的道力消耗,發出比我更大威力的劍招,你說,這玄天上清訣,厲害不厲害?”
說到這裡,她又補充了一句,道:”當初以玄瀟子祖師的驚世之才,自創的這玄天上清決,本就已經是修道界中數一數二的神功秘典了,後來又經過了這一千多年來,我們玄瀟天閣歷代前輩的改良,將這一套功法的精粹都提取到了幾乎最大的程度,你想想,這功法的威力,該有多大?反正,據我所知,這舉世之間,也只有梵音寺的焚天烈焰決和那魔教的鎮月玄霜訣,才能夠和我們的玄天上清訣所媲美了。”
柳辰劍聽到這裡,總算是徹底地明白了。其實這道理也很簡單,就好比自己一樣,在自己沒有學習那瀾海御弓訣之前,自己使用那落雪鎮魔弓的威力,其實是很有限的。
而當自己學習過瀾海御弓訣之後,自己再施展那落雪鎮魔弓的時候,甚至可以將那玄丹境的殷泣血都給打傷。這便是有好法訣,和沒有好法訣地區別了。
他想通了這個道理,卻聽那莫紫英提到了魔教和梵音寺,便問她道:“莫姐姐,你說這梵音寺和魔教,他們的功法也很厲害嗎?”
莫紫英認真的點了點頭,對他道:“厲害,非常厲害!傳言那梵音寺的功法,乃是這世間一切魔物的剋星,修習到了最高處,便可達到金身不磨,肉身不滅的至高圓滿之境。”
“據說若是有人修煉到了那種程度,甚至可以不墮輪迴,涅槃重生。而那魔教的鎮月玄霜訣,我卻是不甚清楚了,因爲這門絕學,在一千四百年前,就已經隨着厲長青的隕落而遺失了,興許那醉夢生能懂一點,但顯然他修煉的應該也不多,畢竟,這門功法,一般都只在魔教的歷代教主中口口相傳。”
嘆了口氣,她又道:“也正是因爲厲長青在臨死之前,將這鎮月玄霜訣的真本給藏了起來,所以這一千多年以來,魔教才一直式微如此,被我等正道,足足壓制了接近上千年之久。唉!只可惜,如今那醉夢生已經從鎮魔弓中,脫困了出來,卻不知道將來局勢又會是怎樣了,希望魔道能安分一些,別再讓這天下蒼生,因此而受到荼毒了......”
她這麼一說,卻又讓柳辰劍心中難受了起來,因爲,那醉夢生之所以能從鎮魔弓中脫困而出,完全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若是將來,因爲醉夢生的脫困,又牽扯出正邪大戰,導致蒼生塗炭,那豈不全是自己的罪孽嗎?
想到這裡,他不禁低下了頭,暗暗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