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破開馳道通,山石自開鑿的石壁上滾落,其後道路被死死的堵住。
正前方有一美髯大漢,橫刀立馬攔在路口。
他周圍的兵丁將前方的道路圍死。
商隊前方隕落一人一馬,鮮血染紅馳道。
馬鍋頭催動修爲,施展蜻蜓點水的功夫,很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兩方首領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美髯大漢,長刀一舉,寒光閃爍。
山上草木晃動,人聲鼎沸,商隊的四面皆站滿了山賊,一個個都拿刀背箭,體型健美,俱是訓練有速的山賊。
馬鍋頭以爲有九天玄女震懾,山賊不敢頂風作案,故而麻痹大意,又遇到嬴朕三人,相談甚歡,因此沒有在前方領路,以至於令商隊貿然進入此等地形,落入山賊圈套。
此地乃是雍國邊境桃夭山。
秦皇時期,攻佔嶺南百越時,開鑿了一條馳道,正是桃夭山下的這條。
桃夭山附近,地形複雜,當時的主持修建的官吏,便將前後的大小桃葉山從中心剖開,打通了馳道的障礙,也因此在馳道上留下了兵家喜愛的葫蘆谷地形。
兩面皆是高聳入雲的山巒,一旦封了前後缺口,裡面的人便是甕中之鱉,無論是火攻,還是滾石檑木都足以讓對方全軍覆沒,兵家最是喜愛此等地勢,有‘請君入甕、關門打狗’等兵法戰略傳世。
嬴朕等和商隊此刻正是落入如此地勢,成爲了山賊的甕中之鱉。
嬴朕揹負着老翁下車,選取一處可以稍微躲避的地方落腳,打量着遠處的局勢。
他心中暗自吐槽道:“真是點背,葫蘆谷地形防我!”上次初出長庚村,便是在葫蘆谷遇到了嬴成蟜的蝦兵蟹將圍殺。
那情形和今日何其相似!
十三嘴中含着草棒,目光鎖定那名美髯大漢,很是隨性。
馬鍋頭走上前去,對着美髯大漢,抱拳施禮道:“不知是那位大王當面?”
美髯大漢道:“桃夭山坐南朝北。”他們便是在桃夭山的山賊,也是連綿羣山中最爲強悍的山賊。
桃夭山山賊可以說是羣山內的賊狀元。
馬鍋頭道:“原來是桃夭山的美髯大王,在下做的是薄利營生,初經貴寶地,不懂規矩,冒犯了諸位,還望高擡貴手!”他拱手遞上一大包鼓鼓的碎銀子。
美髯大漢接過銀袋,繞開馬鍋頭,望着連綿的商隊道:“馬鍋頭可不像是個實誠交朋友的樣子!”他邊打量商隊邊掂量手中的銀袋子。
“兄弟們動手!”美髯大漢突然翻臉。
馬鍋頭同一時間,催動香火之力,一把斧頭迎面劈向美髯大漢。
斧頭如有千鈞,勢若力劈華山!
美髯大漢毫不在乎,就那樣拿着長刀,雙目冷漠,盯着馬鍋頭,渾然不在乎即將砍落頭頂的斧頭。
斧頭破空劈殺,美髯大漢腦袋一偏,避開斧頭鋒芒,身子前衝,直接撞入馬鍋頭的懷中,他悶哼一聲,飛將出去。
即便如此,美髯大漢也沒有想要放過他,足下使勁,腳尖一蹬,身子彈射而出,長刀橫掃而出,馬鍋頭胸膛頓時飛出一道鮮血。
若不是他及時應對,等待馬鍋頭的便不是胸前一道深深的傷口,而是屍體兩斷。
“有點功夫!”
美髯大漢見他居然避過此招殺機,讚歎道。
他口中讚賞,腳下並未暫停半步,足下再次猛然用力,如影隨形,長腳踢出,正中馬鍋頭腹部。
馬鍋頭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他心口一甜,嘴中涌出鮮血,隨後又強忍着給嚥了回去。
“大勢已定,兄弟們,眼前的貨物都是我們的了!”美髯大漢扛着長刀走向馬鍋頭,他眼中馬鍋頭的腦袋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此次解決馬鍋頭,他連圖騰都未催動,此次應該是他人生最輕鬆的一次劫道。
美髯大漢一聲令下,四周的山賊,嘶吼着奔涌下來。
商隊的成員,雖然見馬鍋頭被打倒,卻也沒有丟了雄心,皆拔出武器,勇敢的要和山賊決一雌雄。
“爾等皆是良民,被迫落草,本君願不打算再滅你們,奈何你們非要找死!”
一道溫柔爽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聲音並不是多尖銳,反而很低沉柔和,卻在這大山之中傳播開來,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開來。
“九天玄女娘娘,是九天玄女娘娘!”馬鍋頭心口的那口鮮血最終還是吐了出來。
他原本臉色蒼白,此刻終於有了一絲血氣。
“什麼九天玄女,無非就是一個修爲較高的女魔頭罷了,無論他出沒出現,你的項上人頭都會爲我寶刀所砍!”美髯大漢並沒有多麼的畏懼九天玄女。反而是他的那些部下,聽到那空靈悠揚的聲音,一個個都轉身往山上跑。
奈何‘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們都拼命的往下衝,等九天玄女話音響起,他們反應過來,想收住腳步,折身往回跑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
反而因爲他們突然收住腳步,身子不受控制,都被甩了出去。
山賊一個個,全部如雪球一般翻滾下山,有的還因此喪命在自己手中兵器上。
“膽敢在本君面前殺人,那你桃夭山衆山賊,今日之後,便不復存在!”山峰之上,一黑袍女子踏葉而立。清風過崗,衣袂飄飄。
“九天玄女,本座也等候多時了!”那美髯大漢,轉身望向山峰上的黑袍女子。
他對着山巒深處一聲吼:“兄弟們動手!”
桃夭山、桃葉山整片山峰都晃動起來,大約有個三四萬的山賊,數十道身影衝出山林沖上天宇,隔空望着黑袍女子。
天宇中數十名山賊最起碼都有聖上境修爲。
美髯大漢見衆山賊,也不在僞裝,遂催動圖騰,調起香火之力,踏上一柄由修爲凝聚的寶刀衝到黑袍女子前面。
圖騰顯現,原來美髯大漢是位道主境的高手。
“經濟蒼生,能掌一國香火,如此道主境的高手居然也落草爲寇!”嬴朕在山坳處將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見美髯大漢修爲不低,甚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