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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朝廷怎麼不調咱們李大帥率兵前往啊。要是李大帥帶着鎮國軍一去,什麼黃巢、王仙芝通通都得完蛋。他王仙芝就算再有妖術,我就不相信他還能再活過來一次。”
一個洛陽來的中年商人,聽說草賊打到洛陽門口了,都是充滿了擔憂。雖然報紙上面說朝廷已經調動了諸路兵馬,可有心人一聽就明白。朝廷的調動根本就不是圍剿草賊,雖然出動數路兵馬。可那幾路兵馬,一路保洛陽,一路保潼關,還有一路守通往汝、鄧的路,也是防止草賊進入山南,從武關一帶逼進關中。
真正對付黃巢的,也唯有崔安潛所率忠武軍從背後追擊了。
朝廷不調李璟入京,當然也是有多個方面考慮的。一來是鎮國軍太遠,遠水難解近渴,而且李璟早稟報了朝廷,說是在動員準備收復遼東。田令孜巴不得李璟跑去遼東那個鬼地方,離中原越遠越好。區區草賊,不過是流竄的快一點而已,再調李璟來,豈不是白送軍功給李璟。因此,田令孜授意,盧攜爲首的政事堂是堅決不調李璟和鎮國軍。就連與李璟關係密切的新任天平軍節度使康承誨和泰寧軍節度使崔芸卿也不在調動之列。
不過李璟收到這消息的時候,心裡不但沒有半點失落,反而是十分高興。不用接旨前去中原自然是最好了,就算皇帝下旨,他也要找藉口拖延。而且從田令孜的態度來看,似乎自己在淄青鎮的那番動作雖然很猛,可只要自己容忍了王敬武他們,並且分了一半地盤給他們,自己也依然將重心放在登州遼南後。田令孜對自己的防範之意要小了不少。這證明,他們的計劃確實成功了。
朝廷的調兵不像是要在汝州殲滅這兩支草賊,而是防止他們進攻洛陽和長安,要把他們趕回河南東面。
“這仗有的打呢!”那幾個教習嘆氣道。
“和中原一比,這登州倒真像是世外桃源了,處處生機勃勃!”有商人嘆道,“等中原亂勢稍平。得立即把家眷接來登州,以後就做個新登州人!”
“洛陽繁華,你這麼快就捨得了嗎?”有同行商人問。
“如今世道,繁華可不管用,一路來,你看被草賊亂過的城池。全都成了廢墟。洛陽可沒有鎮國軍和李大帥這樣的守護者,還是呆在登州安全啊。而且,進入登州以來,你看到的這一切,你不覺得,將來登州會更好?”
同行商人不由的點點頭,也生出了要搬家的念頭。
因爲是週末。郭濤的兩位義兄今天也要回來,按照慣例,每到週六的晚上,就是郭濤寄養的郭家一家人雷打不動的吃團圓飯的時候。因此,這一天的晚飯也是格外的豐盛。
放學後,郭濤趕到家中,跟提前回到家中的養母王氏一起拿着錢和戶口本和身份牌,先去錢莊拿錢換了鈔票。
郭濤將扛在肩頭上的大搭鏈放在櫃檯上。將裡面的六十四斤十貫錢交給錢莊櫃上的營業員,換取鈔票。
“你好,十貫錢全部換取鈔票嗎?”營業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長的很是耐看,微笑着在櫃檯後問道。
王氏笑道:“換四千塊錢,三千塊換一百的,另外換一千零的。其餘的六貫錢存到這個存摺裡!”王氏微笑裡充滿了自豪。
營業員笑着按要求辦理。將六貫存入存摺後,又取了三十張一百塊的紅色鈔票,又把剩下的一千塊,換成了零鈔。
“大娘真幸福。孩子都這麼大了,這是在給他存娶媳婦錢吧。”
王氏笑了笑,“這是寄養在我家的孩子郭濤,在登州軍校是個中隊長呢。不過結婚還早,現在才十二歲呢。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可不如他出息,老大現在二十五了,還是個光棍,在捧日軍,前幾天來信,說剛提了個伍長,升了軍士,是個下士。比起這孩子差遠了,老二今年也二十了,更沒出息,還在團結軍裡呢。”嘴上這樣說着,可是心裡,王氏卻是十分得意自豪的。
