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之上,粟壺凌虛踏星雲。
其不遠處,嬴朕白玉般的身子,被萬千星光纏絡着,猶如耀眼小巧的燈籠,懸掛在白色氣絲上。氣絲則隱藏在星河之中,貫穿古今未來。
星光小燈籠內,嬴朕懸停原地,他被強大的氣機鎖定,但凡有所異動,必定會被雷霆毀滅,就算僥倖逃回身軀,必然被尋根覓跡追蹤到,那時身死道消到是小事,落個魂飛魄散、跳出五行外的下場自是沒跑。
遠處身穿黃金鎖子甲,手搖黃金摺扇的男子,氣場強大,其周圍星球在他踏足的剎那,化作粉齏,連星輝、碎礫都沒能留下。
幸好上空有俞師的飛刀守護,否則嬴朕必然被其氣場震散魂魄。
嬴朕在星光小燈籠中偷望粟壺,見起手搖黃金摺扇,目光凌厲如刀,審視着蒼生。
順着他目光望去,正巧見俞師站立宮殿之上,身邊是雲霧繚繞的中年皇者。
原本僅籠罩臉部的雲霧,不知何時瀰漫至全身,中年皇者站立其中,宛如沒有這樣一個人似的,簡直比面帶黃金面具的粟壺,還要神秘得多。
粟壺黃金摺扇輕輕搖動,盯着俞姓老人,道:“下界何人,膽敢擾亂歷史長河?”
俞姓老人輕微一笑,飛刀旋轉:“老朽俞跗,閣下可是天蓬都督粟壺?”此道白光之盛,不亞於守護嬴朕的飛刀。
俞跗全神警備,尤其是認出粟壺後。
“正是本都督!”粟壺冷漠的迴應:“俞跗,你本醫道老祖,不好好懸壺濟世,卻爲何擅自擾亂歷史長河,你可知罪?”
粟壺不怒自威,喝斥俞跗。
“都督所說,老朽不知,老朽正和徒兒著書立說,未曾擾亂歷史長河?”俞跗躬身迴應,不卑不亢,打死不認:“都督莫不是找錯地方了?”
“哼,巧言令色!”粟壺冷哼一聲,摺扇輕搖,倏忽合扇,遙指星河遠處:“你不知,那此人又是在做什麼?”
俞跗嘴角輕揚,淡淡的笑問道:“都督不日不夜巡視時空,太累了,或許是眼花了!”他雖然知道粟壺以府君恩人之身入水軍,可他能一步步坐到天蓬都督,卻是靠他的鐵血手腕,不知多少天子驕子殞命在他的手下,不過他無所畏懼,就是膽怯也要硬撐着。
“拒不承認嗎?”粟壺道。
“都督要老朽認罪也要有根據,那裡空無一物,又何來的人?”俞跗微笑道。
“恩呢。”粟壺一陣沉吟,果然在他的氣機感應下,原先懸停的星光小燈籠不知何時消失無蹤。
星河之上,則是升騰起雲煙嫋嫋。
粟壺見到嫋娜雲霧,目光瞧向俞跗身旁的那道人影。
打量片刻,他說道:“閣下想必就是這個時間節點的天命之子吧,你不順天應民,何故助惡爲虐?”
“天命之子不敢當,都督所說的助惡爲虐又何從得來?”雲霧中的中年皇者不疾不徐的迴應。
粟壺摺扇輕搖,搖了搖腦袋,惋惜道:“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休怪本都督手下無情!”說着,黃金摺扇脫手而出。
一招‘浪子回頭’,摺扇旋轉橫切中年皇者。
摺扇旋轉飛入雲霧,只聽“叮”的一聲,火花四射,黃金摺扇飛回粟壺手中,雲霧內的中年皇者被震落宮殿,整片宮殿都被其龐大的身軀撞塌。
粟壺依舊搖晃着手中的摺扇,對中年皇者道:“本都督,奉府君敕令,斬殺擾亂天河之人,姬軒轅你膽敢再阻攔辦事,休怪我手中摺扇無情!”
姬軒轅半蹲在地,拄着黃金寶劍,一口鮮血吐在地上,笑道:“天蓬大都督,你要夠膽,我姬軒轅的命,你儘管拿去!”
“哼,不知好歹!”粟壺暴怒,手中黃金摺扇,瞬間展開,每一根扇骨都猶如一把神劍出鞘,如孔雀開屏般,懸浮在他的面前:“不要仗着天命之子就敢在本都督面前橫行,今日斬你如屠狗!”
“疾!”
黃金扇骨散放着鋒利的光芒,被粟壺以奇特的手法灑出,宛如萬劍歸宗,不見鮮血不回頭。
二十四根扇骨,分別從不同方位攻向姬軒轅和俞跗。
俞跗哂笑道:“口口聲聲守護歷史長河,卻對天命之子痛下殺手,老朽到要看你如何同府君交代?”
俞跗手中白光不斷射出,一一迎擊那黃金扇骨。
“老東西你想保護他,想用府君恐嚇我,本都督今日便斬給你看!”忽然懸立星河的粟壺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然是在俞跗面前。
粟壺手中探出一根黃金扇骨,往前輕刺,穿透俞跗的胸膛,鮮血炸開。
俞跗左手白光同樣爆射粟壺。
粟壺以黃金扇骨抵擋,卻不知何時俞跗右手中飛出一柄飛刀,同樣穿透他的胸口。
粟壺暴怒,大喝一聲:“扇來!”
其手中兩根主扇骨被其單手錯開,原本圍攻姬軒轅和飛刀的黃金扇骨,立時折轉,如羣龍回巢,‘叮叮’的一陣金戈聲,扇骨復歸其位,寶劍歸鞘,摺扇重現。
粟壺摺扇橫掃,一道強力的金光呈弧度射出,摧枯拉朽!
首當其衝的正是俞跗,他手中的飛刀來不及反應,身子立時被切成兩半,下半個身子化作粉齏。
然後便是身下的宮殿。
粟壺的摺扇乃是斜着朝下方橫掃。
俞跗下半身消失的同時,宮殿也被橫推在地,連化作殘木爛草的機會也沒有,直接塵歸塵,土歸土!
那些堆在宮殿中的木牘也同樣湮滅。
一部醫學鉅著,煌煌奠基神書,才堪堪現世,便被抹去了痕跡。
原本尚有一絲希望,可隨着姬軒轅被打飛出去,其身上所有衣服都被破壞殆盡,那些記載草稿的龜甲、獸骨也未能倖免於難。
姬軒轅雖然重傷昏迷,不過那雲霧卻未有一絲散去的跡象,他能保住性命,除了粟壺手下留情,更因爲這雲霧的緣故。
粟壺全身心都放在俞跗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這邊,黃金摺扇橫掃破萬鈞,他並沒有停手,而是欺身而上。
黃金摺扇又一次揮出,一顆蒼老的腦袋出現在粟壺掌心,被香火之力所禁錮。
星河之上,被雲霧籠罩的嬴朕目眥欲裂,想要衝上去解救俞跗,可惜他現在連星光小燈籠都破不開,只能泣血嘶吼:“師父!”
“走!”俞跗被削前,強行逼出一句話:“爲師俞跗,好好傳承吾之醫道!”
守護嬴朕的飛刀,好似感受到俞跗的情緒,一邊悲鳴,一邊帶着嬴朕爭渡在星河上,朝遠處遁去。
粟壺以香火之力包裹着俞跗的腦袋,左手一揮,姬軒轅再次被擊飛。
他雖然被擊飛,可身上的傷勢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
粟壺並未打散雲霧,見見姬軒轅的廬山真面目,而是救治後,直接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