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府,坐落在歷史長河的源頭,操控時間、空間,僅在翻覆之間。
河神府的府君河伯,那修爲豈能以等閒度之!
鬼谷子雖然在人間被世人尊爲‘萬聖之祖’,他的學識和修爲,也足以擔當,但是真要和那位隱身在星河之內的府君一較高低,他終究沒有戰而勝之的信心。
“河伯的修爲真有那麼高不可攀嗎?”嬴朕很想了解河神府的一切,其師俞跗便是死在他們的手上,他和這個組織,註定不死不休!
鬼谷子望了嬴朕一眼,有些勸勉道:“師祖不清楚你和河神府究竟有何恩怨,不過我勸你,且將一切放下,昔年秦皇曾和李府君有過交手,兩人點到爲止,堪堪戰平!”
“徒孫謹記,謝過師祖教誨!”嬴朕很是虛心的應承下來。
“你也不必太過低沉,以你的資質,河神府府君又如何?你早晚能達到秦皇的境地,甚至超越他。”鬼谷子一陣嚴肅的話說完,生怕嬴朕的信心受到打擊,又鼓勵道。
嬴朕道:“荷華雖然不敢大言不慚說超過父皇,但是一定不會讓他老人家丟臉的!秦皇的兒子,絕不是弱雞!”他眼中盡是榮光。
他不會向別人一樣去躲避父輩帶來的光環,相反,嬴朕很享受這樣的榮譽,於他來言,能成爲秦皇的兒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榮耀!
“你小子能這樣想,那老朽就放心了!”鬼谷子捋着鬍子,很是滿意的點頭,眼光盡是讚賞。
他一生之中,十個嫡傳弟子傾盡了他的心血,第三代弟子中,也就只有尉萌、王婠和嬴朕受到他的點撥最多,甚至有時候,三個徒孫更讓他歡喜。
鬼谷子心想:“我看來是真的老了,或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隔代親吧!”
兩人聊着,不知不覺間,走下了那株高聳入雲端的泡桐樹,來到了鬼谷正北,一處名爲三荷映月的地方。荷塘微波盪漾,三株荷花含苞待放,透着清香,月光輝映下,猶如披上了一層牛乳色的輕紗。
鬼谷子站在荷塘畔,望着三株荷花,望着荷塘中的院落,神情再次低沉不已。
他有些自嘲的說道:“原想隨便走走,竟然不知不覺來到這裡。”鬼谷子隱居後,除了待在藏星樓、水簾洞,在這裡和大弟子聊天下棋的時間最多,站在這裡,就是不刻意去想,往日的種種皆浮上心頭。
“滄海桑田,輪迴演變的除了天地萬物,還有人心冷暖!”鬼谷子感嘆。
他縱使是萬聖之祖,早就站在大陸的頂尖,但是面對人心幻滅,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無慾無求,依舊有所謀求,依舊有所寄託,有所在乎。
嬴朕道:“師祖也不必太過感傷,等哪天他想通了,自會回來求您老諒解!”鬼谷子並沒有迴應嬴朕的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荷塘中的三株荷花,約摸過了一炷香,他拉着嬴朕離去:“走,我們回藏星樓!”
行至中途,他回首望了一眼三荷映月,擡手封了此地,遂朗聲朝鬼谷內下令:“自即日起封存三荷映月,定位本門禁地,無掌門首肯,不得涉足!”
藏星樓二樓,一切在孫伯靈等人的操持下,又恢復到原狀。
嬴朕溫養着茶杯,正在給鬼谷子泡茶,自打封禁完三荷映月,他就帶着嬴朕隨意到藏星樓,兩炷香過去了,他就坐在椅子上出神入地,不言不語,不動聲色!
“師父,弟子有事求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極爲倉促的在樓外響起,不多時就見樓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正是詭道令主衍太濟!
此時的他,顯得有些慌張,絲毫沒有運籌帷幄的風範。
嬴朕起身恭敬的喊道:“六師叔!”他有些詫異,內心波濤洶涌,大腦飛速的運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一向鎮定自若的六師叔,如此狼狽倉促!”
衍太濟根本無暇估計嬴朕,直接來到鬼谷子的身邊,甚爲擔心的說道:“師父,大事不好了,弟子特來向您辭行!”
良久,鬼谷子無神的眼睛,恢復了神色,有些惱怒的訓斥道:“都老大不小了,也是一朝軍師的人,怎麼還改不了你這毛毛躁躁的作風?”
衍太濟低頭道:“師父教訓的是,只是此次確實比較特殊,弟子實在鎮定不下來!”
鬼谷子接過嬴朕遞上來的茶,抿了一口,詢問道:“說來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翻地覆的事情,讓你小子這麼毛躁的前來辭行?”
衍太濟擔憂道:“據大焽王朝的眼線來報,兗州中央,青銅燈籠的封印出現了鬆動,弟子要趕回去處理,不然讓那些傢伙出現到瀛淵大陸上,按一切肯定就完了!”他手中拿着嬴朕遞上來的茶水,根本忘記了去喝!
“鬆動了?不應該啊,記得六年前我纔去查看過,起碼還能撐個上一百年!”鬼谷子疑惑的說道。衍太濟道:“弟子也是如此認爲的,可是情報所描述的也確實是鬆動了。弟子擔心的是大焽王朝的皇室子弟,有人蔘與其中!”
“如此,那你確實要回去看看,沒有你和梅耶壓着,年輕人總會衝動做出些恐懼的事情,甚至連他們都不知道危害會有多大!”鬼谷子知曉,爲了鬼谷的事情,衍梅耶此刻正在外面出征,能挑起整個大局的人,也就只有衍太濟,所以作爲師父,他很是開明的,揮手讓他離去。
“爲師這裡你不必擔心,青銅燈籠的封印一定要處理好,否則,整個瀛淵大陸必將爲黑暗所籠罩。”他吩咐道。
衍太濟應諾,直接出了鬼谷,直奔兗州。
“青銅燈籠?”嬴朕有些不解,詢問鬼谷子:“師祖,這是何物啊?”
鬼谷子有些遲疑,明顯不想讓他知道,遂道:“這個東西,現在的你不必知曉,你還是好好注意的當下吧!”
嬴朕道:“師祖,您說的當下,荷華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請示您,鬼谷如今已經和大寒王朝撕破了臉,您老有想過鬼谷以後當如何自處?”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鬼谷子,靜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