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朱天,雲彩變幻,正朝着諸人的頭頂席捲而來,猩紅欲滴,宛如蒼天被人一劍捅在心臟,鮮血泉涌而出。
血雲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擴張,就在那人的一聲驚呼後,茶樓內的人都跑到窗口,驚訝的盯着東北。
有的人更是直接被拋出茶樓,站在露天處,仰頭望着天穹被血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
“蒼天泣血,這是要變天了?!”徐姓書生如此感嘆。
白姓書生憂心忡忡的說道:“恐怕會有大事發生!”
“轟隆!”
一聲巨響在白姓書生的耳朵裡炸響,尖銳如驚雷,饒是以他不錯的修爲也承受不住這聲音,倉促間運轉修爲,護住自己的耳朵。
“不好,快出茶樓!”
徐姓書生的修爲比他高,行爲處事,都要鎮定的多。就在白姓書生正以修爲護住耳朵的剎那,徐姓書生臉色一變,伸手抓起身旁的同窗,便跳了出去。
白姓書生尚未反應過來,整個身子便被同窗好友提着,懸在半空。
“轟隆!”
白徐兩位書生尚沒有落到地面上,那恐怖的聲音再次在他們的耳朵旁炸響,緊接着大地搖晃了起來。
地動山搖,無數木質的房屋,都在那一聲巨響後,被隆起的大地頂起,重重們的拋擲在地上,應聲坍塌破損。
大地溝壑縱橫,一派狼藉!
白徐兩書生,身體尚在半空,那墳起的地表,便狠狠的撞擊在他們身上。幸好他們下方正好是小鎮的街面,上面平滑並沒有任何事物,二人只是被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而其餘的百姓就沒有他們二人那麼幸運,他們要麼在房屋內,要麼在小鎮外的田地裡,他們有的被巨響震暈,身體素質好的,則躺在地上痙攣尖叫,大地墳起的一瞬間,將他們拋飛了出去,而有的則沒有那麼幸運,直接被地面的樹木,或裂開的房屋穿透、切開身體,呼吸間殞命當場。
其實那些拋飛出去的百姓也沒有多麼幸運,只是晚死片刻,他們由於沒有修爲,落地的時候被摔在地上,腦漿崩裂者有,五臟破碎者有,手腳殘廢者有,更有的人,直接落在大地裂開的巨大口子中,生死不知。
地面上的尚且活命難,那落入巨縫中的,基本十死無生!
兗州之上的天穹已經完全被血雲籠罩,成了名副其實的朱天。
白徐兩書生騰身飛在天空,望着視線所及的兗州大地,龍蛇起陸,原本遼闊的平原地帶,在呼吸間,或墳起,或斷裂,或沉降。
百姓的呼喊聲不絕於耳,兩書生見狀,也怪不得感嘆,駕馭者難得修煉出的修爲,飛速的不斷搶救着那些拋在半空中的百姓,或者落在地上尚有生命者。
兗州天變陸沉,地龍翻身,百姓死傷過半。
饒是如此,那巨響響了兩聲後,並沒有停止,接着又傳來了第三聲。
第三聲傳來,兗州的大地,機會被翻轉了一個對調,能活着的諸夏百姓,幾乎只有那些有修爲的修士,地面上的山川城鎮,完全消失不見,自天穹上鷹瞵,到處黑沉沉的裸露着土石的顏色,如果不是知曉瀛淵的文明,肯定會讓人以爲誤闖入了洪荒戈壁。
三聲巨響雖說是次第響起,其實也就是三個呼吸的事情。
第一聲巨響便驚動了大半個瀛淵大陸,除了神龍海峽、鳳凰海峽對面的嬴、祖、生、帝和鳳麟四個半州,其餘大州上的百姓都感受到了大地在劇烈的震動。
兗州陸動,波及大半個瀛淵大陸,那三聲巨響卻傳遍了天下,尤其是第三聲巨響,竟然還帶着嗚咽的餘音,淒涼悲愴,聞着落淚。
“何處巨響!”浪跡于山川中的章邯趙佗二人,因爲身處在鳳凰海峽旁,第二聲巨響傳來的時候,徹底驚動了他們。
兩人聽聞巨響,都一臉的疑惑,急忙叫來護衛:“去查查,是哪裡傳來的巨響?”
“是!”
兩名應諾退去。
兩名護衛邊走邊搖頭:“明明沒有響聲啊,這叫我們如何去查?”巨響雖說很響,但是沒有一定修爲的人,若在相隔太遠,是聽不到動靜的。
尤其是兩個海峽對面的四個半州的百姓。
“瞎嘟囔什麼呢,兩位侯爺修爲驚天動地,你要想聽到巨響,等修煉到他們的境界再說!”其中一名護衛笑着調侃道。
咸池境內,正在和嬴虔品酒對弈的東皇太一,突然閉目,良久說道:“兗州生變!”
“我那弟孫兒又有的忙了,老先生和我同去咸陽助他如何?”嬴虔聞言知曉是那件事情來臨了,一時坐立不安。
東皇太一搖頭道:“秦皇那小鬼頭,既然敢將瀛淵這一大攤子的事情交給他的兒子,那就是相信他們有這個能力,你個小酒鬼又何必擔心呢?你就老實的陪着老夫我在這咸池看着,嬴朕那小子一定能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老先生,可我終究是有些不放心!”嬴虔憂心道。
東皇太一道:“你也是做人家老祖的人了,這心性真有待錘鍊!也罷,老朽就陪你走上一趟,不過提前說好,你可不許隨意出手!”
“老先生放心,輕重我還是知曉的!王詡那老倌雖然出仕大秦,但平時也就是教教學子,批閱一番奏摺,從無運用修爲,他的考量,我懂!”嬴虔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玄妙,但是他自受到商鞅刑罰後,便一直在廄苑中任職,更是擔任了大廄長的職務,一生都在憂心嬴秦,大秦有變,他又怎能作壁上觀?
“也罷,你知曉就好!”東皇太一說道。
咸陽城內,太尉府,王詡正在書房內批閱奏摺,他手中湘妃竹毛筆,突然折斷,墨汁污穢了奏章。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王詡收起奏摺,閉目養神,耳中仍舊迴響着那聲巨響。
“來人啊,備馬,取官服,老爺我要進宮!”咸陽城內,一般禁止使用修爲,便是三公九卿能不用修爲便不用修爲,他們上朝入宮,皆是騎馬坐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