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們那麼多的顧慮,所以,要麼把人給我,要麼就像現在一樣,我的刀只要再往下一寸,你就什麼都沒有了。”陳青牛手裡的刀子又往下劃了一點,納佩風的脖子上的紅線又多了了一條。
納佩風轉過頭看着陳青牛輕聲道:“如果你的刀子再往下的話,你相信你能走出這個地方麼?”
陳青牛搖了搖頭道:“不能,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也不能再站起來,所以你肯定不會這樣做。”
這一點,是陳青牛敢拿着刀頂着納佩風脖子的最重要的原因,也是爲什麼陳青牛敢單槍匹馬過來的原因。
隱秘-處,躲在一角的那位一直陪在納佩風身邊的高手呢喃道:“好小子,一身是膽,還有這身功夫,除卻了有點橫槍直撞的味道之外,還有那麼一點太極圓轉的味道,真不愧是那個什麼都精通的怪物教出來的徒弟,看來這裡已經不用我出手了,就算是我出手了,恐怕以後你們那位老頭子也要找我拼命,老頭子我雖然不怕,可是總是有點麻煩,否則若非是我想看看這個姓納的小子的水到底有多深,恐怕你連這個大門都進不來。”
老人隨即一閃而逝。
陳青牛手裡的刀依舊橫在納佩風的脖子上沒有半點的晃動,沉穩安靜,就那樣直直的橫在了納佩風的脖子上,持刀傲然的站在了這片恍若是修羅場一樣的地界上的陳青牛嘴角一抹冷笑,低下頭看着納佩風的眼睛,淡淡道:“考慮的怎麼樣了?”
“既然你已經把結局什麼都給想好了,那你感覺我還有說下去的必要麼,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這些準備,我就不說別的東西,剛纔的事情,就當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小的測驗,我只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然後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說說關於等會的事情。”
納佩風仍然是滿面笑容的看着陳青牛,絲毫沒有走進死亡的覺悟,一個他所說的小小的測驗就讓失去二十條的人命來作爲待機愛,那麼這個測驗是不是太過於昂貴。
陳青牛把手裡的刀收了回來,刀刃上已經被砍出了缺口,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刀身,刀身嗡的一下響了起來,沉悶的聲音似乎在宣告着另外的一件之戰事的即將開始。納佩風的臉色瞬間變了,腳往下一點腳下一直踩着的一把鋼刀跳在了空中,納佩風一把接住,身子往後一躍,躲開了陳青牛揮過來的鋼刀。
納佩風沒有想到,陳青牛手裡的鋼刀會那麼塊的就揮舞過來,根本就不給他一丁點的準備時間,這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再也笑不出來的他戰戰兢兢的往後退了半步,手裡的鋼刀剛剛握好,陳青牛的鋼刀就已經再次的往這邊推過來,納佩風此時才知道此刻仍舊是面帶着微笑的陳青牛有多可怕,現在他已經理解了爲什麼剛纔只是短短的那麼一瞬間,這條封閉了的小巷裡面就會有二十個人躺在了地上。
納佩風眼前一花,感覺到鋼刀的勁風已經掃到了眼前,但是就在這時,手裡的鋼刀剛往上斜舉就感覺一隻手把自己推開了,正是在他以爲自己再也沒有了活路的時候,“哪遠滾哪去。”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納佩風在地上滾了一滾之後,終於明白了剛纔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是誰,然後站起身,往後跑去。
“虎剩就是這麼教你的麼,難道他沒有跟你說過得寸進尺的人的下場從來不會很好?”