老大可成了鎮國軍的下士伍長了呢,超過了下等兵,三等兵,二等兵,一等兵和上等兵了,已經成了伍長了。聽那小子說他們隊官挺看重他的,想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還說這週末要來家裡見一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真是雙喜臨門啊。這不,急急把這月一家的薪水拿來,以往都是隻留一千錢的,這次可是留了四千錢,就是一會要去買些好米好面好肉,好好準備招待老大的上司。
營業員少婦呵呵笑了笑:“我家也有個寄養的孩子,十歲的女娃,心靈手巧的,上次已經考進了醫學校,聽說得了小院長小醫仙的看重,要直接收做學生呢。我看那孩子和你家這孩子倒有些合適,有機會讓他們也見一見,再過幾年,學校一畢業,就可以直接辦喜事了。”
王氏連聲說好,最近鎮國軍新出了規定,鼓勵早婚。還新成立了一個什麼婚姻所,有專門的官媒和官員管理着所有人的戶籍記錄,男子一到二十,女子一到十五,就到了正式的成婚年齡。成婚之前,得到婚姻所登記,然後六禮過後,纔算是正式成婚。不過男子十六女子十三,也是可以結婚的,但是再早就不允許了。不過如果男子過了二十五,女子過了二十,還沒成婚,婚姻所就會有官媒安排對象,並且到結婚前,得交納晚婚罰金,每年一千錢。
要是到了男三十、女二十五還未婚配,便要在一年之內強行配婚。就是寡婦鰥夫,喪偶五年後也得開始婚配,如果五年後未婚配者,要交每年千錢罰金。
老大今年剛好二十五。過了今年可就要交罰金,而且官媒還會直接插手。王氏和老郭這些天一直擔憂這事,現在好了,老大得上司隊頭看重,要把女兒許配,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郭濤聽她們如此議論自己的婚姻大事,不由的覺得有些臉紅。雖然在軍校。他是個帶一百人的中隊長,平時也很有幾分威望。但現在,他卻只是個害羞的少年。
“阿孃,我們還得去買糧呢。”郭濤只好提醒道。
“看我這一說話就忘記時間的毛病,妹子咱們下次有空再聊啊。”
“大姐你先忙去吧。”
走出錢莊,郭濤都不由的輕抹了一把汗水。
拿着換好的錢。兩人直奔糧管所,這也是新的官衙,專門管糧食的。最近登州的各種物價都大降價,特別是糧價,一斤粟才十文錢,麥十二一斤,大米十五一斤。其它的也都是大降價。一匹絹價一千,布五百文。絹價上漲了些,布價卻跌了許多。
物價大跌,甚至跌回了二十年前,但大家的工錢卻沒有跌,登州的最低薪水還是一千五百文一月。就算最低的薪水,工作一月也能換一百五十斤粟了。
不過隨着新物價出臺後,也多了許多新規定。比如這買糧食。就不能隨意的買了,必須得到糧管所來先拿錢換取糧票。
糧管所規定,按黃孩、小男、中男、成丁、老年五個等級制定了糧食標準,分別是三歲以下黃孩月標準給糧一斗五升、三歲以上十歲以下稱小男,月給糧三鬥,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稱中男,月給糧六鬥。二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稱成丁。月給糧九鬥。五十歲以上老年,月給糧五斗。
按這個標準,鎮國軍下在冊百姓,只要憑戶口本身份牌。便能以平價購買糧票,然後在任意登州境內糧店購得糧食。
