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墨知道秦青嵐去了落月城,她在這洛城裡也沒有別的朋友。
安陵靖陽,說不上爲什麼,哪怕他那天在大殿上被無夜所傷,許千墨還是無法太信任他。
葉正南被陷害的事,許千墨也想揪個人出來爲這事兒負責!
可是,紫雲老人說過,在得到天階逆天戰熊前,不能貿然行動。
當天夜裡,許千墨去了襄王府。
襄王似乎在等她回來尋仇一般。
再見面,許千墨一臉平靜,心裡也沒太多感覺。
安陵襄陽表面平靜,內心卻波濤澎湃。
“你回來了。”
許千墨靜靜地看着他,“香兒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安陵襄陽也沒料到許千墨會問起香兒的事。
一直以來,他也以爲香兒是他的人。
就連許千墨以前在襄王府裡,似乎也一直當香兒是他的人。
可今天,許千墨這麼問,是她發現什麼了?
安陵襄陽看了看她,苦笑道:“香兒,我也想不明白了。”
“別說你想不明白。我只問,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然後呢?她死了?”
“是,他們說,把你扔到亂葬崗,我一時忍不住怒火,抽刀就把她殺了!”
“安陵襄陽,你是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那葉府的玉佩是怎麼回事呢?”
安陵襄陽低了低頭,其實,真不是他做的。
他雖然對她心存怨念,可那些玉佩真不是他做的。
“那天讓香兒送糕點過來,我是讓她送了幾塊玉佩過去。可是,那絕對不是向北國皇族的東西!”
既然不是安陵襄陽做的,那就另有其人了!
許千墨想了想,也不知爲何,竟然信安陵襄陽的話。
安陵襄陽固然可恨,可畢竟,他不是那個想害死她的人。
“那你的目的呢?”
“我只是氣你想離開我,我只是想葉正南不再那麼有權勢,我從來沒想過要你父母親死!”
許千墨點點頭,“好,我信了。”
許千墨的這句信了,在安陵襄陽聽來,心裡更是翻江倒海。
她還能說信他,他還有什麼可求的?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真的真的足夠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香兒不是我的人?”
“你對護衛說要我毫髮無傷!可是香兒卻陽奉陰違,讓人把我扔了,你說,我還不該懷疑麼?”
安陵襄陽竟然有些後悔沒有留下香兒活口了。
如若不然,還能問個一二來。
現在倒好,什麼都死無對證了。
“她死了,死在我刀下!還有,我想說的是,那些向北國的玉佩,在葉府已經好幾年了!據我調查,都是你拿出來的!你還給了一塊玉佩給你孃親把玩。如若不然,葉將軍大可一口認定不是葉府的東西!”
許千墨的拳頭緊了緊。
“安陵襄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安陵襄陽想告訴許千墨的,還不止是這些,“害葉府的人,可能就是請人殺你的人!你,可以順着這條線索去找那個殺你的人!”
許千墨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早已準備潛入天煞盟,殺我的人,我已經猜到是誰了!只是現在時機未到,時機一到,我必滅他!”
一聽到天煞盟,安陵襄陽不淡定了。
雖然看到許千墨殺安陵水陽,可還是擔心她。
“天煞盟裡高手如雲,你切不可大意!”
“放心吧,我師叔在天煞盟排行前幾位,他會護着我的!”
許千墨本來還想過等她回來必定踏平襄王府。
可是,現在問清楚了,她突然不想殺安陵襄陽了。
得知他現在遠離皇權,還有,看他現在這麼孤寂,她還有些惋惜的。
若不是她,他又豈會是這個樣子?
許千墨準備離開了,安陵襄陽急急說道:“帝皇妃是你的親生母親!”
許千墨笑笑,“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安陵襄陽,我希望你不要動她!”
“我心中早已沒有了仇恨!你就放心吧。”
望着許千墨消失的方向,安陵襄陽一個人坐在月下飲酒。
再次見到她,他心裡的那個結就打開了。
特別是她那句信他,他很激動,也很感動。
感動她能信他。
從弱水山莊回來,他還以爲,許千墨回來必定會踏平襄王府,他也做好了死的準備。
孰料,許千墨這麼輕易地放過了他。
是因爲不怪他,還是爲何?
不管怎樣,他的這個心結算是打開了。
今後的安陵襄陽,心中再無牽掛,再無遺憾。
只是,夜沐西回不來了,他想起來還是有些難過。
雖然以前怨過夜沐西,也恨過夜沐西。
但是,在去年葉以然死後,所有的怨念與仇恨,都消失不見了。
葉以然都已經死了,他還怨什麼?他還恨什麼?
現在這樣,很好很好。
心裡,很輕鬆。
似乎,從來沒有活得那麼輕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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