那名臉上難得的蒙着面的老人站在了陳青牛的面前,看着陳青牛冰冷刺骨的眼睛淡淡道,他知道即便是在剛纔小巷裡有二十個人的時候,陳青牛仍然是沒有使出全力。也許是因爲剛纔的事情太過輕鬆隨意,所以他並不能看的出來這個年輕人的真實實力到底是怎麼樣,但是不管怎麼樣,他也很想試試這個自己老友教出來的徒弟到底是學到了那人的幾分火候,而且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讓這個年輕人傷害那個自己要保護的孩子,這是自己的命運,從那個人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之後,這就是他的命運,生命是短暫的,但是命運是亙久的,只有尊重這樣的選擇纔是正確的,在這個過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放棄的,即便是這個年輕人是和自己有着最好的關係的老友。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他今天不能走。”
陳青牛一隻腳往後重重的踩了一下,然後身子一彈,以比剛纔更快的速度往前衝去,陳青牛擡起頭盯着面前的男人輕聲道:“我不管你和那個老傢伙是什麼關係,但是今天的事情我是必須做的,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做到。”
手中的刀輕輕一舞,出來了一個美麗的刀花兒,老人沒有多說什麼話,手中的刀緩緩地擺開,將陳青牛這一刀擋開,然後輕聲道:“你似乎很有自信能夠贏得了我。”
陳青牛聳了聳肩膀,嘴角輕輕翹起,冷笑道:“自從我上次回去了之後,和老傢伙交了手之後,我發現有些老傢伙並不是和我以前想的那樣難對付,既然你說你認識那個老東西,那想來你們相比應該也不會差太少,所以我不感覺你有多大必勝的把握,這天下早就不是你們的了。“
那名老人氣勢陡然上升,拔地而起長刀劃出一道半月形的完美弧線劈向冷眼旁觀的陳青牛,空中的他喊道:“我的名字叫做廖凡塵,記住了,小子!”陳青牛身體微微後仰正好避過鋒芒,那道弧線將他額頭前的一縷頭髮割斷,但是陳青牛的神色始終保持絕對的平靜,彷彿這一刀也在他的計算範圍之內。然後他看似隨意的信手反手背揮出一刀,一道更加圓潤的弧線似乎割破了空間般呈現細微的波紋狀先是抵消了廖凡塵隱月千流斬的殺氣,然後迅速擴散到廖凡塵的胸前,不等他回刀抗衡這狂亂飄零的殺氣,頭頂一道矯健的身影已經凌空揮刀而下!使用類似千斤墜躲過這一擊的廖凡塵落地後和那道鬼魅的身影展開刀刀相撞的激烈戰鬥,兩人在地上、樹幹上、枝頭各個位置都有交鋒,每次都是陳青牛如影隨形的跟在廖凡塵背後揮出一刀,使得後者頗爲狼狽。其間廖凡塵的幾個招數倒是讓陳青牛琢磨了不少時間,從他那陰謀的笑意就可以看出他正在策劃什麼。最後撤刀指地對廖凡塵冷冷道:“好了,玩也玩夠了。你似乎也已經使出全部本事,是該結束這場戰鬥的時候了。我還有事情要做,沒有理由和你們糾纏的這麼久,那個傢伙的事情其實和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陳青牛的眼神在瞬間冰冷,揚起了一個自嘲的微笑,既然以前的師傅現在只能和自己玩上多半個小時,那麼你又能和我玩上多久,又配和我玩上多久。
瞅準了一個機會,陳青牛躍起了身子,從老人身邊閃過,然後陳青牛的刀往後一揮,刀背砍到了身後老人脖子上的動脈上,痠麻感頓時席捲了他的全身,老人睜大着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年輕人,似乎不明白,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的不堪一擊了。
還是果真像那年輕人說的那樣,這天下早就不是他們的天下了,而是那些年輕人的天下。
陳青牛再一次見到像一隻喪家之犬的納佩風的時候,納佩風身邊多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上蒙着一層白布,納佩風一見到陳青牛趕來馬上顫抖着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架在那名女子的脖子。殺機暴懲的陳青牛正想用自己的手段乾淨的解決納佩風,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候納佩風放聲喊道:“陳青牛,她就是你的妹妹,褚青猊的妹妹!你一定不能讓那個傢伙傷害你妹妹啊!”此時手裡有了籌碼的納佩風終於臉色好轉,一個手肘敲暈了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然後猙獰笑道:“好你個陳青牛,就連我手下的最得力的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這又怎麼樣,現在你的妹妹在我的手上,你能把我怎麼樣!?”納佩風那交織驚慌和恐懼的刺耳笑聲,讓水晶般寧靜的眼睛上綁着白布的小姑娘微微皺眉,但是些許不快很快就被遇到陳青牛的喜悅取代,即便是隔着眼前的那層布也能感覺的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肯定是又一個關心自己的人,把自己當做親妹妹的人。陳青牛臉上綻放一個璀璨的笑容,凝視褚青猊的妹妹的那張安靜的臉,轉過頭盯着納佩風淡淡說道:“只要你敢碰她一根頭髮,我就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會讓你整個家族、你所有重視的人後悔他們的存在!”“即便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傢伙出現在這裡,雖然我不能殺他,但是一定會讓他後悔把你養這麼大。”