不過,鎮國軍的糧價是實行階梯價,標準內是按平價,但如果超過標準量,超標三分之一,加價一成,超標三分之二,加價兩層,如果是超過定量一倍,那就是加價三成。再往上,就得按雙倍糧價。每往上超一倍,就加價一倍。當達到三倍標準時,就是三倍價錢,且規定,最高不得超過三層。超過,再多的錢也不給糧票。
而那些飯店、酒樓的購買糧食不用糧票,但也有份額,且比普通百姓的糧價要高出許多。在飯店用餐,不需要糧票,但會很貴。
特別是對於酒和茶,都是專賣,並加收重稅。不過鹽的價卻是降了許多,一斤鹽,只要兩文錢。
而且郭濤聽說,鎮國軍鏡內所有的糧食,都不得出境。一經查處,就是重罪,得送往遼南勞改。而其它商人從外地購買的糧食要從登州過境,也得徵收重稅。
總之,登州遼南現在糧食很便宜,但也只是相對的。糧食都有定量,雖然這個量都有富餘,但卻不能夠倒賣糧食,倒賣超過一石,就要入罪。吃不完,可以把糧票退回,甚至糧管所還會補償一點利息。
有了這些詳細的規定,和鎮國軍倉庫中的那些豐富的存糧後,糧價才能順利的降下來,並且一直維持下去,並且帶動其它各種物價開始大量下跌,恢復到了宣宗朝時的水平,甚至還要低些。
如今的鎮國軍境內,糧票是最值錢的也最穩定的,然後是銅錢,還有帛、鈔票,另外還有金銀幣。
一千文錢等於一金幣也等於一匹絹,等於一百斤粟米糧票。一金幣也等於五個銀幣,一銀幣二百文錢。一匹絹也等於兩匹布。
鈔票也有十文、二十文、五十文、百文、一千文五個面額。
有糧食和金子加銅錢做爲保障,現在的物價很穩定,出門也不用再扛着大量的絹,也不用帶着累人的銅錢。金銀幣和鈔票的信用極好,大家都放心的使用着這些錢幣。登州的百姓都相信,李大帥肯把五貫一石買來的糧食,以一貫二的價格賣虧大本出售給百姓,這樣的仁慈的大帥,百姓還有什麼能不相信他的。
郭濤跟着王氏先去米行買了一袋大白米,王氏甚至特意買了眼下最貴的紅占城,據說這米是從極南的占城國運來的,眼下登州和遼南也有種,但產量極少,因此極貴。占城米有紅占城、早占城、晚占城三種,但紅占城的最貴,一斤甚至要三十文錢,占城米屬於非糧票供應品種。
另外蘇常二州貢米香梗米,揚州貢米黃稑米和烏節米,王氏也都各買了一小袋。又去買了一袋小麥,然後送去風車磨坊磨粉。
再之後,又去菜市,買了上等的羊肉、還有一隻大豬後腿,甚至還搶到了兩斤牛肉。又買了幾尾鮮魚,加上蘿蔔、菘菜、菠菜、芹菜、海帶帶。最後還去雜貨店,買了一條臘肉和兩條鹹魚,以及幾個罐頭。
看的郭濤是咋舌不已,心裡直呼養母是完全不記得她平時常說的節儉持家之道,這是要不過了啊。不過提着這些東西雖肉,少年心裡卻也是充滿着激動,明天將有一頓豐盛的大餐了,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呢。
走了幾步,王氏跺了下腳,最後還是轉頭又返回去,走過雜貨店,來到了街角的茶、酒、鹽、味精、香水專賣店。
“給我來兩瓶楊梅酒,再來一瓶白酒,再來一塊香皂一塊肥皂,再買支雪花膏!”王氏咬咬牙,最後還是報出了要買的東西。
郭濤一聲驚呼,“阿孃,這些可都是奢侈品,全加了重稅的。一瓶酒,都可以買一隻羊了。”
王氏心疼道:“娘哪會不知道這些啊,可這次對你大哥來說可是大日子。明天他上司過來見面,我們得好好招待,沒有酒怎麼行。這香皂和肥皂聽說很不錯,用過之後不但能洗的乾淨,而且還渾身帶着香味,就跟噴了香水一樣。明天不論如何,一定得準備的妥妥的,今晚你也得拿香皂好好洗一遍,再用這牙膏刷幾遍牙,明天再擦這雪花膏,到時,全家準備好了,纔不會給讓人輕看了你大哥。”
爲了兒子,平時最多幾天吃一次魚肉的王氏,這次一狠心,直接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